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不到5点的霍格沃茨走廊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艾莉丝踮着脚尖穿过石廊，生怕脚步声惊醒了沉睡的画像，尽管大多数肖像画仍在打鼾，偶尔有一两个夜猫子画像从画框里探出头来。
“哟，这不是那个炸了有求必应屋的姑娘吗？”一个戴着睡帽的胖修士揉着眼睛，从画框里飘出来，“这么早起来，是打算再炸点什么？”
艾莉丝干笑两声，加快脚步。
“等等！”另一个画框里的骑士突然叫住她，眯起眼睛，“你的校服颜色不对啊，小姑娘！”
艾莉丝低头一看——墨绿色的斯莱特林长袍！梅林的胡子啊！她居然还穿着斯内普“贴心”准备的女生校服！
她立刻抽出魔杖，对准自己：“赫奇帕奇变形！”
袍子上的银蛇刺绣扭动着变成了一只憨态可掬的獾，墨绿色迅速褪成赫奇帕奇标志性的黄黑条纹。
“这才对嘛！”骑士满意地点点头，“虽然我觉得你穿绿色也挺好看……”
艾莉丝松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却没注意到，衣领内侧的“property of Slytherin”字样仍然顽固地留在那里，怎么都消不掉。
当能闻到空中飘着淡淡的一丝醋味儿时，艾莉丝停住脚步，想了想，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推开礼堂大门，整个大厅笼罩在黑暗中，只有几缕微弱的晨光透过彩绘玻璃窗洒进来。艾莉丝举起魔杖：“荧光闪烁！”
柔和的光芒照亮了赫奇帕奇长桌，而就在她走近的瞬间，桌上的几根蜡烛“噗”地自动点燃，仿佛在欢迎她的到来。
“谢谢？”她试探性地对着空气说道，但礼堂依旧静悄悄的，只有烛火轻轻摇曳。
艾莉丝在长桌旁坐下，拿出顺手从窗台上捡的一片落叶和一根细长的叶杆。
“羊皮纸变形！羽毛笔变形！”
树叶在她指尖舒展，化作一张平整的羊皮纸，树枝则变成了一支羽毛笔，笔尖还带着淡淡的墨香。
“好了……”她深吸一口气，开始思考斯内普布置的论文——《论鲁莽施咒的后果》。
赫奇帕奇长桌上，艾莉丝的羽毛笔尖在羊皮纸上戳出第三个小洞。她咬着下唇，额头抵在桌面上，金发乱糟糟地支棱着。“鲁莽施咒的后果…”她小声嘟囔着，“除了炸掉半个城堡还能有什么后果…”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突然感觉指尖勾到了异样的触感。一根漆黑的短发轻飘飘地落在羊皮纸上，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蓝光。
艾莉丝的呼吸瞬间停滞。这根头发——
比她的头发硬得多，像一根细长的钢针
带着若有若无的白桦木与苦艾的气息
尾端还沾着一点魔药留下的紫色痕迹。
是他的头发！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间与以往不同的卧室！
他检查她的伤势时，黑袍垂落，发丝擦过她的脸颊。
她快摔倒时，他伸手扶住她，指尖无意间掠过她的发梢。
他的枕头……梅林啊，她居然在他的床上睡了一整天！
艾莉丝的脸“轰”地烧了起来，连耳尖都变得通红。她做贼似的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用颤抖的指尖捏起那根头发。发丝在她指间微微颤动，仿佛带着电流。
羊皮纸突然被戳破的声音惊醒了艾莉丝。她这才发现自己盯着这根头发发呆了整整三分钟。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藏哪儿？扔了？不行！万一被人发现……
“清醒点！”她狠狠掐了下大腿，慌乱中把头发折进羊皮纸里，又立刻后悔地抽出来。最后她变出一个小水晶瓶，将头发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好像太显眼了，不行不行。
灵光一闪，她从衣领里拽出小蛇吊坠的银链，小心翼翼地将头发缠绕在蛇尾的鳞片缝隙里，然后飞快地塞回衣领。
这样……就没人知道了。
