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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寒夜寻踪入险窟,四影垂危出迷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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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骨室的瘴气并非无序飘散,而是顺着岩壁缝隙呈螺旋状流动,墨绿色的雾团像凝固的油脂般黏在墨泯的玄色衣袍上,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衣料沉甸甸地往下坠,带着蚀骨的凉意钻进衣领。她挣扎着坐起身时,后背不慎撞到一块半埋在白骨堆里的兽骨,那是块成年熊罴的肩胛骨,边缘还留着钝器劈砍的痕迹,“咔嚓”一声脆响在死寂的石室里炸开,惊得骨缝中三只通体漆黑的阴虫仓皇逃窜,细如发丝的足肢在白骨上留下浅淡的爬痕,转瞬便消失在更深的骨堆缝隙中。

头痛如裂,仿佛有数十根冰针在太阳穴里反复搅动,每一次呼吸都裹挟着腐心瘴特有的腥甜,那味道像是腐烂的野果混着铁锈,顺着喉咙滑进肺腑时,竟激起一阵灼热的痛感,连带着胸腔都在微微震颤。墨泯抬手按向额角,指尖触到一片黏腻的冷汗,她下意识地蹭了蹭,却发现掌心竟沾了些淡绿色的瘴气黏液。视线愈发模糊,眼前的白骨堆时而重叠成连绵的山峦,时而旋转成漆黑的漩涡,连身旁白诗言的身影都像是隔了一层晃动的水雾,轮廓虚虚实实难以辨认。

“诗言!诗言!”她强撑着眩晕感往前倾身,伸手轻轻摇晃白诗言的肩膀。指腹刚触到对方的月白裙摆,就感觉到布料下的躯体冰凉得惊人,裙摆下摆还沾着几块墨绿色的硬结,那是之前被黑袍人泼洒的化魂水残留,布料被腐蚀得发脆,稍一用力就簌簌往下掉纤维。白诗言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被这摇晃唤醒,缓缓睁开的眼眸里蒙着一层灰雾,瞳孔涣散得无法聚焦。她盯着墨泯的脸看了足足三息,才勉强认出对方,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微弱得几乎要被瘴气吞噬:“守灵……玉……被……拿走了……”

每说一个字,她的胸口就剧烈起伏一次,气息弱得像风中残烛,显然连说话都耗尽了残存的力气。墨泯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鼻尖突然泛酸,连忙伸手将她往自己身边扶了扶,让她的后背靠在自己肩头。她刻意放柔了声音,指尖轻轻拍着白诗言的后背顺气:“我知道了,守灵玉的事等我们出去再说。陈伯肯定在窟外等着,他药庐里备着最好的解瘴药,喝了就能缓过来。”

可刚扶着白诗言站起身,两人就同时踉跄了一下,腿软得像踩在蓬松的棉花上,脚下的白骨被踩得发出细碎的“咯吱”声。若不是两人下意识地互相搀扶,恐怕早就摔回骨堆里,被尖锐的骨茬划伤皮肉。墨泯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之前被铁链勒出的红痕已经泛出青紫色,毒痕像藤蔓般顺着血管往上爬,连指尖都传来阵阵麻痹感,握剑的力道都弱了几分。她转头看向白诗言的小腿,更是心头一紧:对方的裙摆被化魂水腐蚀出三个破洞,露出的肌肤上泛着淡淡的青黑,毒素已经渗入肌理,连按压时都能感觉到皮肤下隐约的硬块,那是瘴气在体内凝结的征兆,再拖下去恐怕会伤及经脉。

“你撑住,我先帮你封几个穴位,延缓毒素扩散。”墨泯扶着白诗言慢慢靠向岩壁,让她半坐着稳住身形,自己则屈膝蹲在她腿边,指尖在衣襟上快速擦去瘴气黏液,随后找准白诗言小腿外侧的“阳陵泉”与“悬钟”穴,两指并拢轻轻按压。她力度控制得极稳,既不让穴位受力过猛引发疼痛,又能借指力暂时封住经络,阻止青黑毒痕继续往上蔓延。接着又抬手点向白诗言手腕处的“内关”穴,这处穴位能护住心脉,避免瘴气顺着血脉攻心。

指尖触到白诗言冰凉的皮肤时,墨泯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体轻颤了一下,想来是毒素带来的不适感还在加剧。“忍一忍,封穴只是暂时的,出去找到解瘴药就好了。”她轻声安抚,指尖最后落在白诗言的“人中”穴上,轻轻按揉两下,这能帮她提神,免得被瘴气扰得昏沉。

白诗言缓了缓神,原本涣散的眼神清明了些,她看着墨泯额角的冷汗,虚弱地开口:“你……你自己也别硬撑,你的手也中了毒。”

