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急声插话,语气又快又慌。
“这主意是我出的!自打您和郡夫人在府中住下后,几次交锋,我们一点便宜都没占到,
“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把我们所有人都赶走,所以我就想先下手为强——把你们赶走,也想挑拨你们的关系,还想逼着你对沈沐怀出手。”
胡氏猛地转向温清宁,眼中带着急切和决断:
“我察觉沈沐怀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就寻了个模样与您有几分相似的女子送给他。
“只要武安侯瞧见那女子的长相,必定震怒……若他盛怒之下失手杀了沈沐怀,就再也没人能与我夫君争夺爵位……”
“住口!”
沈锐行厉声喝断胡氏,转而面向沈钧行。
“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这种一石二鸟的计策怎么可能是这蠢妇能想得出来的?主意是我出的,人也是我找的,所有事情都是我一手安排,你们尽可抓我下狱。”
陈无讳厌恶地扫了沈锐行一眼:“果真是宋书翠的种,一脉相承的歹毒心肠!”
温清宁此时才恍然想起沈沐怀外室之事,原来沈钧行与平安瞒着她的竟是这个。
她不觉好笑地摇头。
“你这计谋放到别人身上也许会成功,但在我夫君身上注定只有失败一个结局。所有人的脸上不过眼耳口鼻几样,所有类型整合分类,也分不出来几种,一样一样的组合起来,纵有几分相像也不足为奇。”
温清宁转头望向沈钧行,莞尔一笑。
“我不是什么绝色佳人,你看上我也不是为了我这一张脸。不谦虚一些,我想大约是因为我还算聪慧的脑子,以及还算过得去的品性,还有我这一点点破案的才能。这些才组成独一无二的我,岂是单凭容貌相似就能模仿的?”
她说得太过坦荡,清亮的眸子只有自信,没有羞怯。
沈钧行凝视着她的目光里满是震撼与欣赏。
原本还在生气的陈无讳看到自家表弟那副痴痴的呆样,不由得笑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我这表弟自小慕强,似温小娘子这般的强者,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模仿的。”
谢景俭淡声道:“沈锐行,你的罪行已经交代清楚,看在你重伤在身,本官允你暂留安陆侯府,待判决下来后,再来拿你。”
看到他们要离开,胡氏急忙跟上去询问:“你们会怎么判他?会杀他吗?”
“会呈禀圣人,交由圣人裁夺。”谢景俭说罢,命人将二房院门关上,留人看守。
眼看还要前往沈沐怀的院落,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自昨日至今,本官睡了不足两个时辰。武安侯,你这家事实在太多了”
嘴上这般说着,谢景俭还是跟着几人往沈沐怀的院子里走去。
沈钧行把昨夜有人上武安侯府报信的事低声说给几人听。
陈无讳和谢景俭听完,全都陷入沉默。
良久,谢景俭幽幽道:“庙会上的百戏,都没有你府上的热闹精彩。”
陈无讳则抖着肩膀笑得花枝乱颤:“霍纯回头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只怕会捶胸顿足哭上几日。”
“殿下,仪态、仪态。”冯腾看得眼皮直跳,一叠声地提醒着。
沈钧行被二人的反应弄得无语,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夫君是觉得那报信之人不是许春喜的人,而是苏云卿的人吧。”
听到温清宁的话,沈钧行点了一下头:
“许春喜豁得出去,也可能有些手段,可她到正院的时间太短,很难在宋书翠手下收拢自己的人手。”
“所以夫君觉得她与人合作的可能更大……”
温清宁沉吟道:“楚氏、胡氏多半看不上她,也不可能会信任她。许春喜能找的人,只有苏云卿。而苏云卿跟在楚氏身边多年,深知楚氏绝不会轻易放弃侯府基业,必有动作。
“她此番离府,看似是对沈沐怀心灰意冷,实为避开府中纷争。但又不能不知晓动向,故需有人传递消息,以便随时应对掌控。”
沈钧行勾起唇角:“正是此意。”
陈无讳撇着嘴,捏着嗓子朝谢景俭学了一句:“是这个意思正是此意~”
谢景俭脸上的笑容加深,竟然破天荒地笑出了声音。
陈无讳来了兴致,掐起兰花指,对着沈钧行隔空飞出一个眉眼,拧着腰肢软软的唤了一声:“表弟——”
身后一众太监全都愣住,旋即低头看地,抖动的肩膀暴露了他们的表情。
冯腾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他愧对圣人,对不起大父冯原的教诲,纠正郡王的仪态太难了,堪称任重道远。
“别看,伤眼睛。”说完这话,沈钧行拉着温清宁快步离开。
一众人气氛欢快地来到沈沐怀的院子,就看到苏云卿正指挥着下人在收拾东西。
“少夫人……”紫翘小声提醒。
苏云卿转身看到几人,浑身一僵,却还是上前见礼。
温清宁看着已经装好的几个箱子问道:“这是做什么?”
苏云卿语气愁苦:“我想带孩子搬去庄子上,他……我和他夫妻情分尽了。”
温清宁盯着她了一会儿,开门见山道:“若昨夜沈沐怀身死,安陆侯为沈钧行所杀,你婆母楚氏勾结盗匪害了沈锐行。你可还会离去?”
苏云卿心头一震:“我不明白婶娘的意思。”
一旁的紫翘却已克制不住地浑身颤抖起来。
温清宁目光转向紫翘,缓缓道:“你的婢女,少了些镇定。”
紫翘闻言,扑通跪地,抖如筛糠,连牙关打颤之声都清晰可闻。
苏云卿长叹一声:“我以为自己做得足够隐蔽,终究还是瞒不过。”
苏云卿叹了一口气:“我以为自己做的足够隐蔽。却还是被发现了。”
她走到紫翘身边,把人扶起来,低声说道:“这事和你没有关系。你进屋去陪着孩子。”
“少夫人……”子翘眼中含泪,不停摇头。
苏云轻轻推了他一把:“去吧。”
子翘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对于子翘的离去,温清宁和沈钧行没有阻拦。
苏云卿向两人敛衽一礼,出声问道:“我想知道我哪里露了破绽?可是我让人冒充许春喜的人去武安侯府报信这一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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