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历三年春，京城张灯结彩，新科状元郎跨马游街，红袍玉带衬得丰神俊朗。沿街百姓挤得水泄不通，纷纷赞叹这状元郎不仅才高八斗，更生得一副好相貌。然而没人知道，这位风光无限的状元郎，实则是个借尸还魂的替死鬼。
故事要从三年前的江南小镇说起。我叫陈默，是个寒窗苦读的穷书生，家中只有老母亲卧病在床。那年秋闱将近，我为凑盘缠四处奔波，却始终无果。一日黄昏，我路过城郊破庙，见庙中供着一尊残破的判官像，心血来潮便跪地祷告：“若能助我金榜题名，日后定重塑金身，日夜供奉。”
当晚，我做了个怪梦。梦里判官身着黑袍，手持生死簿立于我面前：“念你孝心可嘉，今赐你一场富贵，但需付出代价。”我忙问何代价，判官阴森一笑：“寻得一替死鬼，借他身份赴考。待你功成名就，便将魂魄还于我。”
我惊醒后，只当是荒唐一梦。谁知第二日，同窗好友周文远竟失足坠河而亡。看着周文远的尸体，我心中突然想起判官的话。周文远家境富裕，本是此次科举的热门人选，若能借他身份......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可一想到家中老母，最终还是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周家。
我对周父周母说，文远临终前托梦于我，让我替他完成科举之愿。周家二老悲痛欲绝，竟真的信了我的话，不仅为我提供盘缠，还打点好了一切关系。临行前，我在周文远坟前烧了柱香，恍惚间似见坟头青烟化作判官的狞笑。
进京路上，我夜夜噩梦缠身，总梦见周文远浑身湿漉漉地站在床前，眼神怨毒：“还我命来！”可每当我想惊醒，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一日夜宿客栈，我正被噩梦纠缠，忽有一道白影闪过，一位白衣女子出现在我面前。她面容绝美，却透着股寒意：“公子被怨气缠身，可要帮忙？”
我忙求她相救。女子自称青璃，是修炼百年的狐仙，因感念我曾救过她幼崽，特来报恩。她取出一枚玉佩让我贴身佩戴，叮嘱道：“此玉佩可保你百日平安，但百日之后......”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息离去。
有了玉佩护身，我顺利通过科举，一路过关斩将，竟真的夺得了状元之位。皇帝爱我才学，将最宠爱的公主许配给我。成亲那日，京城万人空巷，我骑着高头大马，风光无限。可就在花轿临门之时，玉佩突然碎裂，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
当晚洞房，公主挑起红盖头的瞬间，我看见她的脸变成了周文远的模样。“陈默，你欠我的该还了！”“周文远”掐住我的脖子，力气大得惊人。我拼命挣扎，却听见外面传来阵阵诡异的笑声。
千钧一发之际，青璃突然现身。她与周文远的冤魂缠斗在一起，口中念道：“你本阳寿未尽，却遭人算计，怨气难消。但他若死，公主也会香消玉殒，此乃天命，不可违！”周文远的魂魄嘶吼道：“那我的命就该白白送掉？”
青璃叹息：“我可助你投胎转世，来世投个好人家，享一世富贵，可好？”周文远沉默良久，终于松开了手。临走前，他恶狠狠地瞪着我：“陈默，若有来世，我定不会放过你！”
风波平息后，我向皇帝禀明了一切。原以为会被治罪，不料皇帝念我有才，且公主对我情深，只是免去了我的官职，让我回乡祭祖。离开京城那日，我在城郊又见到了判官。他依旧阴森地笑着：“你的阳寿已尽，该随我走了。”
我绝望地闭上眼，却听见青璃的声音：“慢着！他虽有错，但罪不至死。我愿用百年修为，换他十年阳寿。”判官打量了青璃一番，大笑而去：“好！那就让他再活十年，看他如何赎罪！”
十年间，我散尽家财，广行善事，为周文远立了衣冠冢，日日忏悔。十年期满那日，我平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恍惚间，我看见周文远站在云端，冲我微微一笑，转身离去。而青璃也现身与我告别：“你已赎清罪孽，来世可投个好胎。”
后来，民间流传着一个故事：有个替死鬼中了状元，历经磨难后终得善终。人们都说，这是善恶终有报，无论如何，都不能违背良心，做出伤天害理之事。而我，也终于明白了，这世间，终究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喜欢短篇小说鬼故事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短篇小说鬼故事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