“我没事,比你好一些。”墨泯直起身,重新扶稳白诗言,“慢点儿,我们一步一步走。”她调整了姿势,让白诗言的重量更多地靠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紧紧握着玄铁剑的剑柄,剑鞘在昏暗中泛着冷光。她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积骨室中央的石台已经空无一物,之前束缚两人的铁链断口处还冒着微弱的黑紫毒烟,几滴残留在链节上的毒液滴落在白骨上,瞬间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洞,发出“滋滋”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石室里格外刺耳,听得人头皮发麻。

积骨室深处的瘴气愈发浓郁,墨绿色的雾团在岩壁上凝结成水珠,顺着白骨堆的缝隙往下淌,在青石板地面上积成一滩滩泛着腥气的黏液。墨泯扶着白诗言刚挪到暗门口,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三道微弱的蓝光从石室深处飘来,那光极淡,像是被瘴气过滤后的星子,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忽明忽暗,连翅膀扇动的“嗡嗡”声都轻得几乎听不见,若不是此刻石室太过安静,根本不可能察觉。

“别动。”墨泯的声音瞬间绷紧,反手将白诗言往身后护得更紧,玄铁剑“噌”地抽出半截,剑刃在昏暗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光弧,剑尖稳稳对准蓝光飘来的方向。她掌心沁出冷汗,之前在积骨室遭遇的蚀骨虫、化魂水还历历在目,这不知名的蓝光生物,说不定是某种以光为饵的毒物。白诗言靠在她背上,能清晰感觉到她绷紧的脊背,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浅而急促,她只敢透过墨泯的臂弯,偷偷往蓝光方向瞄了一眼,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蓝光渐渐靠近,约莫丈许远时,墨泯才看清那是三只指甲盖大小的虫子:通体泛着莹润的淡蓝色,翅膀薄得像蝉翼,翅脉呈细碎的网状,扇动频率慢得惊人,每扇动一次都像是耗尽了力气,连带着周身的蓝光都跟着微微颤动。它们没有直接扑来,反而在两人身前三尺处盘旋起来,翅膀扇出的气流中竟带着一丝极淡的草木清香,那是深山里青艾的味道,竟压过了周遭的腐腥气,让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是引魂萤?”白诗言突然低呼,声音依旧虚弱,却多了几分确定。她想起红药曾给她看过的《断云崖毒物录》,书页第三十七页明确记载着这种虫:引魂萤仅生于积骨室阴湿处,以腐骨间残留的灵气为食,性温不伤人,遇活人迷路时会主动引路,堪称“窟中活罗盘”。可没等她细说,引魂萤突然朝着暗门方向飞了半尺,最前面那只还特意调转方向,翅膀对着两人快速晃了晃,淡蓝的光在暗门边缘映出一道细小的光路,像是在催促他们跟上。

墨泯盯着引魂萤的动作,握着剑柄的指尖微微松动。她忽然想起之前穿过白骨堆时,正是这几只虫子在前方引路,才让她们避开了几处隐藏的翻板陷阱,顺利找到放着守灵玉的石台。若不是黑袍人突然出现,此刻守灵玉早已在她们手中。她缓缓将玄铁剑收回剑鞘,声音里的警惕淡了些:“应该是在帮我们。”她侧头看了眼身后的白诗言,语气放得更柔,“之前它们引我们找过守灵玉,或许是见我们没伤害它们,又或许是不想这积骨室再多两具尸骨。跟着它们走,总比我们在通道里瞎闯,撞上翻板陷阱或化魂水要好。”

白诗言轻轻点头,伸手攥住墨泯的衣袖,指尖传来的微凉触感让她安心了些。两人互相搀扶着,跟着引魂萤往暗门外挪。刚踏出暗门的瞬间,墨泯突然倒吸一口凉气:通道里的瘴气竟比之前浓了数倍,墨绿色彻底变成了诡异的黑紫色,像被搅散的墨汁在空气中缓慢流动。几滴瘴气黏液落在她裸露的手腕上,瞬间激起一阵刺痛,像是有无数根细小的冰针在往皮肤里钻,她下意识地缩回手,手腕上已经留下了几个淡红色的小点。

她立刻抬手挡在白诗言身前,目光扫过两侧岩壁时,心又沉了几分:之前通道壁上泛着淡蓝光晕的守护符文,此刻竟全变成了暗红色,纹路里的光芒忽明忽暗,闪烁频率越来越快,像是憋足了劲的惊雷,随时可能炸开。更让人不安的是,符文间隙的石缝里,正不断渗出淡黑色的毒雾,那毒雾落在青石板上,瞬间蚀出一个个针尖大小的坑洞,发出“滋滋”的轻响,与积骨室里的声音如出一辙。