但当她抬头时，突然发现礼堂的窗户玻璃上倒映着自己，嘴角居然挂着傻笑！艾莉丝立刻板起脸，假装研究论文，却看到羊皮纸上不知何时画满了小蝙蝠的涂鸦。
为了转移注意力，艾莉丝强迫自己重新投入论文。
“……因此，巫师在施咒前应充分评估风险，避免因情绪冲动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写到这儿，她突然停下笔，眨了眨眼。
等等……
西弗勒斯的原话是——“明天早餐前交”？
而现在……天还没亮！
她盯着窗外刚刚泛起的鱼肚白，缓缓捂住脸。
梅林的臭袜子啊……我凌晨五点写什么论文？！
她长叹一口气，额头“咚”地砸在羊皮纸上。
真是服了自己了……
艾莉丝正盯着自己凌晨五点就写完的论文发呆，忽然听见“叮”的一声轻响。
她抬头，发现赫奇帕奇长桌上的空盘子旁，银质刀叉和高脚杯凭空出现，整齐地排列在每位学生的座位前。紧接着，餐盘中央缓缓浮现出一层薄薄的金光，像是被阳光亲吻过的水面。
“啪！”
一碟涂满黄油的烤面包出现在她面前，热气腾腾，黄油边缘还在缓慢融化。紧接着，煎蛋、培根、烤番茄、炖豆子……食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摆上桌，从虚幻到凝实，一点点填满整个长桌。
（梅林啊，我居然真的熬到早餐时间了……）
她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
礼堂的大门被推开，几个拉文克劳的学生打着哈欠走了进来。
“梅林的胡子啊，艾莉丝？”拉文克劳的安东尼·戈德斯坦瞪大眼睛，“你居然比我们来得还早？”
艾莉丝干笑两声，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煎蛋，含糊道：“……早起写论文。”
安东尼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又瞥了瞥她面前已经写好的羊皮纸，摇摇头：“赫奇帕奇小星星的勤奋真是名不虚传。”
（不，我只是脑子抽风，大早上爬过来写作业……）
她默默低头喝南瓜汁，假装没听见。
赫奇帕奇长桌渐渐热闹起来，她的室友汉娜和苏珊一左一右地挤到她旁边。
“梅林啊，你的头发颜色怎么又变浅了？”苏珊凑到艾莉丝耳边悄声道，“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神奇动物或者植物？”
“嗯……嗯嗯！”
“艾莉丝！”汉娜压低声音，眼睛亮晶晶的，“昨天麦格教授说你跟斯内普教授去禁林采药了？我们昨晚等你到宵禁，你居然没回来！”
（……什么？！）
艾莉丝差点被南瓜汁呛到。
（西弗勒斯给我找的借口是‘采药’？！）
她迅速调整表情，故作镇定地点点头：“啊，对，教授说……呃……只在午夜开花，所以我们熬得有点晚。”
苏珊倒吸一口冷气：“你跟斯内普教授在禁林待到半夜？！”
（梅林啊，这个借口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艾莉丝硬着头皮继续编：“嗯……他还说我的魔药天赋不错，让我帮忙处理了一些……呃……稀有材料。”
汉娜和苏珊对视一眼，满脸敬畏。
“梅林啊……”汉娜喃喃道，“你居然活着回来了。”
艾莉丝：“……”
（是啊，我也很惊讶。）
随着礼堂里学生越来越多，艾莉丝的“英勇事迹”似乎已经传开了。几个低年级赫奇帕奇学生偷偷瞄她，眼神里充满崇拜。
（……这下完了。）
她低头猛吃煎蛋，假装没注意到周围的目光。
突然，礼堂门厅走进一个黑色身影。
斯内普的黑袍翻涌如乌云，大步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扫过长桌，在看到艾莉丝时微微停顿，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他绝对听到了。）
艾莉丝绝望地把脸埋进手掌。
（梅林的臭袜子啊，我为什么要应和这个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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