看到沈家人，淮安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也不管他们行没行礼，径直冲了出去，看那不虞的面色，似乎受了很大的气。
沈明曦瞧着他的背影，想起来最近的传闻：据说最近京城最大的青楼临水居里来了个和邢姨娘十分像的女子，勾得淮安王夜不能寐，为人一掷千金，也不知这事儿是真是假。
摊上这么个夫君王妃真是有些倒霉，还好她看得开，没有郁结于心。
这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沈明曦知道，以她的身份若是嫁出去，定然是要给人家当正妻的，至于夫君纳不纳妾，完全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事情。
光想想她就觉得心塞。
从前在她连男的手都没牵过，到了这里却要跟人分享丈夫，但凡是来历跟她一样的个正常人估计都接受不了。
也不知以后如果说不嫁，爹娘会不会同意？
等素心出来接人的时候，便看到隔壁将军府的一家子神色各异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素心疑惑，但见他们什么都没说，她也知礼数，没有多嘴。
虽说是家宴，府上也做了些布置。
饭厅里摆着银丝炭，入口处做了遮挡，屋里暖如春日。
今日棠溪晴钰特意穿了件红色的短袄，下身搭配织金马面，头上只簪了两支金凤簪，凤尾高扬，以鸽血红宝石点缀作眼，瞧着一身打扮简约，却难掩贵气。
她身边坐着位娴静的女子，沈明曦她们进来的时候棠溪晴钰正同那位女子闲谈，见他们来了，这才起身去迎：“来了？今儿个家宴，便不必多礼了。”
“这位是府上的白侧妃，今儿同咱们一道用膳。”
见了礼，柳琳琅才带着几个孩子坐下，她身后的雪莹带着几个小丫鬟呈上生辰礼。
柳琳琅送的是一匹云绫锦，沈君墨送的是寓意吉祥的“流云百幅图”，沈明曦和沈明珠姐妹两的礼物用匣子装着，一时间看不到里头装着什么。
沈明曦牵着沈明珠从那小丫鬟手里接过匣子，走到棠溪晴钰跟前，将那匣子打开，里头的小瓷瓶赫然出现在几人眼前。
木盒是新打制的，木香味有些浓郁，沈明曦直接滴了些铃兰香露在里头，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木香味已经和铃兰香融合，变成了另一种味道，闻着还挺清新的。
“这是……”棠溪晴钰随手拿了个瓷瓶，轻轻一拧便打开了，看着里头凝固的膏状物，她疑惑问道：“这是何物？”
沈明曦解释道：“这个是口脂。”
棠溪晴钰眼底的疑惑更盛：“我记得口脂不长这样。”这小瓷瓶里的东西还有一股子香味，闻着像是梅香。
白侧妃闻言也扭头朝这边看过来。
沈明曦又解释了一遍口脂的用法，为了防止这东西被动手脚，趁着川栢在这儿，沈明曦索性将匣子里的东西都给他验了一遍毒。
被人诬陷过的白侧妃拿帕子捂着嘴轻笑：“容慧乡君这封号，皇上果真没赐错。”
小小年纪，怕是书都读不懂，便有这心眼子，也不知这沈夫人是怎么教导孩子的？
确认没问题后，棠溪晴钰指尖沾了些，涂抹在自己的手背上。
因为棠溪晴钰年纪大些，因此今日沈明珠拿过来的并不是沈明曦之前用的那个颜色。
颜色比桃粉色要深些，有些似樱桃红，却又比樱桃红浅一点，瞧着不会显得过于鲜艳。这颜色柳琳琅已经试过了，只会更显得人稳重端庄。
“这口脂，还挺润滑。”
放下了口脂，棠溪晴钰的目光落在匣子里剩下的几瓷瓶中：“这些不会都是口脂吧？”
“自然不是了，王妃不如打开看看？”
目光扫过面前两个小姑娘，棠溪晴钰笑着道：“两个鬼机灵！”
檀粉和养颜粉都是粉末状，粉质细腻，带着自然的香气。
“这个呀，是檀粉，用于两颊，也可用于眼周，男能提亮颜色。”
“这个美容分，只要倒一些在水里，而后将水敷在脸上，可以让肌肤的状态更好些。嗯……长期使用的话，能让肌肤更加白润。”
“还有这个，香露，这香味是我们请调香师调制的，用了些草药和花瓣，此香名为花月夜。”
将匣子里的东西一一介绍给棠溪晴钰听，别说是她了，便是自家经商的白侧妃，面上都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如果刚刚她只是想感叹沈明曦心眼多，现在听了她的话得知这两样东西是她们二人想出来后找人研制的，只觉得这两个孩子简直不像是属于这个年龄的姑娘——说夸张些，多智近妖。
若是生在经商世家，不敢想，她们会为家族增添多少贡献。
只可惜，生在了将军府这样的世家，想来日后是不会允许女子接近这些东西的。
可沈明珠的话又很快打断了她的思考。
她说她经营的铺子马上就要开张了。
白侧妃：？？
她看向柳琳琅，那眼神仿佛是在问，她怎么会允许家中的女子抛头露面地经商。
柳琳琅也从她的目光中品出了几分意思，不在意地笑笑：“我同将军就这两个女儿，自然她们想做什么都是支持她们的。”
更何况将军府本身就不是什么顶级的权贵世家，在意那么多做甚？
家中男儿在外厮杀，为的不就是家中幼子女眷能过得更好？若是连想做的事都做不了，那加官进爵又有什么意义呢？
听她这么说，白侧妃面上露出了几分羡慕。
若是她爹娘也像沈夫人这般开明就好了。
不过失意也并没有持续多久，她捏着帕子凑过来：“二位乡君缺不缺银子，若是缺银子，我这儿……”
她的意思很明显，沈明珠的铺子，她想要加股投入银子。
沈明珠稍稍思考，便点点头。
惜颜阁不过是第一家铺子，若是情况好，她得加紧多开两家。
她的目标从来都不仅仅只是京城。
白侧妃瞬间喜上眉梢：“王妃您等等，妾身去拿些家当来。”
棠溪晴钰简直哭笑不得，看着白侧妃急匆匆地出去，她也开口道：“乡君介不介意多个人加股投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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