“小心点,通道的禁制可能要被触发了。”墨泯压低声音提醒,玄铁剑重新握稳,剑刃贴在身侧,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话音刚落,脚下的青石板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不是来自上方,而是来自地底,像是有什么庞大的生物在岩层下缓慢蠕动。紧接着,两侧的岩壁开始缓缓往中间挤压,原本能容两人并肩行走的通道,瞬间窄了一半,岩壁上不时落下碎石,砸在肩头时生疼,几缕灰黑色的石粉顺着衣领滑进后背,激起一阵痒意。

“石刺!”白诗言突然惊呼,目光死死盯着地面。墨泯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青石板的缝隙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尖锐的石刺,石刺顶端泛着黑紫色的毒光,显然沾了剧毒。她瞬间想起之前在通道入口见到的警示:这种毒刺名为“噬魂棘”,只要擦破皮肤,毒素半个时辰内就能顺着血脉攻心,届时就算有解瘴药也回天乏术。两人下意识地往后退,却发现身后的暗门不知何时已经闭合,厚重的石门与岩壁严丝合缝,连之前的缝隙都消失不见。身前是越来越窄的通道和不断冒出的噬魂棘,身后是紧闭的暗门,真正的进退两难。

就在这时,前方的引魂萤突然加快了速度,翅膀扇动的“嗡嗡”声也清晰了些。它们飞到左侧岩壁一处不起眼的石缝前,集体停了下来,那石缝藏在一道凸起的岩脊后面,若不是引魂萤的蓝光照亮,根本不可能发现。三只虫子围着石缝快速扇动翅膀,淡蓝的光将石缝内部照得通透:石缝约莫半尺宽,刚好能容一人侧身通过,里面的路面竟格外平整,不仅没有噬魂棘,连瘴气都稀薄得几乎看不见,只有岩壁上渗着的细小水珠,在蓝光下泛着淡淡的水光。

“原来这里有密道!”白诗言惊喜地低呼,声音里终于有了几分活气。之前她们走的都是通道主干道,沿途刻满了守护符文,却从未想过岩壁后还藏着这样的路径。墨泯也松了口气,扶着白诗言往石缝方向挪,石缝两侧的岩壁冰凉,还沾着些湿润的水汽,贴在因毒素而发烫的脸颊上,竟带来几分难得的舒爽。她用玄铁剑的剑尖在前方探路,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剑刃划过岩壁时发出轻微的“叮当”声,在狭窄的密道里反复回响。

引魂萤在前方带路,蓝光始终保持着刚好能照亮路面的亮度,既不会因过亮吸引未知毒物,也不会因过暗让人踩空。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白诗言突然觉得呼吸顺畅了些,之前压抑在胸口的灼热感渐渐消退,周遭的瘴气从黑紫色变成了淡绿色,连空气里的腐腥气都弱了不少,隐约能闻到一丝泥土的腥气。引魂萤的蓝光也变得明亮起来,翅膀扇动的频率快了些,像是离安全的地方越来越近。

又走了半个时辰,密道突然变得宽敞起来,前方隐约传来一阵微弱的光亮,还夹杂着松烟燃烧的味道,那是断云崖弟子常用的驱虫松枝,燃烧时会散发出独特的清香。墨泯心中一喜,扶着白诗言加快了脚步。踏出密道出口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这里正是之前与乌尧、红药分开的岔路口,中央的青铜鼎里的松枝还在燃烧,袅袅青烟在空气中飘散,却没了之前的凝重,反而多了几分死寂,连虫鸣都听不到。

鼎下的灰烬堆里,还残留着几根未燃尽的松枝,火星在灰烬里偶尔闪烁一下,很快又被青烟覆盖。之前乌尧坐着的地方,青石板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压痕,旁边散落着几片星纹石的碎屑,那是乌尧腰间配饰的碎片,显然他没离开多久。可此刻,整个岔路口空荡荡的,只有青铜鼎里松枝燃烧的“噼啪”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像是在提醒她们这里并非安全之地。

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两人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乌尧靠在右侧岩壁上,双目紧闭,面色铁青得像涂了一层墨,左肩头的伤口还在渗着黑血,血珠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暗沉的痕迹,凝固后形成不规则的斑块。他的右手还死死攥着那把淬毒的短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匕首上的毒液已经凝固成黑紫色的结晶,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光。红药则躺在他身旁三尺处,依旧昏迷不醒,淡粉色的衣裙上沾了不少灰尘和血污,头发散乱地贴在脸颊上,嘴角挂着一丝黑血,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胸口起伏的幅度比乌尧还要小,显然也中了瘴气的毒,而且情况更为严重。

