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起来很疲惫，见到她只是扯着唇强露出个笑。
“小寻，你过来了。”
颜末寻只一眼，就看出些不对来。
皱了眉，走过去凑上前低声道：“怎么了闻院。”
闻知义沉默了许久，才艰难道：“出了点问题。”
“咱们新推出的复合材料，刚刚向上面提交了申请，却在d国那边的见到了原样文件。”
“那可是我们的人辛苦了几千个日夜才得出的结果，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他们的手里？”
他们带领人研究了数年，好不容易得到了突破性的结果，兴高采烈的报给上面，没想到等来的不是审批，而是成果被剽窃。
可是，d国那边竟然也有完完整整的实验数据，与他们一模一样的实验记录。
这些事情无一不让人恼火愤怒。
可国外那些学者并不认为他们是剽窃的结果，甚至他们还助纣为虐，帮助他们掩饰一些低劣的事实。
这些日子，事情不断发酵，甚至还有人蹬鼻子上脸，跑到他们面前
闻知义表情严肃沉重，他也活了大半辈子，怎么会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材料不会莫名其妙的跑到别人那里去。
闻知义也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凑巧的事。
那么定然是他们内部出现了问题。
这是闻知义最不愿看到的。
但，结果已经非常明显了。
闻知义不得不承认，这是他最纠结也是最痛心的。
短短一月，闻知义就瘦了一大圈。
颜末寻眯了眯眸子，却没太惊讶。
询问了一下丢失的材料类型，便缓缓的坐下了。
闻知义见她这副好像早有预料的样子，一时间也猜到了什么。
小老头一下子收回了皱在一起的表情，试探着开口。
“小寻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惊讶。”
“难道你早就知道吗？”
他们小寻一向神机妙算，足智多谋，难不成……
“不知道。”
闻知义又恢复了要死不死的表情。
“但是。”
颜末寻微微弯了眼睛，那微挑的眼角，真是像极了一只狐狸。
或者说，跟某人真是一模一样。
“我更换了那份材料，按照报告上给的数据，是做不出来想要的结果的。”
闻知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语无伦次的拍着大腿，激动的简直说不出话。
这简直是……
最好的结果了！
虽然，他们确实拿到了相关的材料，但关键点，却是被颜末寻给换了。
闻知义一下子就神清气爽了。
“不过小寻，你怎么会把材料换掉，是实验数据出了什么问题吗？还是申报那边有问题。”
“还是说……”
剩下的话闻知义没有说出来。
两人都心知肚明。
颜末寻目色渐深，扯扯嫣红的唇：“是不是，闻院您与我一看便知。”
拿出了手机，点开了软件。
上面播放的，便是这几天材料库的监控。
闻知义有些惊讶：“这儿什么时候安了个监控。”
颜末寻语气平静，说出来的话却是让闻知义头皮发麻。
“前一段时间，小六发现他的资料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沈琉是个极其细心的人，几乎是过目不忘，每日整理完资料和文件都会清晰的记得页面的位置和字符。
可前不久，他却发现，自己办公桌上的资料好像被人翻动过。
仍旧是那般整齐的摞在一起，但页码不对。
沈琉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
又观察了几天后，沈琉把这事跟颜末寻说了。
他也不想打草惊蛇，私底下悄悄说的。
而颜末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买了几个微型摄像头。
就放在了她的书架上，正对着办公桌和门口。
她打开记录，上面记录着进入她办公室的每一个人。
其实，研究院里人来人往，谁都有可能进来，但，能同时进入并翻动颜末寻和沈琉的资料的人，并不多。
闻知义目光凝滞：“是……施博士？”
屏幕上那个多次走进来的身影，是隔壁组的项目组长施高义。
其实，他出现在这里并不算突兀。
施高义就在隔壁，平日里跟周围的人关系都不错，为人和善友好，在院里人缘也相当好。
所以，就算他这一段时间经常在沈琉和颜末寻不在的时间进出也不会惹人怀疑。
闻知义看着监控上显示着的人正低头翻动着桌子上的材料。
时不时观察门外，脸上甚至没有一点愧疚和害怕。
到某一天的视频，更是直接拿起手机拍下了几页文件然后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整理好被他翻乱的A4纸，迈着步子走出了房门。
闻知义脸色难看。
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大喘了几口气才坐下。
沉默了许久，才哑着嗓子开口：“好，小寻，这事儿我来处理。”
“我知道你最近在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只要开口。”
闻知义脸色难看的笑了笑：“你先回去吧。”
颜末寻也不多说什么，点了头便离开了，不忘把视频传给闻知义。
出了门，就跟站在走廊尽头的沈琉对上了眼。
男人弯起眼睛笑笑，开口温和：“寻导，您跟闻院聊完了？”
颜末寻点了头，带着他往前走。
周围时不时的有人跟两人打招呼。
颜末寻压低了声音，轻声道：“此事多亏有你。”
沈琉眯了眯眼睛，笑起来像月牙：“不碍的，这也是我的心血。”
“就这么被人拿去了，我怎么乐意。”
颜末寻看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回了办公室，沈琉照例帮颜末寻整理着书桌上杂乱的文件。
颜末寻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支着脸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开口。
“小六，你想过自己带项目吗？”
沈琉目光凝滞，整个人也一愣。
扭过身体，脸上却没有颜末寻想象中的惊喜，全是惊恐。
“啥，啥意思啊，导，你不要我了吗？”
颜末寻扯了扯唇：“我不是那个意思，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独立自主的带领新项目。”
“我也不经常在院里，有些耽误你。”
沈琉却哭丧着脸：“这是要干什么？这是要捧杀我呀？”
“俺不中嘞，导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虽然你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做，但你也是我导，你这是要始乱终弃啊！”
“天老爷啊，那我这一段时间的努力算什么，算我爱加班吗？”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动了谁的蛋糕，为什么这个世界要这样对我，呵呵资本，你赢了。”
沈琉阴暗爬行，自己在这儿狞笑起来了，一整个发疯状态。
颜末寻：……
恨不得自戳双眸。
面无表情：“刚刚是我说错话了，你接着好好干吧。”
沈琉一秒露出微笑：“好的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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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琉：这群愚蠢无知的小人，你们不知道自己独立做项目的项目负责人和寻博士唯一爱徒这两个名号简直是毫无可比性。
他才不要独立，他要跟着寻导吃香的喝辣的。
靠着他自己的能力晋升得等八百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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