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李希月见许国强急成这样，忙问。
许国强抬步就走，“边走边说。”
李希月和黄心蕊两人说了一声，就急急忙忙跟着许国强走了。
许大山家，一进院门就嗅到了一股子很重的腥味儿。
来的路上许国强和她说了许大山媳妇方月娥的情况。
许大山两口子结婚近二十年了，不知是什么原因，两人的孩子就没有平安落过地。
也就是说这二十年来，方月娥怀的孩子不是流产了就是胎死腹中。
后来许六叔给方月娥开了中药调理身子，这次孩子终于平安待到了七个多月，本以为能平安无事了，谁知又出了意外。
傍晚的时候，方月娥生火做饭，不小心让柴火给绊倒了。
要不是许国强知道许大山去接知青了，让自家媳妇过来接方月娥去家里吃饭，就出大事了。
虽然发现得及时，但那一摔动了胎气，孩子要生了。
“已经让向阳去隔壁苏家村借牛了，六叔在这守着，但他毕竟是个男人，很多事不方便，只能把你叫过来，你会医，你在这看着放心些。”许国强说。
李希月清楚了前因后果，径直进了屋子。
屋里的的味道更重，余奶奶和孙霞在床边陪着产妇。
许六叔离得比较远，见她来了，立即说：“丫头，大山媳妇羊水破了，孩子就要出生，我给她用了人参提气，但她胎位不正，你看看有没有办法？”
他虽然也会针灸，但只是会点皮毛，不及李希月的十分之一，所以不敢贸然给方月娥下针。
“月月，帮帮月娥吧，她太可怜了。”余奶奶走上前握住李希月的手。
孙霞在一旁抹着眼泪。
李希月拍拍余奶奶的手安抚，走到床边，一边拿过方月娥的手，搭上她的脉，一边观察她的脸色。
只见她脸色苍白，额头全是汗，脸颊上还有擦伤，显然摔倒是面部朝下，腹部受到了压迫，这才导致羊水破裂。
方月娥的脉像不是很好，她年纪大了，身体又因多次小产亏空得厉害，虽经过调理才怀的孕，但体质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调理好的，之所以孩子能怀到这个时候，是因为胚胎质量好。
说白了就是母体弱，胚胎强。
要是胚胎弱，母体强，这孩子早就没了。
以方月娥这个身体状况，很难把孩子生下来，好在许六叔给她用了人参，如果胎位正的话，这个孩子还是能生下来的，偏偏这个孩子又胎位不正。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院子外响起了驴子的叫声，都在各自屋里的王嘉兴和黄心蕊知道是新知青到了，赶紧迎出去。
“副队长，大山叔，辛苦你们了。”
“王知青，这人就交给你了，我头痛，先回了。”许大伟丢下一句话走了。
许大山眼皮一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快速赶着驴车回家了。
王嘉兴看着面前的人，惊讶，“就你一个人？”
“嗯，就我一个。”年轻男人提着行李，一脸疲倦。
王嘉兴带着他进了院子，径直把人带到了他的屋子。
只来了一个男知青，黄心蕊就没再管了，留了门，她躺进了被窝里等李希月。
“大队长，车什么时候能准备好？”李希月问外面的许国强。
高龄产妇，羊水破了，胎位不正，孩子很有可能在肚子里缺氧窒息，这个情况必须得尽快送医院才行。
许国强说：“应该快了。”
苏家村离许家村不过二里路，许向阳是骑自行车去的，加上借牛的时间，来回应该只需要半个小时，他去喊李希月的时候许向阳就出发了，这会子应该快回来了。
李希月心里有了底，握住方月娥的手，声音轻柔，带着安抚，“婶子，你听我说。”
方月娥痛苦得一张脸扭曲，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得看着李希月。
