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 年寒露的清晨，燕山山谷的仪式场地已竖起五组临时棚屋，每组棚屋前都整齐排列着五怨器的仿制品。江浅踩着露水走过第一组棚屋，指尖抚过金怨器的陨铁匕首 —— 这是第 17 套备用仿制品，刃部的雷纹比原版加粗 0.2 毫米，经三次压力测试证明更耐能量冲击。“大规模实验需要冗余设计。” 她对着全息清单清点数量，20 套五怨器仿制品按功能分为主用组、备用组和应急组，每组都标注着对应的守护者编号，“就像 1938 年的防空洞要备足三个月的粮草，我们的器物储备必须能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陈默正在培训新加入的守护者，二十名年轻学员围着土怨器的玉琮站成圆圈，每个人的掌心都贴着能量感应贴。“闭眼，感受它的律动。” 他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学员们的感应贴同步亮起乳白光，“1938 年的守护者靠十年磨一剑的默契，我们现在用标准化训练缩短这个过程 —— 但记住，仪器能教方法，教不会感觉，你们要做的是在数据之外找到与器物对话的频道。” 当最年轻的学员小李的感应贴与玉琮共振时，陈默的印记轻轻颤动，像在为新力量的成长致意。
张念的奶奶教案本摊在仪式台的临时工作台上，旁边散落着二十支不同规格的朱砂笔。她正给仪式执行者示范雷纹绘制的三种变体：标准型适合能量稳定期，加粗型用于能量冲击时，纤细型则在协同操作时使用。“奶奶写‘笔无定法，应势而变’。” 她用三支笔同时在仿制品上作画，三种雷纹在能量流作用下呈现不同的共振频率，“1938 年物资匮乏，一支笔用到秃，现在我们备足工具，就是为了能从容应对各种能量状态。” 执行者们的训练日志上，已密密麻麻记录了 27 种应对方案，每种都标注着对应的能量参数。
艾伦的团队在山谷边缘搭建起指挥中心，五十块全息屏幕组成巨大的监控墙，实时显示场地各区域的能量数据。“这里能同时监控 12 组仪式的运行。” 他调出应急预案的流程图，红色节点代表可能的风险点，每个节点都连接着至少三种解决方案，“1938 年靠铜锣传递警报，我们用量子通讯，但核心逻辑相同：快速发现、精准定位、高效处置。” 当他模拟火怨器能量过载时，屏幕上的应急小组路线图立刻亮起，最近的处置人员到达时间显示为 47 秒。
李教授的声纹训练室里，三十名吟诵者按声部排列成五排。第一排负责金怨器的 “沐” 环节咒语，声频稳定在 98 赫兹；第二排专攻木怨器的 “画” 纹口诀，泛音需达到 1200 赫兹；五排声音合在一起，能形成覆盖五怨器全频段的能量声波。“就像 1938 年的合唱团，每个声部都有自己的位置。” 老人对着声纹分析仪调整音调，当三十人的声纹在屏幕上组成完美的五边形时，远处的五怨器仿制品同时发出轻响，“你们听，器物在回应我们的和声 —— 这就是大规模协同的力量，单个音符或许微弱，合在一起就能震彻山谷。”
周先生带领文物修复团队在棚屋里赶制备用基座，花岗岩的碎屑在阳光下闪烁如金。每个基座的凹槽深度精确到 0.1 毫米，能完美契合不同批次的五怨器仿制品。“1913 年的木匠做榫卯从不用钉子，靠的是严丝合缝的精度。” 他用游标卡尺测量凹槽，“我们现在既要这种精度，还要考虑能量传导 —— 基座底部的导电层必须与山谷的陨铁导管完全对齐，误差不能超过 3 毫米，否则会形成能量湍流。” 当第一百个基座验收合格时，山谷的能量监测仪突然波动，像是在为这些凝聚匠心的载体欢呼。