“乌尧!红药!”墨泯快步上前,蹲下身探了探乌尧的脉搏。指尖传来的脉搏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却还在断断续续地跳动,幸好还有气息。她松了口气,又急忙挪到红药身边,指尖刚触到对方的手腕,就感觉到一阵冰凉,红药的脉搏不仅微弱,还带着不规则的震颤,这是邪祟入体的征兆。墨泯抬头看向红药的眉心,果然看到一层淡淡的灰雾在缓慢流动,若是不尽快驱散,恐怕会伤及心脉。

“怎么办?我们的解毒膏也不多了……”白诗言靠在岩壁上,看着两人的模样,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之前在密道里,为了缓解毒素扩散,她们已经用了不少解毒膏,现在瓷瓶里只剩下薄薄一层,连覆盖乌尧的伤口都不够,更别说四个人分用。

墨泯从怀中摸出那个小巧的白瓷瓶,拧开瓶盖时,一股淡淡的草药香飘了出来,这是陈伯临行前给她的解毒膏,以清霖草、凝露花等十几种药材熬制而成,对瘴气毒素有奇效。她看着瓶底仅剩的药膏,犹豫了一瞬,还是先将药膏全部涂在乌尧的伤口上。药膏刚触到黑血,就发出“滋啦”一声轻响,乌尧的身体突然轻轻颤了一下,眉头也皱了起来,显然是药效在起作用,刺激到了伤口。接着,墨泯又撬开红药的嘴,用指尖蘸着剩下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抹在她的唇齿间,药膏顺着她的喉咙滑下时,红药的喉结轻轻动了一下,呼吸似乎顺畅了些,眉心的灰雾也淡了一丝。

做完这些,墨泯才靠在岩壁上休息,疲惫感像潮水般涌来,眼皮重得几乎要闭上。白诗言也挪到她身边,两人互相靠着取暖,听着通道深处偶尔传来的毒物嘶吼声,心中满是焦虑。她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也不知道白长老和郝长老有没有发现她们被困,更不知道那个拿走守灵玉的黑袍人会带着玉去哪里,守灵玉关系到断云崖的结界稳固,若是落入恶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而守灵窟外的聚灵广场上,寒风卷着松烟在青铜鼎旁打旋,白长老背手站在玄铁岩石门前,眉头拧成了死结。他抬头望了望天色,弯月已沉至西侧山巅,东方天际泛起一抹极淡的鱼肚白,算下来,墨泯、白诗言、红药三人入窟,已整整四个时辰。

按断云崖百年规矩,入守灵窟寻物,无论成败需在三个时辰内返程,既防窟内瘴气随时间加重,也怕弟子误触深层禁制。可这次不仅人没回,连半道传讯符都没有,这在断云崖历史上从未有过。

“不对劲。”白长老低声自语,指尖摩挲着腰间刻有“守”字纹的长老玉佩,掌心已沁出薄汗。他刚要抬手触碰石门,身后传来郝长老的脚步声,对方青色长袍沾着阵眼石粉,语气急促:“白长老,入口灵雾浓度比之前浓了三成,玄铁岩石门都渗进淡黑瘴气,里面肯定出了岔子!”

掌管武院的卢长老也匆匆赶来,性子急躁的他没等白长老开口就道:“就算遇蚀骨虫、化魂水,也该传个声响出来,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三人要是出事,我们没法向外面交代!”

白长老按在石门上的指尖,隐约触到内侧传来的微弱震动,不是禁制运行的动静,更像重物撞击岩壁的余波。他心中一沉,立刻做了决定:“卢长老,你马上从武院调十名擅长破阵、避瘴的弟子,带上三具‘避瘴傀儡’和应急解毒膏,立刻入窟探查。切记,优先找他们三人的踪迹,遇危险先自保,每隔一刻钟往外用传讯符报一次平安。”

“我这就去!”卢长老应声转身,脚步急促得几乎要跑起来,这三个人的安危,容不得他耽搁。

郝长老连忙上前:“白长老,让卢长老带人进去,我们守在外面?万一里面有大变故,没个主事的在外统筹可不行。”

“正是如此。”白长老点头,又叮嘱卢长老,“入窟后沿主通道走,避开西侧的毒瘴区,若看到通道壁符文变黑、地面有黏液,务必放慢速度,那是腐心瘴外泄的征兆,别让弟子贸然触碰。”

卢长老应了声“明白”,很快就带着十名弟子返回。弟子们都穿了加厚的玄铁护具,背上背着装避瘴傀儡的木箱,这傀儡是断云崖特制的木傀儡,周身涂了能隔绝瘴气的“凝露漆”,可替人探路防陷阱,手中还握了破阵用的斩棘刀。

白长老看着弟子们检查完避瘴符、揣好解毒膏,才抬手递过一枚淡金色的“破禁符”:“这是开内层通道的符,贴在石门凹槽里注入灵力即可。进去后万事小心,我们在外面等你们的消息。”

