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放手了，释怀了
从那天起，姜皓月像突然转了性子。
魔药课上，她不再偷偷盯着斯内普的侧脸发呆，而是埋头记笔记，连他提问时都能准确报出 ingredients（配料）的名字；走廊里遇见他，她会规规矩矩地停下鞠躬，说声“教授好”，然后低着头快步走开；宿舍床底的周边箱被她锁得更紧，连那个最爱的限量手办，都被她塞进了箱子最底层。
斯莱特林的同学都觉得奇怪，那个总爱往院长办公室跑的“怪人”，怎么突然成了模范学生？只有姜皓月自己知道，她在学着退后。
那天办公室里的沉默，斯内普那句带着痛苦的“烧成灰烬”，像根刺扎在她心里。她不是不懂事的小孩，知道有些鸿沟不是靠“喜欢”就能填平的——他是活了几十年、背负着无数秘密的教授，她是个来历不明、还带着一身现代思维的穿越者，他们之间隔着的，何止是年龄和身份。
第九十九次告白的荒唐，第一百次告白的认真，到头来，或许只是她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这天下午没课，姜皓月抱着本《魔法史》坐在布莱克湖边上。湖水泛着粼粼的光，远处有几只天鹅悠闲地游过，风里带着青草的味道，难得的安静。
她翻着书，目光却落在湖面上。其实她早就发现了，斯内普偶尔会在傍晚时分来这里散步，黑袍在夕阳下拖出长长的影子，像个孤独的剪影。
以前她总想着“偶遇”，现在却觉得，远远看着就好。
“在看什么？”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姜皓月手一抖，书差点掉进湖里。她猛地回头，果然看见斯内普站在几步外，黑袍被风吹得微微扬起。
他怎么来了？
姜皓月赶紧站起来，把书抱在怀里，规规矩矩地鞠躬：“教授好。我在看……看书。”
斯内普的目光扫过她手里的《魔法史》，又落在湖面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斯莱特林的学生，应该在图书馆里精进学业，而不是在湖边浪费时间。”
“是，教授，我马上回去。”姜皓月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等等。”
她脚步一顿，回过头。
斯内普看着她，黑眼睛里的情绪依旧复杂，却少了几分往日的冰冷：“你的魔药进步很快。”
姜皓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夸她：“谢……谢谢教授。是您教得好。”
这句是真心话。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斯内普的魔药课确实讲得极好，只要你肯认真听。
他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嘴角动了动，没再说什么刻薄话，只是把目光转向湖面，声音放低了些：“那天……”
“教授！”姜皓月突然开口打断他，脸上挤出一个有点僵硬的笑，“那天的事，您别往心里去。是我太不懂事了，给您添麻烦了。以后我不会了。”
她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想通了。您说得对，有些事本来就很荒唐。现在我觉得，安安稳稳当个斯莱特林学生，学好魔法，也挺好的。”
说完，她对着他鞠了一躬，这次没等他回应，就抱着书快步离开了。
风吹起她的头发，她却没回头。
斯内普站在湖边，看着那个越来越小的背影，黑袍的一角被风吹得贴在腿上。他抬起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天攥住她手腕时的温度，很烫，像灼烧后的余温。
他想说什么？想说那天他并非真的想赶她走？想说看到她突然变得疏远，心里竟有些空落落的？
最终，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消散在风里。
姜皓月回到宿舍，把《魔法史》放在桌上，从抽屉里拿出个小小的笔记本。里面记着她写过的九十九次“告白草稿”，还有穿越以来的点点滴滴。
她翻到最后一页，拿起笔，认真地写下一行字：
“姜皓月，到此为止啦。”
然后合上本子，塞进了床底的箱子里，和那些斯内普周边放在一起。
心里有点空，像被挖走了一块，但更多的是一种松快。
就像攒了很久的气球终于被放走，虽然舍不得，但看着它飞向天空时，心里反而踏实了。
她走到窗边，看着远处霍格沃茨的尖顶在夕阳下闪着金光。
放手了，也释怀了。
或许这样，才是对他们俩都好的结局。
至于未来会怎样？
谁知道呢。至少现在，当个普通的斯莱特林学生，好像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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