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场的沙砾还在因狂熊阿蛮的爆炸而震颤，林狱手持指骨碎片转身时，额前的破布面具突然被一道金光击中。“嗤啦”一声，粗麻布裂开，露出他沾满血污却棱角分明的人族面孔——那是一张属于十六岁少年的脸，眼底却燃烧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狠戾火焰。
“人……人族？！”
“斗兽场怎么会有人族奴隶？！”
看台上的妖兵们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海啸般的惊呼。在妖族统治的三百年间，人族奴隶早已被视为会说话的牲口，斗兽场更是只允许妖族或混血奴隶参战。林狱这张纯粹的人族面孔，如同一道惊雷劈在所有妖兵心头。
“不可能！他明明会撕天爪！”虎面妖将的残魂在血泊中嘶吼，却被林狱随手捏碎。九塔印记在他眉心闪烁，吸收妖魂的瞬间，他清晰看到虎面妖将记忆里——人族奴隶被剥皮拆骨的画面。
“人族……又如何？”林狱的声音不大，却透过九塔印记传遍全场。他抬手抹去脸上的血污，露出左眼角那道从矿场带出来的疤痕，“你们踩在我们头上三百年，也该换换人了。”
“杀了他！玷污斗兽场的卑贱人族！”大长老在贵宾席怒吼，镇压玉牌爆发出强光，却被林狱掌心的九塔印记反弹，震得他虎口溢血。更让他惊骇的是，斗兽场四周的石壁上，竟浮现出模糊的塔纹，与林狱眉心的印记遥相呼应。
“快看！石壁上的花纹！”苏青鸾在混乱中站起，金瞳映着石壁上逐渐清晰的九狱塔图案，“是九狱塔的镇压纹路……他真的唤醒了塔灵！”
林狱没有理会震惊的妖族，而是看向后台的铁笼区。断指老者不知何时挣脱了铁链，正带着数百名奴隶撞击囚笼，他们眼中燃烧着从未有过的火焰：“狱主！带我们杀出去！”
“吼！”一头被激怒的铁甲犀冲破围栏，直扑林狱后心。他头也不回，黑爪反手一撕，《撕天爪》的黑气竟凝成实质，将犀角生生扯断！铁甲犀的妖血溅在他脸上，却被九塔印记自动吸收，转化为修复面具裂痕的能量——但这一次，他没有修补面具，任由人族面孔暴露在阳光下。
“他在吸收妖血！”妖兵们终于意识到恐惧，纷纷后退。林狱却步步紧逼，每走一步，脚下的沙地就浮现出一座微型塔纹，直到九座塔纹连成一线，形成通往后台的血色之路。
“跟我走！”林狱向铁笼区伸出手，九塔印记爆发出吸力，竟将所有囚笼的铁链扯断。数百名奴隶发出震天的呐喊，捡起地上的骨矛，跟在他身后。
“拦住他们！”大长老疯狂催动玉牌，数十道金光射向林狱。苏青鸾突然跃起，金瞳发出强光干扰光束：“父亲的债，不该由奴隶来还！”
林狱趁机抓住她的手，九塔印记与她掌心的玉佩共鸣，竟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金色桥梁。他这才发现，苏青鸾的手腕上戴着与人族奴隶相同的镣铐——那是用镇压九狱塔的玄铁打造的，难怪她的金瞳能影响塔纹。
“原来你也是……”林狱震惊。
“别废话！”苏青鸾推开他，“妖皇的亲兵来了！”
话音未落，斗兽场大门轰然洞开，数千名身披紫金甲的妖皇亲卫涌入，为首的正是黑风妖将。他看着林狱的人族面孔，又看看地上阿蛮的残骸，眼中喷出怒火：“卑贱的人族，杀我儿子，我要把你挫骨扬灰！”
林狱握紧苏红绫留下的指骨碎片，九塔印记彻底觉醒，身后浮现出完整的九狱塔虚影。他知道，面具碎裂的这一刻，不仅暴露了人族的身份，更点燃了所有奴隶心中的火种。
“挫骨扬灰？”林狱笑了，血色竖瞳在塔影中闪烁，“等你能接住我这一爪再说。”
黑爪挥出，这一次不再是《撕天爪》，而是融合了九塔力量的——《狱爪破天》！黑气凝成的爪影撕裂空气，竟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通往外界的裂缝。黑风妖将的紫金甲在爪影下寸寸碎裂，惊骇欲绝的表情永远定格在脸上。
“走！”林狱抓住苏青鸾，带着数百名奴隶冲入裂缝。斗兽场的妖兵们呆立当场，看着那个戴着破碎面具的人族少年，消失在九狱塔的光影中。
当裂缝闭合的瞬间，苏青鸾金瞳含泪，指向裂缝另一端：“那里是……逆鳞军的秘密据点。”
林狱点头，掌心的九塔印记传来灼热感。他知道，面具碎裂只是开始，从今天起，人族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奴隶，而他——九狱塔的狱主，将用这双黑爪，撕碎妖族三百年的霸权。
斗兽场的喧嚣渐渐平息，只有石壁上的九狱塔纹路还在发光。一名幸存的妖兵颤抖着捡起林狱遗落的面具碎片，上面的塔纹竟渗入他的掌心，化作一道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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