卢长老接过符,对身后弟子道:“都打起精神,跟紧我,别乱走!”说完,他将破禁符贴在石门凹槽,注入灵力的瞬间,符文亮起金光,顺着凹槽蔓延开来。“轰隆”一声闷响,玄铁岩石门缓缓向两侧打开,一股浓郁的黑紫瘴气立刻涌了出来,带着刺鼻的腐腥味,连广场上的火把都被熏得微微晃动。

“快贴避瘴符!捂住口鼻,别吸进瘴气!”卢长老低喝一声,率先迈步踏入通道,十名弟子紧随其后,避瘴傀儡被灵力激活,眼中亮起红光,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在最前面探路。

石门缓缓闭合,白长老和郝长老守在门外,目光紧紧盯着石门,心中满是担忧。郝长老轻声道:“希望他们能尽快找到人,这守灵窟,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让人不安过。”

白长老没说话,只是抬手按了按腰间的玉佩,目光落在东方渐亮的天际,他只能在外面等,等卢长老传来的消息,等他们三人平安出来的身影。

与此同时,聚灵殿内的烛火忽明忽暗,十二根盘龙烛台的火焰随着殿外的寒风晃动,将花凝玉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像一道孤寂的剪影。她攥着医仙令的手越收越紧,令牌边缘云纹硌得掌心发疼,心口的不安像涨潮海水般涌来,自白长老带着弟子入窟,已过去整整四个时辰。按断云崖规矩,就算守灵玉难寻,入窟者也该在三个时辰内返程,可此刻别说人影,连一道传讯符的光亮都没有。

“陈伯,我心里慌得很。”花凝玉突然从软榻上站起身,快步走到刚从药庐进来的陈伯面前。她的银鼠披风上还沾着山门路上的草屑,靛蓝短打的衣角也磨得发毛,双眼通红,眼底下的青黑格外明显,显然是这几日焦虑得没能好好休息。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总觉得言儿他们出事了,您带我去守灵窟门口等吧?说不定能赶上他们出来,就算……就算真有什么事,我也能帮着搭把手。”

陈伯放下手中的药碗,碗里盛着刚熬好的解瘴药,还冒着热气,药香弥漫在殿内,却压不住花凝玉身上的焦虑。他看着花凝玉这副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用手中的木杖轻轻敲了敲地面:“凝玉丫头,你先别急。守灵窟百年才开一次,里面的路径本就复杂,多耗些时辰也正常。按往年的规矩,这个时辰也该有动静了,再等等,说不定下一刻就能听到弟子们的声音。”

他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块用油纸包着的桂花糕,那是花凝玉之前留在药庐的,他特意带过来。“你都没好好吃东西了,先垫垫肚子。不然等诗言丫头出来,你倒先垮了,怎么照顾她?

花凝玉接过桂花糕,指尖触到油纸的温热,却没半分食欲。糕点上的桂花碎还泛着淡金,是她往日最爱的口味,此刻却只觉得喉咙发紧,连闻着都有些发闷。她把糕点攥在手里,目光依旧死死盯着聚灵殿外的方向,殿门敞开着,寒风卷着松烟的味道灌进来,吹得烛火剧烈摇晃,将她的影子在墙上晃得忽明忽暗。

又过了半个时辰,殿外的风声愈发凛冽,吹得庭院里的老松枝“呜呜”作响,像是有人在低声呜咽。青铜鼎里的火星被风卷得四处飞溅,松烟聚成一团团碎雾,连夜空里的星子都被遮得严严实实,只剩一片沉沉的墨色。花凝玉再也坐不住,猛地站起身,银鼠披风的下摆扫过榻边的药碗,发出“当啷”一声轻响,她却浑然未觉,语气里带着几分执拗:“不行,我等不了了!陈伯,您就带我去守灵窟吧,哪怕只是在门口等,我心里也踏实些。万一他们真遇到危险,多一个人也多份照应!”

陈伯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又抬头望了望殿外漆黑的天色,眉头渐渐拧成了疙瘩。按常理,白长老经验丰富,又带着二十名精锐弟子,就算找不到守灵玉,护着墨泯几人出来也绰绰有余,这么久没动静,确实反常得让人不安。他拄着木杖缓缓站起身,木杖头的铜铃轻轻晃了晃,发出细碎的声响:“罢了,带你去看看也好。只是你得答应我,到了门口别乱闯,守灵窟的结界还没撤,硬闯会被瘴气伤着,反而给他们添乱。”

花凝玉连忙点头,抓起放在榻边的医仙令,令牌上的云纹被她攥得发烫。她快步跟着陈伯往殿外走,脚步急切得几乎要小跑起来,银鼠披风在风里翻飞,领口的绒毛沾了不少夜露,贴在脖颈上冰凉一片。夜色里的聚灵广场格外冷清,只有几盏火把插在青铜鼎旁,火光微弱得像随时会熄灭,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投在青石板上,随着脚步不断变换形状。

