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安慰，是真的。”
蒋馨蓉认真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坚定，“大人刚正不阿，有你在，这些毒瘤迟早会被清除干净。你是一个非常称职的官员，这一点我从心底里佩服你。”
晏驰安被她的认真神情打动，心中有种痒痒的感觉，不由得笑出声来。
他一只手托腮，手肘撑在桌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不说这个了，阿馨刚才提到的那种割肉的酷刑是从哪儿听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一般女孩子听到这些都会害怕，可是阿馨却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来，这让晏驰安觉得她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胆小。
“哈？这个啊！”
蒋馨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嘿嘿，那都是我从鬼故事书上看到的，想着用来吓吓白长庆，没想到他真的相信了。”
晏驰安脸色有些不好看，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望着蒋馨蓉。
“大人，怎么了？”
蒋馨蓉见他脸色不对，心中有些紧张，急忙问道。
“没什么，只是在考虑一个问题——你说回京城以后我要不要把你的书都收了？”
晏驰安沉声道。
“……大人，别这样！”
蒋馨蓉一听晏驰安要收走她的书，立刻上前，拉着他的衣袖说好话，“大人，我看得可都是正经书。”
“你不是也说过要让我多读书嘛！”
蒋馨蓉一脸无辜地继续辩解。
她用手肘撑着桌子，手扶额头，一会儿冷哼一下，还不时从指缝里偷偷看晏驰安的表情。
每当她的目光透过指缝落在他身上时，总感觉有一丝不自在在心头升起。
晏驰安找了本书翻看着，一直没抬头，只是在听到她哼的时候，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他的笑容虽然不大，但足以让蒋馨蓉感到一丝莫名的温暖和安慰。
终于不耐烦了，蒋馨蓉生气地起身往外走。
她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到了极限，再待下去只会让她更加烦躁不安。
“我去帮忙煮粥。”
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
算了，收就收吧，她再去找叶真真要几本就好了。
反正箱子里的书都快看完了。
她这样想着，心情也略微好了一些。
“阿馨。”
背后传来好听的声音，蒋馨蓉的嘴角傲娇地弯起。
心软了吧？
就知道会这样。
她暗暗自嘲了一下，随即收敛笑容，回头，“大人有什么事？”
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有些小小的得意。
男人眼睛微挑，英俊的脸庞简直无可挑剔。
那一刻，蒋馨蓉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带上马子，小心点。”
晏驰安的声音温柔而有力，仿佛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知道了！”
蒋馨蓉应了一声，心中不由得有些温暖的感觉。
她转身继续往外走去，步伐变得轻松了许多。
这时洪然从远处走来，刚看见蒋馨蓉出门，便笑着打招呼：“姑娘。”
他的笑容很亲切，但却并没有引起蒋馨蓉的好感。
蒋馨蓉正在气头上，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什么事？”
她的语气有些冲，但并不是刻意针对谁，只是内心的不满无处发泄。
“……没事儿，我是给大人送供词……”
洪然的笑容突然消失了，这让蒋馨蓉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好。
算了，谁让他是晏驰安的手下，替主子挨一顿呛也是应该的。
尽管这么想，蒋馨蓉还是放柔了语气，微笑着说了一声“去吧”就离开了。
洪然挠了挠鼻子，一脸疑惑地进了门。
“大人，姑娘今天吃呛药了吗？”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玩笑的意味，但同时也透露出一些担忧。
晏驰安眉头皱了皱，“为什么这么说？”
他的语气中透出一丝严肃，显然对这个问题很在意。
“刚才姑娘出去的时候气鼓鼓的，如果不是吃了呛药，那就是大人惹到她了。”
洪然抿了抿嘴，似乎在回忆刚才的情景。
“我爹说过，女人总是情绪多变，很难搞，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他的话虽带调侃，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奈和理解。
晏驰安的眉毛轻轻一挑，嘴角勾起了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在心中暗自想着，这事儿难搞在哪里？
明明还挺可爱的。
随后，他轻轻咳了一声，放下手中的书本，目光扫向了对方：“你不会专门来找我讨论女人的事情吧？”
洪然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从怀里取出那张揣着的供词，快步走到晏驰安面前，递上手中的纸张：“大人，根据白长庆的供词，府里的赈灾粮只是一部分，还有一半被转移到了他城外的私宅中，总数大约有三千五百石左右。”
晏驰安的目光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声音也压低了几分：“三千五百石？朝廷共拨过三次赈灾粮，总量远不止这些，必定是在下发的途中被人截留了。那么，到底是哪些官员与他有勾结呢？他是否招供了这些人的名字？”
“是的，招供了一些人名。”
洪然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白长庆交代的那些确实与他有过联系的人，至于他是否隐瞒了其他重要信息，这就不好说了。”
晏驰安点了点头，沉声道：“嗯，既然如此，你们需要继续深入询问，同时再全面检查一遍府衙内外，哪怕是一点点的线索都不能放过。”
“好的。”
洪然应声答道。
——
在株洲的主要街道上，人流如织，熙熙攘攘。
为了领取免费发放的粥食，人们已经排起了长队，队伍延伸出去，望不到尽头。
蒋馨蓉站在巨大的锅前，手里拿着大勺，仔细而耐心地为每一位排队的人舀上一碗热腾腾的粥。
“小心烫伤手，如果不够的话可以再来拿一份。”
她一边盛粥一边反复提醒大家注意安全。
一位年迈的老爷爷颤颤巍巍地接过粥碗，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他激动地开口道：“这粥……真得很稠啊？”
蒋馨蓉的心猛地一沉，她看着面前饥寒交迫的百姓，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认真，缓缓说道：“是的，清水稀粥吃不饱肚子，这大家都知道。但是从今天起，以后每个人领到的都会是浓稠的粥，不再像以前那样稀薄得几乎看不见米粒。首辅大人已经郑重承诺，从今天开始，一定不会再让大家饿着肚子过日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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