跨时空物资协调会议在指挥中心举行，1913 年的周明轩、1938 年的林淑仪和 1967 年的江浅同时出现在全息屏幕上。“我们找到了三箱 1909 年的陨铁残片，能铸造 12 根导管。” 周明轩的声音带着竹简摩擦的背景音，他身后的竹林里，学徒们正按 1967 年的图纸锻造导管，“按你们的参数，含碳量控制在 3.7%，比传统方法提升了硬度。” 林淑仪的影像有些晃动，防空洞的煤油灯忽明忽暗：“我们筹集了五百斤特制朱砂，混入桐油的比例按新配方调整，保质期测试能达到 90 天。” 江浅调出物资清单，红色的缺口项正被一个个填满：“1967 年的量子放大器已备足 30 台，随时可以启运。”
应急预案的演练在深夜进行。模拟场景设定为三组五怨器同时过载，指挥中心的警报声刺破夜空，守护者们按预案分成三个梯队：第一梯队用能量盾压制，第二梯队更换备用器物，第三梯队修复受损装置。“快！火怨器的琉璃盏温度超过临界值！” 陈默的吼声在对讲机里炸响，小李抱着备用琉璃盏在陨铁导管间穿梭，鞋底的防滑纹在露水打湿的地面擦出火花，37 秒就完成了更换 —— 比预案要求快了 13 秒。当模拟能量流平息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山谷的晨雾中，三十名参与者的身影像剪影般凝固，形成守护的姿态。
张念正在调试新开发的协同手环，二十个手环的指示灯同时闪烁绿光。当主仪式组的手环发出信号，辅助组的手环会自动显示需要调整的参数：“金怨器频率 + 0.5 赫兹”“木怨器画纹速度 - 0.2 秒”。“这是 1938 年手势信号的升级版。” 她让两组执行者测试，主组画下雷纹的瞬间，辅助组的手环立刻亮起，能量协同效率提升 29%，“奶奶的教案本里画过协作手势，但大规模操作时容易混乱，现在手环能让每个执行者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像战场上的旗语变成了精准的电报。”
物资储备棚里，1913 年的陨铁导管、1938 年的朱砂、1967 年的量子元件按使用顺序码放整齐。江浅的指尖划过 1938 年的朱砂箱，木箱表面还留着弹孔的痕迹，那是战时运输途中遭遇轰炸的印记。“这些物资不只是工具，是三个时代的接力棒。” 她在物资清单上签下名字，旁边已有周明轩和林淑仪的电子签名，“1913 年的匠人锻造它们时，或许没想到会在百年后派上用场；1938 年的战士冒着炮火护送它们，是相信未来能派上用场；而我们，要让这些跨越时空的信任不被辜负。”
实验前三天，所有筹备工作进入收尾阶段。二十套五怨器仿制品完成最后一次能量校准，三十名守护者的感应贴同步率达到 92%，五十名仪式执行者的雷纹绘制误差控制在 0.1 毫米内，三百吨物资全部到位，十二套应急预案通过演练。指挥中心的监控墙显示，山谷的能量流已形成稳定的五边形旋涡，像为即将到来的实验预热。
江浅站在仪式台中央，看着忙碌的团队成员，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选址时的场景。那时的山谷还只是片寂静的林地，如今已变成融合三个时代智慧的战场。她的指尖划过虚空，仿佛能触摸到 1913 年的凿刀、1938 年的粉笔、1967 年的数据流，这些看似不相关的碎片，在这一刻汇聚成完整的守护图景。“明天，我们要证明的不只是五浊阵法的力量。” 她对着通讯器轻声说，声音传遍山谷的每个角落，“是跨越时空的信念，是代代相传的勇气，是人类面对未知时，永远选择向前的决心。”
夜幕降临时，山谷的应急灯依次亮起，20 盏改良版煤油灯的光晕在能量流中微微荡漾。张念最后检查了奶奶的教案本，发现扉页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小字，笔迹像是三个时代的人共同写就：“器物会老，方法会变，唯有守护之心，永不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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