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里的炭火发出最后一声噼啪，哈利盯着手中失去光泽的挂坠盒。红宝石碎屑在掌心泛着血色的微光，像极了里德尔墓地那晚的月光。窗外的雪粒子敲打玻璃，让他想起五年前那个雪夜——襁褓中的汤姆攥着他食指入睡时，睫毛上还凝着冰晶。
二楼传来细微的响动。哈利赤脚踩上老楼梯，松木台阶的寒意穿透袜底。当他停在儿童房门口时，月光正透过门缝在地毯上切出银线。五岁的比利蜷成虾米抱着破玩偶，而汤姆——那个黑发男孩正笔挺地躺着，双手交叠在胸前，像具等待下葬的标本。
\"要喝水吗？\"哈利轻声问。比利在梦中咂嘴翻身，汤姆的眼睫却颤了颤。借着月光，哈利看见男孩枕边整齐叠着灰蓝围巾，边缘磨出的线头都被精心修剪过。
厨房的冷水壶结着薄冰。哈利握紧杯壁，指尖被冰得发麻。身后突然响起布料摩擦声，他转身时差点打翻水壶——汤姆正赤脚站在楼梯口，睡衣下摆沾着壁炉灰，手里攥着本该在阁楼的剔骨刀。
\"我听见老鼠。\"男孩的声音像地窖的砖墙般冷硬。刀刃在月光下泛着蓝光，哈利认出这是上周失踪的银餐具之一。当他伸手要接，汤姆突然后退半步，刀尖在两人之间划出无形的沟壑。
二楼传来比利梦呓的抽泣。汤姆垂下眼帘，转身时睡衣领口滑落，露出锁骨处结痂的咬痕——正是白天比利声称被老鼠咬伤的位置。哈利突然想起赫敏的警告：\"时间转换器的裂痕会吞噬因果律。\"
\"要听故事吗？\"哈利晃了晃从对角巷买的《诗翁彼豆故事集》。汤姆僵在楼梯中央，攥着刀柄的手指关节发白。当他缓缓点头时，壁炉余烬突然爆出火星，在书页烫出焦黑的洞。
起居室的旧沙发还留着猫头鹰抓痕。汤姆蜷在离哈利最远的角落，目光却黏在那本烫金封面的童话书上。当他听到\"三兄弟与死神\"时，脚踝的蛇形胎记突然发烫——和挂坠盒报废时的灼热如出一辙。
\"第三个兄弟最终走入死神的斗篷。\"哈利合上书时，发现汤姆的睡衣领口在冒烟。男孩却恍若未觉，漆黑的瞳孔映着跃动的炉火：\"如果我是死神，会先折断老魔杖。\"
晨光染白窗棂时，哈利在厨房发现失踪的银叉。锋利的齿尖沾着老鼠血，旁边是用面包屑摆成的笑脸。当他抬头，正撞上汤姆从阁楼探出的目光——男孩迅速缩回阴影，但哈利还是瞥见他手中的《尖端黑魔法解密》，书页间夹着比利最珍视的兔子玩偶耳朵。
\"我的兔子！\"早餐时比利的尖叫震得牛奶杯打颤。汤姆慢条斯理地涂抹果酱，袖口露出半截绷带——正是昨晚哈利在急救箱少的那卷。当比利哭着跑向花园，男孩突然抬头：\"阁楼有老鼠窝。\"
哈利跟着爬上咯吱作响的木梯，在杂物堆里发现个铁皮盒。褪色的照片上是自己抱着婴儿汤姆的画面，背景里的伍氏孤儿院挂着1926年的日历。盒底压着张泛黄剪报，标题赫然是：\"哈利·波特失踪案悬而未决，疑似卷入时间旅行事故\"。
\"这是......\"哈利转身时，汤姆正用魔杖指着他的后背。那根接骨木魔杖本该锁在古灵阁金库，此刻却在男孩手中泛着幽绿光芒。
\"你从未来来。\"男孩的声音褪去童稚，与日记本里的里德尔完美重合。魔杖尖迸发的绿光中，哈利看见无数时间线在坍缩——抱着比利的自己正在1981年的戈德里克山谷坠落，而眼前的汤姆逐渐长出蛇类的竖瞳。
当昏迷前的黑暗吞没意识，最后听见的是汤姆的耳语：\"这次我会编织更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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