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
赵广突然想到姜维，隐约中似乎抓到了什么线索，
正要继续询问，突然看到前面升腾一团黄色的信号焰火。
田豫朗声道：
“发现敌情，应该是司马师的队伍派出来了，准备接敌！”
“遵命！”
赵广与关兴二人带着各自小队退下，执行战场遮蔽。
前军并没有靠近关马墙，而是在关马墙这边的山谷之中列阵防御。
这处山谷能够并列通行至少两辆大车，并不是一处特别好的防守关隘。
不过这点小问题，对于装备了大量火器的汉军来说，毛毛雨而已。
六门重炮，此时用前四后二交错的阵型，将分叉炮尾的支撑放开，黑洞洞的炮口对准正前方。
两边的山崖之上，分别爬上了一个小队，拿着栓动步枪保护着了望哨。
在大炮后面，是三列拿着霰弹枪的神火营士卒，
在他们两翼，辽东突骑拿着挂载了暴雨梨花喷筒的长枪，在两侧山谷外侧随时待命。
这个阵型看起来没有刀牌手举盾，没有长枪兵拒敌，甚至连拒马都没有扎，
在司马师派来的步将王基看来，这完全就是一个外行的阵型。
不过飘扬在汉军阵中的旌旗，除了最多的汉字旗，就是田字大旗了。
曾经的护乌桓校尉田豫的大名，对于世家宗族来说声名不显，
但是对于同为军中武将的王基来说，田豫的大名，可谓如雷贯耳。
这样的军中宿将，怎么可能犯下如此低劣的错误？
一定有诈！
王基稳住阵脚，让士卒在阵前放上两排长枪扎成的拒马，
这才派出一队三百人的高句丽仆从军出来，试探一下汉军的虚实。
站在专门的加高指挥车上，田豫用千里镜看到这群杂兵出列，轻蔑地笑了笑，直接下令道：
“神火营，十发霰弹百虎齐奔箭！”
神火营接到命令，在枪口中放入霰弹战斗部的百虎齐奔箭，
简单地估计了一下距离，扣动扳机，燧石引燃药室内的火药，将百虎齐奔箭的引线引燃。
握持的枪管微微一震，单兵版百虎齐奔箭飞射而出，
弹出的稳定尾翼，让整个飞行更加平稳。
这群仆从军完全就是炮灰的角色，他们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
飞射而来的百虎齐奔箭选择的是空爆，斜着飞到乱糟糟的队伍前面，轰然爆开。
飞射的小钢珠将这群甲胄都没有的家伙，直接扫倒大片。
这一轮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地上留下了八十多哀嚎的高句丽马韩仆从军。
其他人只恨没有多生几条腿，哪还在乎任务是什么，掉头就跑。
王基这次试探，什么也没实验出来。
他不死心，让二十名甲士督战，压着一队仆从士卒再次出列。
这次他们两人一组，举着一人多高的厚木盾，在战鼓和呼和声中，小心翼翼地推进过来。
田豫丝毫不慌，以他的火力密度，是可以平推过去的。
但丸都山城地势险要，是一个坐落在两山之间的关隘，易守难攻。
作为司马师盘踞的国内城身前，最为重要的关隘，丸都山的位置很是尴尬。
如果强攻，而唐异他们没有就位的话，恐怕司马师会再次逃走。
汉军为数不多的舰队，需要分散在长江与建业两地，暂时没有空闲远征倭国。
能将问题解决在高句丽，还是不要给自己增加麻烦。
田豫好整以暇地吩咐道：
“两发实心弹，击退他们就好，别吓得太厉害，逃回去也是麻烦。”
赵广与关兴笑着去传令。
他们主要是诱敌，不仅要让司马师的队伍无法击溃汉军，还要让他们将更多的兵力调动过来。
这份拉扯的程度，比直接碾压过去还要复杂的多。
山顶之上的哨探，使用千里镜仔细观察着国内城的方向。
他们在等待唐异那边的消息。
冷兵器时代战场之上，有时候不得不采用目标优先级，
正是因为一旦远离，就很难实现有效的协同，只能在战斗之前，预设约定好大概的日期和目标。
其他的，就只能看天意了。
轰！
火炮轰鸣，在纯粹的动能武器面前，两指厚的木板，和薄薄的纸张没什么区别。
两发炮弹，在高句丽人当中，开出了两条血肉胡同。
这两发炮弹虽然再次将高句丽人的士气打崩，但是并没有出乎王基的意料。
如果汉军没有这种犀利的火器，就这么点人过来，那才真的是送死。
试探出了汉军的依仗，王基没有继续在这边耗，而是下令后退二十里，依托丸都山城扎营。
田豫这边并没有追击，他在等唐异他们的信号。
王基也没有继续进攻，他在等司马师承诺给他的凶悍援军。
攻守双方只是试探性地交手，死了几百高句丽人，就默契地脱离了接触。
汉军依托这处山谷扎营，而司马师这边，王基则在距离丸都城南侧不到三里地位置安营扎寨。
两军营寨之间，一日路程地范围内，哨骑交错搏杀，但双方都有默契一样，并不跨过中线太远。
“汉军（司马师）一定有诈！”
双方营地内，主将不约而同地说道。
这个诡异地对战情况，看起来就像在打约定好地假仗一般。
但凡有点脑子，也能看出来一定有问题。
只是问题在哪呢？
……
“拓拔部一定有诈！”
刘禅看着舆图，听着传令兵通报的战报，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光是听战报，只会觉得汉军势如破竹，现在已经打得拓拔部溃不成军。
但刘禅觉得，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他率领的大车辎重队伍，跟随着青年禁卫军一路推进，
他并非不知兵贵神速的道理。
只是为了一劳永逸地解决漠北鲜卑地威胁，
就不能像冠军侯那样，只是轻骑突进直捣拓拔部王庭，那只是驱散，并不能根本性地解决问题。
现在第二批青年禁卫军已经入列，现在赵云可调度的骑兵队伍，已经超过万人。
这么大规模的骑兵队伍，让赵云非常欣慰。
尽管年岁已高，他还是每天巡视少年们的营寨，监军劝了多次也不行，只好由着他了。
万人规模的骑兵队伍，可不仅仅是一万匹马，与一万个人。
在后方营地，光是替换的战马，就足有四千多匹，
刘禅设置了三处马场，调动征召了大批牧民，专门照顾这些战马。
这个位置也不是固定的，随着青年禁卫军小队的推进，这些马场，辎重，都会随着北上。
正是因为这个，刘禅才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不知不觉之间，他所在的辎重大营，已经离最近的兵站，超过了八十多里！
推进的速度太快了！拓拔部在故意这样！
刘禅的手指在舆图上滑动，停在了他目前所在的位置，悚然一惊：
斩首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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