走了约莫一刻钟,守灵窟的石门终于出现在前方的黑暗里。那石门通体由青黑色的玄铁岩打造,高约三丈,宽近两丈,门楣上刻着的“守灵”二字被淡绿色的灵雾裹着,往日这灵雾是通透的浅绿,此刻却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连字迹都快看不清了。更让人揪心的是,有黑色的瘴气从石门的缝隙里渗出来,像细小的蛇般在青石板上蜿蜒,所过之处,石板表面竟被蚀出细小的凹痕,散发出淡淡的腐腥气,与之前在药庐闻到的瘴气截然不同。

“这瘴气怎么比之前浓了这么多?”陈伯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快步上前,伸手摸了摸石缝旁的青石板,指尖立刻沾了一层黏腻的黑渍,还带着刺骨的凉意。他捻了捻指尖的黑渍,放在鼻尖轻嗅,眉头皱得更紧:“不好,是腐心瘴外泄了!这瘴气只有积骨室深处才有,现在渗到石门外来,里面肯定出事了!”

花凝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快步冲到石门前,伸手就想推石门,却被陈伯一把拉住手腕:“别碰!这石门被设了‘锁灵禁制’,硬推会触发里面的连环机关,到时候不仅救不了人,还会把他们困得更死!”他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枚淡绿色的传讯符,这是断云崖内部用于紧急联络的符文,能穿透三层结界。他将灵力注入符中,传讯符立刻“嗡”地亮起淡绿光,他抬手将符往石门上一贴,可绿光只维持了片刻就“滋啦”一声熄灭了,符纸蜷曲成一团,化作灰烬落在地上。

传讯符失效了。要么是窟内瘴气太浓,干扰了符文的灵力;要么是……里面的人已经没力气接收传讯了。花凝玉不敢再想下去,只是死死盯着石门上的“守灵”二字,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哽咽:“言儿,娘来了,你一定要平安出来……娘还没跟你说,上次你要的那支玉兰簪,娘已经让匠人打好了,就等你回来戴呢……”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弟子们焦急的呼喊:“找到了!他们出来了!在西侧的通道!”

花凝玉猛地抬头,几乎是踉跄着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银鼠披风的系带松了,被风吹得缠在手臂上,她却顾不上整理,连鞋尖踢到石阶都没察觉,脚踝传来一阵刺痛,可比起担心女儿的焦灼,这点疼根本算不了什么。她刚跑了几步,就看到一队武院弟子抬着四副担架,快步从西侧通道口走来,火把的光映在担架的白布上,她一眼就看到了白诗言露在外面的苍白侧脸,月白的裙摆上还沾着黑紫色的瘴气痕迹。

“言儿!”她的声音瞬间哽咽,冲上前一把抓住最前面那副担架的边缘,指尖触到女儿冰凉的手时,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往下淌,滴落在白诗言的手背上,“言儿,娘来了,你醒醒,看看娘啊!你不是说,要跟娘一起去山下的集市买糖糕吗?你醒醒,我们明天就去好不好?”

她想伸手摸摸女儿的脸颊,却被身旁的一名弟子轻轻拦住:“夫人,小心些!白姑娘中了腐心瘴,还在昏迷,身体虚弱得很,不能随意挪动,不然会加重毒素扩散!”

花凝玉这才勉强稳住情绪,却依旧紧紧跟着担架,脚步踉跄地往前走,嘴里不停念叨着:“没事的,娘带了解瘴的草药,还有清霖草干,喝了就会好,言儿别怕……”她从怀中摸出一个绣着兰草的布包,里面装着她从相国府带来的清霖草干,这是她特意为女儿准备的,知道白诗言体质偏寒,容易被瘴气侵袭,清霖草能温补驱瘴,之前一直没机会给她,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陈伯也快步跟了上来,他走到担架旁,先是弯腰探了探白诗言的脉搏,指尖传来的脉搏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没有出现毒素攻心的紊乱。接着他又掀起担架的白布,看了看白诗言泛着青黑的小腿,松了口气:“还好,只是中了普通的腐心瘴,毒素没伤及心脉。我已经让药庐的弟子在聚灵殿熬了解瘴药,赶紧把他们抬过去,趁热喝了,半个时辰内就能缓过来。”

弟子们加快了脚步,花凝玉始终跟在白诗言的担架旁,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女儿的脸,白诗言的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么噩梦,嘴唇干裂得起皮,偶尔会轻轻动一下,却发不出声音。花凝玉伸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女儿嘴角的黑渍,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琉璃,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揪着,又疼又慌。

走到聚灵殿门口时,花凝玉突然注意到最后一副担架上的红药,红药的脸色比白诗言还要难看,青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嘴角挂着一丝黑血,眉心还泛着淡淡的灰雾,那雾像活物般缓慢流动,与之前她在医书里见过的“邪祟入体”的征兆一模一样。她心中顿时想起之前在山门外听到的对话,青长老让弟子在守灵玉所在的位置设下“蚀骨粉”和“凶藤阵”,想害言儿和墨泯。红药是青枫院的人,是青长老的亲传弟子,此刻却和言儿一起被困,还中了邪祟,难道青长老的陷阱连自己人都算计了?

