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陆怀娇回头。
顾长征叹气，“你结婚了。”
陆怀娇眨了眨眼，一时间没领悟到顾长征想要表达的意思。
顾长征无奈极了，只能一次性将话说明白：“你结婚了，我才是你最亲密的人了。”
“所以呢？”
“……”
也不知道她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顾长征耐着性子，慢慢的解释：“以后你是我的责任，你有什么想要的，找我，而不是第一时间找岳父，明白吗？”
陆怀娇点头，似懂非懂的。
“听明白了？”
顾长征确认。
陆怀娇哦了一声：“大概的明白了。”
顾长征松了口气。
陆怀娇歪头补了一句：“没想到顾长征你竟然是这样大男子主义的人啊？啧啧啧啧，真是看不出来。”
“……”
顾长征一脸懵，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跟什么大男子主义扯上关系了。而且看陆怀娇还是那一脸揶揄的模样，他就知道她又在取笑自己了。
“陆怀娇！”
顾长征故作生气黑了脸。
陆怀娇一点也不畏惧，对他做了个鬼脸，转头往邮局跑去了。她说了要打电话给她爸的，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邮局的同志看到陆怀娇十分的热情，因为这个漂亮的女知青每一次来，打电话都是说很长的时间，在这个电话费比米还要贵的年代，她自然而然的让人印象深刻了。
这不，看到陆怀娇后除了主动打招呼外，还把电话往她身前推了推。
“陆知青又来给家里打电话啊。”
“是呀，姐姐你今天比前几天更漂亮了呢！”陆怀娇声音甜美极了，又甜又会说话，谁能拒绝这样的小姑娘呢？
已经是两个孩子妈的李芳芳，被陆怀娇这一声姐姐哄得合不拢嘴。看向陆怀娇的视线满满的都是喜欢，她同时生气，自己这肚子怎么就生了两个臭小子，而没有生一个像陆知青这样娇娇软软的闺女呢？
不过，她的视线落到陆怀娇的侧脸上时，又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算了，她跟丈夫都不是好看的人，再怎么生，也不可能生出陆知青这样的闺女来了。
陆怀娇不知道李芳芳大姐心情的起落，她拿起了电话，靠着身体的记忆，按下了一串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接通到了沪市的家中。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喂，这里是陆家，请问哪位？”
这声音，是他们家帮佣阿姨的声音。她在陆家干了好多年了，陆怀娇是认得她的声音的。
“秦姨，是我，娇娇。”
陆怀娇软着调子开口。
那边的秦蓝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坐在沙发上，玩着玩具，嘴里咬着点心的儿子。
“秦姨？”
陆怀娇没有听到对方回答，不由得疑惑起来：“您还在听吗？”
“哦，哦，在的，在的。是娇娇啊，你找先生吗？他去上班了还没回来，你有什么事吗？”
秦蓝回过神来，连忙开口。语气有些慌乱，陆怀娇听出来了。
不过她没有往别处想，而是因为是她爸出事了。
“秦姨你怎么了？是不是我爸出什么事了？”
“没，没有呢，你爸爸在单位好好的上着班呢，能出什么事？”秦蓝笑着答应了一声，她的话声刚落下，那原本坐在沙发上的陆怀宇，突然丢掉了玩具，双手抱着脖子啊啊的喊了起来。
“怀宇？怀孕你怎么了？”
秦蓝慌了，也顾不上跟陆怀娇多说什么，连忙放下电话跑了过去，双手抱住被点心噎住了的陆怀宇，又是顺气又是喂水的。
“怀宇，怀宇，你不要吓妈妈，你不要吓妈妈啊！”
秦蓝语气中带着哭音，泪水在眼中打转。一颗心都在自己儿子身上的秦蓝，完全没有想到，那电话是没挂好的。
而她的话，也都清晰的传到了电话那头的陆怀娇的耳朵中。
怀宇？
是秦姨的儿子？名字跟自己有点相像呢！
陆怀娇念头还没落下，电话那头传来哇的一声孩子的大哭声，紧接着，是带着哭声的告状：“妈妈，是不是那个坏女人又打电话来了？她又想让爸爸给她寄钱过去是不是？爸爸把钱都寄给她了，我是不是没有钱买点心跟玩具了？”
“我不管我不管，陆家的钱都是我的，不能给那个坏女人，不能给她。”
孩子中气十足的声音，一字不落的通过话筒传过来。
秦蓝轻哄着的声音也传来：“怀宇不生气，怀宇不生气啊。她现在结婚了，已经成家了的人，不好意思经常要你爸寄钱的，以后爸爸的钱就都是我们怀宇的了。”
“还有那老太婆留下来的钱，也全都是我的。”
“嗯嗯，全是怀宇的，等怀宇长大了，那些钱就全都给怀宇。”
电话那头的母子还在说着什么，陆怀娇已经没再听到了。随着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的时候，在一旁的顾长征就走了过来，从她手中将电话拿走放到了耳边，听了一下他皱起眉头，将电话挂掉。
“多少钱？”
他问一旁的李芳芳。
李芳芳看了眼，“四块五。”
顾长征掏出钱放在柜台上，不顾李芳芳打量的眼神，握住垂着头的陆怀娇的手，径直走出了邮电局，去了车站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一路上，陆怀娇始终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顾长征也黑着脸，一脸的生人勿进。
那个早上与他们一起坐一辆车去县城的大妈，正好又跟他们在一辆车上，她一直注意着陆怀娇跟顾长征，发现他们从上车到现在，始终一句话都没说。
她不由得暗暗高兴，这两人果然是谈不成了，吹了。
她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再凑上去，给自己的侄儿介绍介绍？大妈想到侄儿允诺的红包，她有些心动的往陆怀娇他们那边靠了靠。
还没张开嘴，就比顾长征冷眼一扫，大妈那一肚子的话瞬间消融。
她撇嘴哼了一声。
小声地嘀咕：“只会逞凶耍狠，怪不得刚领证的媳妇儿都黑着脸，改天媳妇儿跑了我就好笑了。”
顾长征眯起了眼眸，他不跟老年人计较，但是不表示不跟碎嘴子计较。
正想说话，售票员的声音先响了起来。
“大湾村到了，大湾村的，准备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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