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陈秀萍心提着坐了起来。
紧接着又传出一道男人的声音，“白宇你在家吗？”
是陈满的声音。
殷白宇起床开门，“二哥怎么了”。
结果陈满直接就蹿进了屋，然后利落的关上门，“秀萍把油灯点上。”
陈秀萍听话照做，油灯亮起的那一刻，陈秀萍看见陈满的背篓里装了几条的鱼，差不多都是一斤半左右一条。
唐杏也爬了起来，“这么多鱼啊？这儿那儿弄的啊？”
陈秀萍抬头看着陈满，“哥你弄这么些鱼做什么，又不饱肚子，还有腥臭，也不好做啊？”
“二哥，这鱼你哪儿弄的？要是被队里发现了可不好。”殷白怕陈满这样做惹出祸事。
只见陈满一个个解释道，“前几天翻山去割茅草，在一个山脚的大水坑里发现有鱼，今天刚好有空我就摸过去了，才有了这些鱼。”
“可是这些鱼这么多刺咋吃啊？”唐杏看着都犯愁。
“这不是吃的，咱们可不吃这玩意儿，又没油又没盐还刺多，可是我们不吃，城里人吃啊，上回我去城里就见城里人排队买呢，这玩意儿还得要票才买得着。”
陈秀萍忽然就理解了，“对，上次我在供销社也见有人卖过。”
陈满听到陈秀萍这话，顿时就有信心了，“我们一起去弄吧，弄到黑市去卖，到时候两家平分怎么样？”
陈秀萍的目光看向了唐杏和殷明启。
殷明启闭着眼，点头，“随你们吧。”
唐杏自然是乐意的，秀萍哥哥带她们捡现成的，她还有狗屁的意见，点头如捣蒜般的答应下来。
陈满见所有人都同意后，才接着说，“这个水坑比较深，大约到我胸口了，这捉鱼肯定是不那么好捉，我想着要不咱们两家连夜去把水给舀干，这样捉鱼就比较轻松了。”
“这么复杂啊？”唐杏感叹了一句。
殷白宇道，“也行吧，咱们两家全都去，估计会快很多。”
陈秀萍点头，“而且队上还正闹着，估计没人注意咱们。”
顷刻间，殷陈两家留了孟兰兰去看着三个孩子，殷淼淼，殷宝田，还有陈建军，其余人都端着一个木盆或者木桶出了门。
晚上走路就是没那么方便，即便外面月色很好，难免有看不清的时候，稍不注意就踩到坑里去了。
但好在所有人都不是娇气的，立马就爬上来接着赶路，殷凤儿这段时间都饿狠了，脸上一点肉都没了，蜡黄蜡黄的，看着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边走边问，“这些鱼能不能换白面啊？我们是不是都不用再吃树皮和树根了啊？”
殷白宇拍拍她的小肩膀，“大人的事儿小孩少打听。”
一行十个人到了地点就开始舀水的舀水，有的用锄头挖出一条条小的沟壑，把水引出去，整个过程配合得是相当丝滑。
大家为了这点鱼能换些钱或者东西，即便饿的肚子呱呱叫也有精神头干。
不多时水就被引出去了，殷白宇要下坑捉鱼，被陈秀萍拦住，“白宇，大哥，二哥，你们就先别下地，等会身上弄脏了，去黑市太引人注目。
我们下来捉，捉完趁着天没亮我们赶紧回去，你们去换鱼。”
“行。”三人异口同声，其余人都下了炕赶紧捉了鱼往背篓里扔。
足足弄了三个四个半背篓，陈满，和殷白宇，殷明启一人背了一背篓的鱼往城里干。
剩下的鱼陈秀萍她们背了回去。
到家后，陈秀萍直接把鱼摊在屋后修好的排水沟里，这沟里没水，加上屋后没人会路过，暂时放这儿应该没啥大问题。
许世琼半夜回家才发现人都不在，跑隔壁一问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提心吊胆的，直到陈秀萍她们回来后悬着的这颗心才落了地。
“你们赶紧洗洗就去睡觉吧，等会儿孩子醒了，我就带到院子里玩儿，帮你看着点人。”
陈秀萍她们洗漱完天都快亮了，过了一个小时后，上工的敲钟声响起，不过大家都不忙，慢悠悠的懒披懒调的。
“世琼，你起这么早啊？”
于远梅路过就见许世琼正在带着孩子，仔细一看还有一个不是陈家的那个小娃么，她心里起了看笑话的心思。
这许世琼厉害又怎么样，有了儿媳妇儿，给自家看孙子不够，还得帮别人看，她抬脚就要往屋里走。
许世琼面不改色，脱了宝田的裤子，就对着于远梅给殷宝田把尿。
“哎呀，这尿都溅到我了”于远梅后退一步。
许世琼嘴巴上倒是歉意十足啊，“他二嫂真是不好意思啊，这孩子尿尿是难免的事，你别非得往跟前凑啊。”
“你”于远梅被气得说不出话，“这尿多好的肥料啊，浇在这儿真是浪费，还不如浇在地里长庄稼呢。”
许世琼皮笑肉不笑，“那你拉屎窝尿都在外面地里吧，我没你那么不要脸。”
把于远梅气得半死，灰溜溜的跑去上工了。
另一边陈满他们背着鱼去了黑市，没想到黑市根本不收，因为鱼要是卖不出去，又不经放，一两天就臭了。
陈满心情沮丧，“怎么办？咱们不能白忙活一场吧？”
殷明启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我倒是有个主意，就是有点冒险，不知你们肯不肯干。”
陈满和殷白宇都殷切的看着殷明启。
殷明启道，“咱们这么多鱼也别卖了，就干脆一人背着，找别人换，换成盐跟油，人不吃盐就会得浮肿病，不吃油就没力气。
粮食咱们再慢慢想办法，这些油和盐却是要票要钱的，咱们轻易得不到。”
“万一被抓住了咋办？”陈满还是担心，这样的方式确实太暴露了，被抓了可了不得。
殷白宇道，“咱们少量多次，比如前面我和我哥去一条街道里去偷摸换，中间就换成我和陈满哥，然后换成陈满哥和我哥。”
殷白启长嘘一口气，“先试试吧，不过见势不对，咱们就赶紧跑，只要不被抓住就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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