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那个孤零零的链接文字，如同被无形橡皮擦抹除（invisible erasure）般，瞬间化作一片扭曲的灰色马赛克（grey corruption pattern）！
[链接错误，数据已失效。] 一行系统默认状态提示（System Status message），生硬地占据了那个位置。
林悦的动作僵在半空！页面刷新。
之前所有关于“密级37#……宁州98年火灾……处置记录”的文字信息，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彻底消失！那个滚动区只剩下一些毫无关联的零碎拍品信息！唯一证明它曾经存在过的，只有林悦视网膜上残留的那道惊鸿掠影和颅内剧烈嗡鸣（violent internal buzzing）！
被抹除（wiped）！就在眼皮底下！系统自动清理？还是……实时监控？(Real-time Surveillance?)
“该死！（damn it！）啪！”压抑已久的愤怒和挫败感（sense of defeat）终于冲破临界点！林悦猛地一拳砸在厚重的合金桌面边缘，沉闷的响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拳头关节处瞬间传来的尖锐痛感（sharp pain）让她稍微清醒。巨大的恐惧（overwhelming fear）如同冰冷的深海狂潮（icy deep-sea surge），取代了愤怒，让她猛地打了个寒颤！对方能如此迅速地发现并抹除这条极其短暂、深藏于拍卖系统内部的预告信息……这平台本身的管理后台……就绝对被黑手渗透了！甚至……那个冰冷的声音和系统背后，就坐着那双盯着每一个可疑访客的眼睛！她刚才的截图和录屏尝试是不是已经暴露了她的窥探？！
一阵尖锐的嗡鸣声（high-pitched hum）穿透地下库房的隔音层，从地面办公区沿着通风管道隐隐传来！是林悦桌面上那个极少响起的分机电话在疯狂震动！
谁会在凌晨四点找她？！档案馆没有夜班！难道是……
悚然一惊！林悦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几乎是本能驱动着身体，手指如飞地在“影子屋”专用终端上操作！清除所有内存缓存（memory cache wipe）、强制多重断电关机（power cycle with multiple protocols overwrites）、启动物理自毁模块的初始覆盖（initial overwrite sequence）……同时将那台加密通讯器（burner phone）抽出SIm卡瞬间掰断！整套动作在几秒钟内完成，利落得如同千锤百炼的特工本能！
电话仍在不知疲倦地震动着，尖锐的嗡鸣像一把不断戳刺神经的冰锥（continuous ice-pick stab）。
她强行稳住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心脏（racing heart），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用冰水扑了把脸，才走过去，按下了接听键。声音尽量维持着工作状态下的平稳（steady work voice）：
“喂，档案信息科林悦。”
“小林！”电话里传来的是市局技术科副科长刘兴德（deputy chief Liu xingde）的声音，平日颇为和气的老刘，此刻语调却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急促和隐隐的焦灼，“刚接到紧急协查通知！市纪委（municipal mission for discipline Inspection）的人已经带着传票（subpoena）到市局技术科了！”
林悦心脏再次猛地一沉！纪委？来的这么快？！而且直接冲着技术科？！不可能是查陈志明档案库房的事情……那事根本没形成正式报告！只有一种可能……
“他们点名要调取……张振业案的全部物证！”刘兴德压低了声音，语速更快，“包括那个被取走SIm卡的手机！还有……所有现场采集的生物痕迹！”
生物痕迹？那根在张振业尸体下被掩盖的烟头！林悦几乎能感觉到一股冷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郑明达在案发现场极力“规范化”接管、要求市局技术科统一处理的唯一目的——是为了把所有物证纳入掌控范围？然后等待机会，通过某种“合法”途径（Legal Avenue）——比如纪委介入——把可能指向自己的关键性生物物证彻底封存或者干脆……灭失（physical destruction）？！
“他们人呢？”林悦听到自己的声音异常干涩。
“就在楼下！带队的……是市纪委二室的陈晓峰主任（chen xiaofeng）！”刘兴德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力，“小林……你最近……真没和陈志明私下传过什么……材料吧？”他话里隐晦的试探（veiled warning）像针一样刺人。
纪委陈晓峰！林悦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清江市权力圈里“白手套”（white Glove Specialist）的代名词之一！以作风强硬、查案效率“奇高”着称，却总能完美规避所有程序风险！他亲自带队……只能说明背后撬动的力量级别（powerful leverage）超乎想象！
“……没有。”林悦回答得斩钉截铁，心脏却在疯狂地跳动！她知道陈晓峰的目标绝不仅仅是一根烟头！自己这台深藏在档案馆地下的工作站（archives workstation），里面那些被层层加密保护的、指向张振业案甚至“红宫走廊”（Red corridor）的蛛丝马迹……会不会也已经在那张庞大的搜查清单（search inventory）上？她刚才的强制自毁操作是否彻底清除了所有痕迹？陈志明现在处境会怎样？巨大的恐慌和愤怒如同两只无形巨手反复撕扯着她的神经！
“你最好……现在立刻回市局技术科！”刘兴德的声音里透出疲惫，“配合调查……别让他们有什么借口扩大范围……”
“我马上到。”林悦放下电话。幽暗冰冷的恒温库房里，只剩下电脑强制物理自毁模块运行时芯片发出的微弱电流过载嘶鸣（faint electronic hiss），如同垂死野兽的悲鸣。屏幕上所有的光芒彻底熄灭，陷入纯粹的黑暗（total darkness）。
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强行压下所有翻涌的惊涛骇浪。从混乱的桌面上拿起那个记录了最后那惊魂一幕（horrifying final glimpse）——包含密级37#预告闪现的“截图失败提示”（Failed Screenshot Error）和“Lot#N2311拍卖结束”（Auction concluded）的加密日志碎片——的移动硬盘（encrypted hdd）。冰冷坚硬的金属外壳被她紧紧攥在掌心，棱角硌得生疼。她毅然转身将之锁进身旁那个标示着“物证封存柜-编号97”（Evidence Locker #97）、有着复杂机械与电子双因子锁具（dual-factor lock）的档案库专用物证保管柜中。这个标号，只有她和极少几个人知道备用密码权限（backup clearance）。
将钥匙拔下。她不再看这黑暗的地下核心（dark archive core）一眼，一步步走出这地下两层的巨大档案棺椁（archive tomb）。沉重的合金安全门在身后无声合拢，将一室的冰冷、机器的嘶鸣、纸页的暗香和无边的阴影悉数关在里面。
地面上，档案馆大厅依旧灯火通明。巨大的落地窗外，浓重的夜色正被城市永不熄灭的霓虹灯（neon glow）渲染成一种诡异的、流动的深紫暗红（deep purple crimson）。那是城市的呼吸，也是隐藏其下庞大权力网络的毛细血管映照出的、不祥的光。
警徽在胸前冰冷地散发着金属幽芒（metal gleam）。林悦挺直脊背，高跟鞋敲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坚定而孤清的声响。她大步走向停在档案馆门口、属于市局技术科的车辆。
陈晓峰的队伍（inspection team）在那里等着她。风暴的漩涡中心（eye of the storm），已悄然从档案馆的地下，转移到了那幢灯火通明、结构复杂如迷宫的市局大楼深处（labyrinthine police headquarters）。陈志明这条孤狼（lone wolf）还在独自追咬猎物……而现在，手持镣铐的猎手（manacles wielders），却已将目光锁定了她这个挖掘出惊人秘密的后方支援者。
那枚刚刚被拍出天价的宁州市土地批文（land grant），它上面殷红的公章（vermillion seal），像一块凝固的血痂（dried blood scab），沉甸甸地压在她的意识深处（buried deep in her conscious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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