“陈伯,你看红药姑娘眉心的灰雾,那是怎么回事?”花凝玉指着红药,声音里满是疑惑和警惕。陈伯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脚步也停住了:“是腐心瘴里的邪祟入体了!这丫头恐怕是在窟里动了杂念,被邪祟缠上了,腐心瘴的邪祟最会钻人心底的破绽,一旦缠上,半个时辰内就会蚀人心脉,得赶紧喂她吃清心丹,不然就算解了瘴毒,心脉也会受损,以后修为就废了!”

花凝玉心中一紧,不再多问,只是跟着担架往殿内走。聚灵殿内早已备好四张软榻,铺着干净的棉垫,药庐的弟子正端着刚熬好的解瘴药站在榻边,药碗里冒着热气,浓郁的草药香弥漫在殿内。弟子们小心翼翼地将四人抬到软榻上,花凝玉立刻上前,坐在白诗言的榻边,轻轻将女儿额前的碎发拨开,指尖触到的皮肤冰凉,让她心疼得无以复加。

陈伯拿着一碗解瘴药走了过来,花凝玉急忙接过,用勺子舀起一勺药汁,放在嘴边吹了又吹,直到药汁温凉,才小心翼翼地喂到白诗言嘴边。药汁刚碰到唇瓣,白诗言的睫毛就颤了颤,像是本能地吞咽了一下,药汁顺着她的喉咙滑下,她的脸色渐渐有了一丝血色,不再是之前的惨白。花凝玉见状,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声音带着哽咽:“言儿,再喝一口,喝了药就好了,娘再也不让你受这种苦了。以后你想去哪里,娘都陪着你,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冒险了。”

墨泯的情况比白诗言稍好些,解瘴药喂下去没多久,她就缓缓睁开了眼。她的眼神还有些涣散,茫然地看了看殿内的烛火,又转了转眼珠,看到坐在榻边的花凝玉时,才勉强认出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伯……伯母……诗言她……”

“你别乱动,好好躺着。”花凝玉连忙按住她的肩膀,语气带着安抚,“言儿已经喝了药,正在好转,你也赶紧休息,等恢复了体力再说。你自己也中了瘴气,要是再动,毒素又该扩散了。”

墨泯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转头看向白诗言的方向,眼中满是担忧。花凝玉看着她苍白的脸,看着她嘴角还没擦干净的药渍,心中明白她对言儿的在意,轻声说道:“放心吧,有我在,言儿不会有事的。你也喝了药,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言儿说不定也醒了,到时候你们又能一起说话了。”

墨泯这才稍稍放下心,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连日的奔波和瘴气的侵袭,让她早已疲惫不堪,此刻放松下来,睡意瞬间涌了上来。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夹杂着青长老怒不可遏的吼声:“凭什么不让我进去?红药是我的弟子,是青枫院的人,我看看她怎么了?你们是不是故意拦着我,想对红药动手?”

花凝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放下手中的药碗,起身走到殿门口,冷冷地看着站在台阶下的青长老,青长老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长袍,领口沾着不少灰尘,显然也是刚赶过来的,身后还跟着两名青枫院的弟子,手里拿着药箱,脸色慌张。

“青长老还有脸来?”花凝玉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直直地盯着青长老,“你在守灵窟内设下埋伏,想害言儿和墨公子,现在红药姑娘也中了邪祟,难道不是你算计好的?你现在来这里,是想看看你的计划有没有成功,还是想趁机再对他们动手?”

青长老没想到花凝玉会在这里,更没想到她会直接戳破这件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涨得通红:“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设埋伏了?那是……那是我让弟子在窟内布置的防护禁制,是为了防止毒物伤人,你别血口喷人!”

“防护禁制?”花凝玉冷笑一声,举起手中的医仙令,令牌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我在山门外听得清清楚楚,你让你的弟子在守灵玉所在的积骨室布置‘蚀骨粉’和‘凶藤阵’,还说要让言儿和墨公子‘有去无回’!若不是陈伯及时赶到,我恐怕连断云崖的门都进不来,更别说在这里见到言儿了!你现在还想狡辩?”

