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摄影棚里都回荡着叶霆飞清晰的指令声、康飞虎闷闷的怒吼声、以及道具被撞碎的声响。
尽管对手演员穿着可笑的绿衣服，但林峰的专业和康飞虎的努力，加上叶霆飞精准的调度，依然让这场对决的拍摄充满了紧张感和力量感。
拍摄间隙，康飞虎顶着个绿油油的脑袋跑到监视器后面看回放，叶霆飞指着画面跟他讲解：“这里，你追击的脚步可以再沉重一些，每一步都让地面震颤的那种感觉，后期我们会加上音效和特效……”
林峰也凑过来，看着屏幕上自己与一个绿色人影激战的原始画面，忍不住笑道：“飞虎哥，等电影上映，观众看到的是你变成那个恐怖大块头的样子，绝对想不到你现在是这副尊容。”
康飞虎扯了扯头上的绿头套，嘿嘿一笑：“为了艺术牺牲嘛！到时候我妈在电影院看到毁灭日，估计都认不出是我演的！”
片场响起一阵轻松的笑声。
在叶霆飞高效的指挥和演员们专业的配合下，这场至关重要的动作戏拍摄得异常顺利。
叶霆飞看着监视器里充满张力的原始素材，已经可以想象到后期特效加持后，这将是一场何等震撼的银幕对决。
傍晚时分，最后一缕夕阳透过摄影棚高处的窗户，在布满设备和线缆的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好！今天到这里！”叶霆飞终于从监视器后抬起头，拿起对讲机宣布收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满意，“辛苦大家！毁灭日和超人的第一次对决，框架总算搭起来了！明天我们补拍一些特写和细节镜头！”
随着他一声令下，紧绷了一下午的片场瞬间松弛下来。
工作人员们开始有序地收拾器材，拆卸布景，交谈声和收拾东西的嘈杂声取代了之前的指令和表演。
场务开始给大家分发简单的晚餐盒饭。
叶霆飞这才起身，接过自己的那份，却没有坐下吃，而是边扒拉着饭菜，边走到正在卸妆的林峰旁边。
“明天早上先补你撞穿墙壁后那个起身的眼神特写，”叶霆飞嘴里还含着饭，说话有些含糊，但思路清晰，“我要那种……疼痛，但更多是愤怒和决绝的感觉，明白吗？毁灭日摧毁的不仅是建筑，还有市民的安全感，超人的眼神要传递出必须阻止它的信念。”
林峰从镜子里看着叶霆飞，认真点头：“我明白，叶导。晚上我再琢磨一下。”
叶霆飞“嗯”了一声，又转向正在大口喝水补充水分的康飞虎：“飞虎，你明天有几个纯动作的特写，主要是咆哮和捶地的镜头，虽然没台词，但破坏力的情绪要给足！”
康飞虎比了个oK的手势，信心满满：“放心吧叶导，吼叫我是专业的！”
夕阳彻底沉下，摄影棚内亮起了大灯。
工作人员们陆续离开，喧嚣的片场渐渐归于平静，只剩下叶霆飞和几个负责最后收尾打扫的场工。
空荡的摄影棚里，灯光熄灭了大半，只留下几盏照明，显得格外寂静，与白天的热火朝天判若两地。
叶霆飞还坐在监视器前，屏幕幽蓝的光映着他略显疲惫却仍专注的侧脸，手指无意识地滑动着触摸板，反复检视着今天的拍摄素材。
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片寂静。
苏曼穿着一身干练的套装，外面披了件风衣，显然是刚从公司过来。
她走到叶霆飞身边，看着他眼下的淡青和手边早已凉透的盒饭，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果然你还在这里，别看了，快回去休息，明天再干！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这么拼命。”
叶霆飞闻声抬起头，看到是苏曼，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脸上露出一丝被抓包后略带讨好的笑容，他顺从地合上笔记本电脑，站起身：“遵命，苏总发话，我哪敢不听。”
他边说边很自然地凑过去，快速地在苏曼脸颊上亲了一下。
苏曼微微一怔，随即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但面上还是维持着严肃，轻轻推了他一下：“少来这套，快走吧。”
他顺手拿起外套，跟着苏曼朝棚外走去。
坐进副驾驶，叶霆飞舒服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车厢内弥漫着苏曼车上惯有的淡淡清香，让他感到一阵安心和放松。
车子平稳地驶出影视基地，汇入城市的车流。
沉默了一会儿，苏曼目视前方，率先开口，声音平静：“王董事今天去找你了？”
叶霆飞闭着眼，嗤笑一声：“嗯，想塞个人进剧组，被我轰出去了。”
他忽然想到什么，睁开眼，侧头看向苏曼，带着点好奇，“对了，那小子身后，什么来头？能让董事会那几个老狐狸亲自出面当说客，面子不小啊。”
苏曼握着方向盘，语气依旧平淡，却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广电总局局长，龙正华的独子。”
叶霆飞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玩世不恭：“哟，来头还真是不小，广电总局局长的独子，这身份搁哪儿都是块金字招牌。”
他话锋一转，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手指轻轻敲着车窗沿：“不过嘛，在我叶霆飞的剧组，选角这事儿，从来就没有特权这两个字，只有合适，还是不合适，他爹是局长，跟他会不会演戏，是两码事。”
苏曼侧头看了他一眼，唇角弯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带着点调侃：“说得这么硬气？叶大导演，你可想清楚了，龙局可不是王董事那种级别，真要得罪了，人家随便找个由头，说你电影哪里违规，卡你一下审核，让你在国内上不了映，损失可不是一星半点。”
“切，”叶霆飞嗤笑一声，浑不在意地往后一靠，“那就发行海外，把主市场调整到海外去。我对自己的电影有这个信心，就算不在国内上映，照样能火。”
他语气里透着强大的自信，甚至有点狂，“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作品才是硬道理。”
苏曼闻言，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眼里漾开欣赏的光芒，那是一种“果然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的表情，轻笑道：“行，你有这魄力就好。”
“不过嘛，”叶霆飞摸了摸下巴，语气缓和了些，“现在倒也不至于走到那一步。那个叫龙轩的小子，今天虽然冒失，但至少没抬出他老子的名头来压我，反而自己立了个军令状，说要凭实力考进来。这说明他人品还不赖，至少知道要脸。”
他嘴角勾起一抹兴味的笑：“而且，关键这小子品味不错，是我的粉丝，有眼光！就冲他这份眼力和‘豪言壮语’，我倒真有点拭目以待了，看看他以后能折腾出什么名堂。”
苏曼点了点头，目光重新回到前方的道路上，声音温和了几分：“你能这么想就好，至于其他，顺其自然吧，看他自己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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