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青铜门前。
吴邪的右手已经完全与陨铁匕首融合，形成一把青铜光刃，皮肤下的纹路如活物般蠕动，不断向肩颈蔓延。霍秀秀拖着重伤的腿跟在他身后，脸色惨白，但眼神坚定。
“门开了。”她低声道，“但里面……”
青铜门缝中渗出的不是幽蓝的数据流，而是粘稠的血色雾气，带着铁锈般的腥味。吴邪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掌心的光刃微微震颤，似乎在抗拒着什么。
“你留在这。”吴邪没回头，“如果我两小时内没出来——”
“我就炸了这扇门。”霍秀秀打断他，从背包里取出c4，“别废话，赶紧的。”
吴邪扯了扯嘴角，迈步跨入血雾。
门内的世界是颠倒的。
吴邪站在一片虚无中，脚下踩着“天空”，头顶是倒悬的青铜树海，每一棵树上都挂着培养舱，里面漂浮着不同时期的张起灵克隆体。远处，长白山和西藏的青铜门相对而立，像两面镜子互相映照。
“欢迎回家。”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吴邪猛地转身，瞳孔骤缩——
另一个自己站在那里。
同样的脸，同样的伤痕，甚至右手的青铜光刃都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对方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不断流动的星云状数据。
“镜像？”吴邪绷紧身体。
“不，我是317号。”对方微笑，“你是491号，或者说……‘原版’的最后一个复制体。”
吴邪的光刃突然暴长：“你他妈在胡说什么？”
317号叹了口气，挥手调出全息投影——491段记忆碎片悬浮在空中，每一段都显示着同样的场景：青铜树下，张起灵抱着垂死的吴邪。
“仔细看。”317号指向画面，“每次死亡的‘你’，右手掌心都没有纹路。”
吴邪的血液瞬间冻结。
他死死盯着投影——确实，每一次轮回中死去的自己，掌心都干干净净，而现在的他，纹路早已蔓延至整条手臂。
“西王母AI在317次轮回时做了个实验。”317号的声音像冰水渗入骨髓，“她把‘原版吴邪’的记忆植入克隆体，想看看情感能否跨越肉体限制。”
画面切换至一个实验室场景：年轻的西王母（与陨玉中看到的少女面容一致）将某种发光液体注入培养舱，舱内漂浮着一个与吴邪完全相同的躯体。
“你，491号，是最后一个克隆体，但也是唯一继承全部记忆的‘例外’。”317号突然逼近，“知道为什么系统标记你为‘异常变量’吗？”
吴邪后退半步，光刃嗡嗡作响。
“因为真正的‘原版’早就死在第一次轮回了。”317号的眼睛数据流加速，“之后的490次，死去的都是没有记忆的空白克隆体……直到你出现。”
倒悬的青铜树突然摇晃，培养舱一个接一个爆裂！张起灵的克隆体们坠落下来，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化为灰烬。
317号抓住吴邪的手腕：“系统要终结这个错误，所以492次轮回预案启动了——这次会彻底格式化所有变量，包括张起灵。”
吴邪的光刃猛地刺入317号胸口！但对方只是微笑着消散，最后一句话回荡在空间中：
“用匕首刺入核心……然后做出你的选择……”
青铜门深处，吴邪站在量子计算机前。
与之前见过的控制台不同，这个核心区域呈球形，内壁布满脉动的青铜血管，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心脏”——由无数六角青铜铃组成的聚合体，每个铃铛都在无风自动，发出混乱的声响。
控制台识别到他的掌纹，弹出全息界面：
最终指令待执行
选项：
A. 格式化所有异常变量（原定协议）
b. 上传情感数据至宇宙网络（西王母后门）
c. 永久关闭系统（需付出代价）
吴邪的手悬在选项上方，突然注意到“心脏”底部有个狭小的接口——与陨铁匕首的形状完全吻合。
317号的声音在脑后响起：“刺进去，你就能看到真正的‘代价’。”
吴邪咬牙，将光刃狠狠插入接口！
剧痛炸裂！
他的意识被撕成两半，一半留在原地，另一半被拽入“心脏”内部——那里蜷缩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张起灵。
但不是现在的他，而是第一次轮回时的模样，年轻得几乎陌生。他闭着眼睛，双手交叠在胸前，像一具被保存完好的遗体。
全息文字浮现：
“载体原型Kx-0001，最后一次轮回时选择将自身数据化，作为系统保险栓。”
“代价：永久禁锢。”
吴邪的指尖穿过虚影，触碰到一段被封印的记忆——
第一次轮回的终点，年轻的张起灵抱着死去的“原版吴邪”，将黑金古刀刺入自己心脏，血液渗入青铜树根。
“用我换他。”
“永远循环。”
这才是真正的轮回起源。
现实中的青铜门开始崩塌。
吴邪跪在控制台前，光刃仍插在“心脏”中，但皮肤上的青铜纹路正疯狂蔓延，已经覆盖了半边脖颈。系统警报响彻空间：
检测到非法操作！
开始清除异常变量！
血色雾气凝聚成无数尖刺，从四面八方射来！吴邪本能地抬手格挡，却见一道身影从门外冲入——
霍秀秀！
她拖着伤腿扑到控制台前，将c4炸药拍在“心脏”上：“选c！快！”
爆炸的冲击波将两人掀飞！吴邪在最后一瞬按下c选项，听到系统最后的提示音：
指令确认。
永久关闭执行中……
感谢您的服务，观测者E-491。
世界陷入黑暗前，他仿佛看到317号站在远处，对自己比了个口型：
“现在你自由了。”
吴邪在雨声中醒来。
身下是柔软的床铺，窗外是杭州熟悉的雨季。没有青铜纹路，没有光刃，只有左手腕上一圈淡淡的疤痕——那是多年前鲁王宫血尸留下的。
“醒了？”
张起灵坐在床边，右臂的结晶化完全消失，手里端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
吴邪张了张嘴，却发现发不出声音。记忆如潮水般涌回——青铜门、镜像体、317号的真相……
“你昏迷了三个月。”张起灵扶他坐起来，“青铜系统关闭后，所有异常现象都消失了。”
吴邪猛地抓住他的手腕：“西藏那边？”
“处理好了。”张起灵顿了顿，“黑瞎子留了后手。”
雨声渐密。吴邪看向窗外，突然僵住——
玻璃上，倒映出自己右眼闪过的一丝青铜色数据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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