青长老被说得语塞,张了张嘴,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难看至极。身后的两名弟子也低着头,不敢看花凝玉的眼睛,显然是默认了这件事。

“够了!”白长老从殿内走出来,他刚去查看了乌尧的情况,脸色本就不好,此刻看到青长老还在这里纠缠,语气更是冰冷,“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红药姑娘邪祟入体,随时可能心脉受损,你若真关心她,就赶紧去药庐拿清心丹过来,别在这里添乱!若是红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个做师父的,难辞其咎!”

青长老咬了咬牙,狠狠瞪了花凝玉一眼,却也知道现在不是闹的时候,红药是他最看重的弟子,若是真出了意外,他损失就大了。他最终还是转身,对着身后的弟子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药庐拿清心丹!要是晚了,仔细你们的皮!”说完,他自己也快步朝着药庐的方向走去,脚步急促得像是在赶路,却没再提要进殿看红药的事。

花凝玉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满是警惕,青长老绝不会善罢甘休,守灵玉被黑袍人拿走,他的计划落空,说不定还会有别的阴谋。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到殿内,刚走到软榻边,就看到白诗言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眸带着初醒的茫然,正望着殿顶的盘龙雕饰。

“言儿!你终于醒了!”花凝玉心头一紧,立刻上前俯身,双手紧紧握住女儿微凉的手,声音里满是急切与关切,“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或者头晕、恶心?娘这就给你再喂点药,好不好?”

“娘……”白诗言的声音细弱如蚊蚋,却透着全然的依赖,她微微蹙着眉,不解地看着花凝玉,“您……怎么会在这里?断云崖……不是不让外人进来吗?”

花凝玉心头瞬间涌上股又暖又涩的滋味,像温水浸软的蜜,甜意里裹着针扎似的疼。她抬手用指腹轻轻蹭去女儿眼角溢出的湿痕,指尖触到的皮肤冰凉,语气软得能滴出水来:“你和墨泯这两个孩子,闯断云崖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跟娘说?若不是娘去墨泯那没见着人,追问秋姨才知你两来了苍梧山,娘还蒙在鼓里呢。”

她顿了顿,指腹摩挲着女儿手背上的浅痂,声音里掺了点后怕的颤:“当时娘的心一下就悬到嗓子眼,连行李都没顾上好好收拾,就往这边赶,路上连歇脚都不敢多停,就怕来晚了。”

她顿了顿,指腹摩挲着女儿手背上淡淡的伤痕,那是之前在积骨室被骨茬划伤的,已经结了浅淡的痂。她握着女儿的手,力道又紧了紧,声音里掺进了几分后怕的颤抖:“你打小就怕黑,连小虫子爬过都要躲半天,断云崖那地方险象环生,到处都是瘴气和毒物,娘怎么能放得下心?路上我连歇脚都只敢靠着树眯一会儿,就怕来晚了,连你的面都见不上……还好,娘赶上了,还好你没事。”

说到这里,花凝玉的声音再也绷不住,细细的颤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她低头看向女儿手腕上泛着的青黑痕迹,那是被铁链勒过、又沾了瘴气留下的印子,眼眶瞬间又红了:“要是你真有个三长两短,娘这后半辈子……可怎么活啊。”

白诗言靠在软榻上,听着母亲一字一句的话,鼻尖猛地一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砸下来,落在手背上冰凉一片。她吃力地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回握住母亲的手,声音里满是愧疚与自责:“娘,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您这么担心。我只是……只是想找到花尊,问问一些事情……我没想到会让自己陷入险境,更没想到会把您也牵扯进来……”

“傻孩子,说什么牵扯不牵扯的。”花凝玉俯身,小心翼翼地抱了抱女儿,动作轻得像捧着易碎的琉璃,生怕稍一用力就碰疼了她。她能感觉到女儿身体的虚弱,后背还带着淡淡的瘴气凉意,“娘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无病无灾地长大。以后不管要做什么、要去哪里,都得先跟娘说一声,别再让娘这样提心吊胆了,好不好?”

白诗言埋在母亲温暖的怀里,用力点了点头,鼻尖萦绕着母亲身上熟悉的兰花香,那是母亲常年用的兰露香膏的味道,从小到大,只要闻到这股香气,她就觉得格外安心。之前在守灵窟里遭遇的恐惧、被困时的疲惫、看着守灵玉被夺走的无力,仿佛都被这温柔的拥抱一点点驱散,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踏实。她轻轻蹭了蹭母亲的衣襟,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娘,我知道了……以后我去哪都跟您说,再也不偷偷跑了。”

花凝玉听着女儿的承诺,心中又暖又软,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小时候哄她睡觉那样,动作轻柔又有节奏。殿外的寒风还在呼啸,可殿内烛火温暖,药香萦绕,母女俩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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