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界人眉头紧皱，并没有回答赵阳的话。
沉默了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地开口。
“我守了裂隙万年，每回封印大动，天地灵气都会狂暴三个月，可这回......”
他抬手接住那缕灵光，指腹刚碰到便皱起眉。
“这不是普通的余波，更像......有人在往伤口里撒盐。”
楚灵钰扶着赵阳的胳膊站起身，她的指尖在发抖，不是因为虚弱，而是愤怒。
“谁这么大胆？”
“暂时不知。”
守界人扫过焦黑的桃林，缓缓叹息了一声，说道：“但再放任下去，不出七日，附近十里的修士都会灵力暴乱。”
“走火入魔算轻的，弄不好会出现大批量的生灵死于这一场灾祸。”
赵阳握紧楚灵钰的手，掌心的灼痛还在提醒他问题的紧迫。
他望向守界人：“您有线索吗？”
“去散修聚集地问问。”
守界人指了指东南方的山梁，“那些没山门庇护的散修最敏感，灵气一不对劲，最先遭殃的就是他们。”
散修聚集地在鹰嘴崖下，说是“聚集地”，不过是十几间竹屋依着岩壁搭的窝棚。
赵阳和楚灵钰赶到时，正听见里面传来哭嚎。
“救救我师兄！他灵力乱冲，经脉要爆了！”
“针！快拿三棱针来！”
竹帘被掀起的瞬间，赵阳看见个穿月白裙的姑娘跪在草席前。
她发间别着朵风干的风铃草，腕上沾着深褐色药渍，正捏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精准地扎进伤者后颈大椎穴。
伤者原本扭曲的面容突然一松，喉间的闷吼变成绵长的吐息。
“暂时稳住了。”
姑娘擦了擦额角的汗，抬头时看见赵阳，看着赵阳也不像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疑惑地问道：“公子，你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赵阳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什么事，我过来是想要调查一件事，想要问问你们最近的灵气异变有什么规律吗？”
那女子盯着赵阳看了许久，思考了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往南十里有处山谷，那里的灵气十分的浓郁。”
“昨天有三个修士结伴去探，回来只剩一个，说谷里有漩涡在吞灵气，连他的本命剑都被吸走了。”
“我打算过去看看，两位如果不介意，我们可以一起。”
赵阳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与姑娘一道吧。”
女子收拾了一番，便与赵阳两人一起出门了。
山谷比想象中更远。
几人一边交谈，一边朝着山谷的方向而去。
经过了一番交谈，赵阳两人也知道了此地所发生的事情，同时还知道了这名女子名为风铃草，乃是一名医修。
走了近两个时辰，越靠近谷口，空气越压抑。
原本清亮的鸟鸣消失了，安静得有些诡异。
当那片山谷终于出现在眼前时，赵阳的系统突然发出警报。
叮！检测到异常灵气波动！请宿主小心
入目之处，原本该是绿树成荫的山谷，此刻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半空中悬浮着个青灰色漩涡，直径足有十丈，正“呼噜呼噜”地吞噬着周围的灵气。
被卷进去的灵气没有消散，反而在漩涡中心凝结成深紫色的雾团，每团雾气掠过地面，草叶便迅速枯黄，岩石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细纹。
“这哪是灵气漩涡......”
楚灵钰眉头紧皱，说道：“分明是个吞灵兽！”
赵阳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点，经过了一番探查之后，他瞳孔骤缩：“这里面混着混沌之力，虽然很淡，但确实是裂隙里的东西。”
“你还有脸提混沌之力？”
冷喝声像冰锥刺破空气。
众人抬头，见崖顶立着个白须老者。
他着月白道袍，腰间悬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
此刻他眼中燃着怒火，抬手便是一道剑光，直取楚灵钰咽喉！
“小心！”
赵阳将楚灵钰拽到身后，指尖凝聚灵力抵挡。
两力相撞，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他踉跄后退两步，嘴角溢出血丝：“前辈是谁？为何对我们出手？”
“为何？”
老者冷哼了一声，踏着剑光落下来，铁剑”嗡”地出鞘三寸。
“三个月前你强行封印裂隙，用的是‘以灵养魔’之法！”
“混沌之力是被封了，可你把部分力量融进天地灵气里，现在它们醒了，开始反噬！”
赵阳愣住。
“你可知那片古树为何枯死？”
青云道人指向谷外的那一大片山林。
赵阳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
“它们在替修士们挡灾！”
“灵气里的混沌残力太毒，凡俗草木承受不住，先死了。”
“再这么下去，修士们的灵海会变成混沌之力的温床！”
楚灵钰挡在赵阳身前，体内灵气汇聚，沉声说道：“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费劲千辛万苦将裂隙封印，难不成还有错了？”
“若是我们之前不封印裂隙，如今恐怕会有更多的人身死。”
“晚辈看前辈您的修为也不弱，既然您这么有本事，为何不想办法解决此事，而是来找我们的麻烦？”
楚灵钰的话铿锵有力，即便她知道眼前这个老者的修为比她高很多，她也不曾有半点畏惧。
风铃草慌忙拉住楚灵钰的衣袖，说道：“楚姑娘，青云前辈不是这个意思。”
赵阳按住楚灵钰的肩膀，朝青云道人抱拳说道：“前辈说的是，我确实考虑不周。”
“不过也正如灵钰所说的那样，当时我们别无他法，若是不将裂隙封印，死的只会是更多的人。”
青云道人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刻，将铁剑给收了起来，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赵阳见状，也明白了他这是不打算动手了，缓缓松了一口气，说道：“晚辈欲要解决此地灵气暴乱的事情，不知道前辈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青云道人冷哼了一声，随后取出了一个青铜罗盘。
“这漩涡的核心在地下三十丈，是混沌残力凝结的‘灵蛊'，想要解除此地灵气暴乱的问题，就得将这灵蛊给解决了。”
“不过灵蛊为混沌之力凝聚而成，想要解决，可没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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