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院里的大喜事,阎家老大结婚,一清早院里就忙活起来,笑哈哈的声音不绝于耳。
阎埠贵特意选的今天,周末休息,院里人都在,顺便也可以帮忙搭把手,有便宜不赚王八蛋。
腊月里的四九城还裹着寒气,天没亮透,阎解放就被胡同里的鞭炮声惊醒。
今天阎解成结婚的日子,他这个当弟弟的,早被家里安排好了“总跑腿”的差事,老三老四太小,也就只能让他这个老二忙活。
摸黑穿上新浆洗的蓝布褂子,棉袄兜里揣着阎母给的两块钱和一张写满活儿的纸条,他踩着冻硬的胡同石板往街口跑,一天的忙乱从这第一趟脚程开始。
第一站是街口的“同义兴”副食店,六点刚过,店门刚卸了第一块门板,阎解放就挤到柜台前,把阎母攒的半斤粮票、二两油票和一块五毛钱拍在玻璃上:“李叔,要昨天说的那斤红糖,再称二斤花生,得带壳的!”
这会儿物资紧俏,结婚用的红糖、花生得提前预定,副食店也知道人家这是结婚用,所以通常都不会拒绝,人情味十足。
拎着包好的红糖花生往回走,路过胡同口的煤铺,阎解放又顺道扛了一筐蜂窝煤,新房里得烧着煤炉,不然接亲的人来了没热水喝,阎母早把这事记在他的纸条上。
回到家时,院里已经搭起了简易的喜棚,竹竿架着帆布,底下摆着从邻居家借来的八仙桌。
他把东西递给帮忙的婶子,转身又扎进厨房,帮阎母洗泡在盆里的白菜、萝卜,把昨天剁好的肉馅拌上酱油和葱花。
中午要摆六桌席,来的都是亲戚和厂里的工友,菜得提前备好。
今天的大厨当然是傻柱,只是还没到做菜的时候,这种小活基本是马华带着主家一起忙活,等完事到了时间,傻柱才会不紧不慢的出现。
就这样,阎埠贵还要感谢傻柱帮忙,今天的菜好不好吃,跟老阎家面子挂钩的。
这时候的四九城还是挺冷的,特别是凉水冰的透心凉,他手指冻得发红,就凑到煤炉边烤会儿。
“你倒是悠闲。”
一旁,傻柱坐在板凳上,手里捧着搪瓷缸子,烤着火愣愣的出神,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闻言哈哈一笑,
“你这不废话,我有徒弟,你有吗?”
正在切菜的马华听到师傅叫他名字,赶紧抬头扫了一眼,发现是误会后笑了笑继续忙活起来。
阎解放看的有些眼热,如今的师徒关系虽然比不上以前,但仍旧还是特别的亲昵,关系好的情同父子,比亲儿子还要管用,属于养老的那种。
只可惜,傻柱跟马华远远达不到,要是两人关系真的那么好,傻柱大冬天被赶出家门也不至于被冻死。
其实现在的马华对于傻柱还是很尊重的,只可惜,傻柱捏着手里那点东西不肯教,就算再傻再实诚的孩子也会伤心。
阎解放懒得管这些东西,等手暖和过来后便出了门。
八点刚过,接亲的队伍该出发了。
阎解成穿着借来的深蓝色中山装,胸前别着红纸剪的“喜”字,阎解放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两个红布包,一包是给女方的“见面礼”——两块香皂、一条毛巾,另一包是给女方家的“喜糖”。
这会儿接亲不兴汽车,靠的是自行车队,他骑着自己那辆半旧的“永久”,跟在阎解成的车后,过胡同口时还得吆喝两声“借光喽,接新媳妇喽”,惹得街坊们扒着门看。
他笑着拱手,心想,好在自己结婚应该不在内陆,否则光是这一套套的规矩就麻烦死了。
到了于丽家,女方的亲戚要“拦门”,让阎解成说几句贴心话。
这时候还是阎解放的活,他带着刘家哥俩赶紧凑上去打圆场,把兜里的杂拌糖往孩子们手里塞:“婶子,我阎解成嘴笨,可心实!您看这糖甜不甜,甜就让我们接人呗!”
噗嗤!
他怪模怪样的搞怪,还一副我是我哥哥的模样,哄得一屋子人哈哈大笑起来,于家的几个小姑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进吧进吧!”
此时接亲很简单,不一会就可以把小媳妇领出来,顶多被亲戚朋友打趣一些,脸皮厚点的就挨过去了。
不一会,身着新衣服的于丽就被拉了出来,阎解成激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惹得一屋子人哈哈大笑。
这个年代寻常人家嫁女儿,陪嫁讲究“实用顶用”,于丽的也不例外,拢共就几样,却都是于母攒了大半年的心思。
最显眼的是个红漆木箱子,是她爹亲手打的,边角磨得溜圆,上面用金粉描了朵简单的牡丹,不算精致,里面叠着她的两件新棉袄、三条蓝布裤,还有娘连夜绣的一对枕套,枕套角上绣着小小的“丽”字。
箱子旁边摆着个搪瓷脸盆,天蓝色的底,中间印着“劳动光荣”四个红字,是于父托人从副食店换的紧俏货,盆边搭着条新毛巾,米白色的,边角缝着细细的红线,还有块上海产的“蜂花”香皂。
最后是个黄铜暖壶,外壳擦得锃亮,壶胆是托在工厂上班的表哥买的,壶嘴上系着红绳,这是陪嫁里最“金贵”的物件,意义不一样,往后小两口冬天能随时喝上热水,日子也能过得暖乎乎的。
没有花哨的东西,却每样都贴着日子,于丽摸着红漆木箱,眼眶有点热,她知道,这几样陪嫁,是爹娘能给她的全部体面,也是盼着她往后能好好过日子的心意。
就这样简简单单,一群人骑着自行车,戴着新媳妇回程,于家则抬着“嫁妆”跟在后面,浩浩荡荡朝南锣鼓巷赶去。
回到自家院,新媳妇刚下自行车,等客人都坐进喜棚,阎解放又成了“小跑堂”,端着搪瓷盘给桌上送菜,白菜炖粉条、萝卜丝丸子、偶有几片肥肉的炒白菜,唯一让人眼前一亮是一盘炖鱼,每盘菜都得摆得整整齐齐。
此时阎解放才算是没什么事了,主要就是伺候好各位客人,遇到长辈要添酒,他赶紧拿起装着散装白酒的瓶子,倒酒时手稳得很,生怕洒出来:“张大爷,您慢喝,不够再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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