“你先别用力，现在羊水破了，孩子是倒胎根本生不出来，时间长了很有可能窒息，我先帮你扎针，看能不能让胎位正过来。”
方月娥情绪激动，带着哭腔，“救救我的孩子！”
李希月心里有些发酸，她说：“你放心，我尽最大的能力帮你，但你也要配合我。”
方月娥点点头。
“你先深呼吸，放松。”李希月一边说，一边拿着她的手去抚摸高高隆起的腹部，“你对孩子说，转过来。”
方月娥照着她的话去做，用手一边打转抚摸腹部，一边说：“宝宝，乖，转过来好吗？妈妈盼你好久了……”
余奶奶和孙霞闻声落泪。
连许六叔也有些难受，大山两口子这孩子来得多不容易，他是最清楚的。
李希月取出银针，一一扎在方月娥身上。
“大队长，出啥事了？”这时，许大山回来了，见许国强守在自家院子里，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许国强走向前按住他，说：“大山，你别着急，弟妹她不小心摔了……”
“月娥！”许大山如遭雷击，一把推开许国强就朝屋里冲。
许国强追上去将人拽回来，“六叔和李知青在里面医治。”
许六叔走出来，对许大山说：“要救你媳妇孩子就听我说，去拿被子枕头垫在车上，再拿一床盖的被子，准备些干净的衣服，水，帕子。”
“快去。”许国强拍拍许大山的肩膀。
“我们帮你准备。”余奶奶和孙霞也出来了，她们能做的都做了，现在什么忙也帮不上，不如让李希月安心医治。
许大山抹了把眼泪，带着她们进了另一个屋子。
趁人都出去了，李希月在空间买了助产的药就着灵泉水喂给方月娥吃下，如果胎位正了，至少要保证方月娥有力气生产。
怕方月娥随时会生，她又从空间买了一副透明的医用手套戴上。
接着将银针都收了，做完这些，李希月朝门口问，“车好了吗？”
外面传来许国强的声音，“好了。”
“让大山叔进来，把婶儿抬到车上去。”李希月说。
许大山很快冲了进来，握住了自家媳妇的手，“对不起，我不该走的……”
方月娥摇头，声音嘶哑，“不怪你，是我对不起你，没能照顾好咱们的孩子。”
“别说了，快把人抬到车上去。”李希月打断互揽责任的两人，急道。
许大山忙抹去眼泪，起身抬人。
“小心些，尽量让月娥婶儿下半身高些，孙霞婶儿，你来搭把手。”李希月转头又对跟进来的孙霞说。
孙霞连忙应着，走过来和李希月一起左右抬着方月娥的上半身，孙大山托着下半身，余奶奶也进来帮忙抬着腿。
四人小心翼翼将人抬到了车上。
这时，许向阳赶着牛车来了，见许大山已经回来，松了口气。
“李知青，你和我媳妇陪大山媳妇坐驴车，我和六叔坐牛车，咱们一起去医院，娘，你回家去。”许国强有条不紊的安排。
路上怕出什么意外，还是多去些人比较放心。
大家不敢耽搁，各自上车，快速往公社去。
余奶奶也不放心把孙子和重孙女单独留在家里，就回家去了。
这么晚了，没有班车去县医院，只能先去镇卫生院。
“大山叔，慢些，车子太颠簸了。”李希月双手抓住车边缘才勉强稳住身体，觉得驴车都要被他开成坦克了。
许大山一门心思只想快点送媳妇去医院，所以忽略了这个，忙放慢了速度。
“啊——”方月娥痛苦叫喊起来。
许大山急问：“媳妇，你咋啦？你别吓我啊。”
李希月搭上方月娥的脉，比之前要好些了，应该是药在起作用，又摸了摸肚子，发现胎位也正过来了，她喜道：“胎位正了。”
“丫头，真的正过来了？”许六叔惊喜问。
这丫头果然没让他失望，是个有真本事的。
李希月点头，“正过来了。”
“那岂不是要生了？”孙霞见方月娥痛成这样，不由得担心，不会生在半路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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