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几分期待，几分忐忑，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警惕，李磊踏上了前往首都北京的旅程。他要去见那位数科梦境的技术总监康明远，洽谈关于AI情感伴侣项目的合作。他知道，这次会面很可能决定星辰电子厂未来的命运，也可能……将他卷入更深的漩涡。
见面的地点定在数科梦境公司总部附近的一家环境雅致的咖啡馆。李磊提前到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咖啡馆里人不多，大多是些穿着时尚、谈吐不凡的年轻人，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气和轻柔的音乐，与他熟悉的那个充满噪音和油污味的工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很快，一个高大的身影推门走了进来，径直朝着李磊的方向走来。来人约莫三十多岁年纪，身材挺拔，至少有一米八五以上。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灰色休闲西装，里面搭配着一件简约的白色t恤，脚上一双干净的运动鞋，整个人看起来既时尚又不失稳重，浑身散发着一种爽朗而自信的气质。
“李老板吧？我是康明远。”男人走到桌前，脸上带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主动伸出手。他的手掌宽厚有力，握手时能感受到他真诚的热度。
李磊连忙站起身，与他握手：“康总监，您好您好！我是李磊，叫我李磊就行。”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康明远，心里暗自点头。这家伙确实很有气质，而且那份爽朗和自信，似乎不像是装出来的。
两人落座后，康明远没有像李磊预想的那样，先来一番商业互吹或者试探，而是直接要了两杯美式咖啡，然后笑着说：“李老板，咱们都是搞实业的，就不来那些虚头巴脑的了。我知道你这次来，是想跟我们谈AI情感伴侣项目的合作，对吧？”
李磊点点头：“没错。康总监，我对你们的技术非常感兴趣，也觉得这个项目很有前景。我们星辰电子厂虽然规模不大，但在硬件生产和供应链方面还是有点积累的。我想……”
他正准备开始谈具体的合作模式、技术支持、利益分割等问题，康明远却突然抬手打断了他。
“李老板，”康明远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眼神里闪烁着一种李磊从未见过的光芒，那是一种……近乎理想主义的光辉？“在谈具体的合作细节之前，我想先问您一个问题。”
李磊愣了一下：“康总监请讲。”
康明远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李老板，您……愿不愿意用您手里的生产资源，为这个社会，真正地做点事？”
“做点事？”李磊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康明远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有些沉重：“李老板，您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孩子因为意外或者疾病失去父母，变成孤儿；每天也有年迈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承受着锥心之痛；还有那些因为各种原因失去挚爱伴侣的人，在漫漫长夜里独自舔舐伤口……”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我们研发AI情感模拟技术的初衷，不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炫技，而是希望……希望能通过科技的力量，给这些世间的不幸和悲剧，带来一丝丝的慰藉。我们希望，那些失去亲人的孩子，能再次听到‘爸爸’、‘妈妈’的声音，感受到一丝虚拟的温暖；那些失去子女的老人，能有一个可以倾诉思念、排遣孤独的‘伴儿’；那些失去爱人的人，能在冰冷的现实中，找到一点点情感的寄托……”
他看着李磊，眼神灼灼：“李老板，我们数科梦境拥有核心的AI技术，但我们缺乏将技术转化为产品的能力，更缺乏将产品送到那些真正需要的人手中的渠道。而您，拥有自己的工厂，拥有生产能力，拥有市场经验。我们希望，您能和我们一起，把这个项目做好，不是为了赚多少钱，而是为了……让那些在黑暗中挣扎的人，感受到一点科技带来的温度。”
康明远顿了顿，语气更加恳切：“所以，关于合作，我们的想法很简单——我们数科梦境，愿意向星辰电子厂**无偿提供全部**的AI情感模拟核心技术支持，包括算法模型、语音合成、情感计算等等，并且全力协助你们进行硬件适配和产品优化。我们不要求任何股份，不参与任何利润分成。我们只有一个要求……”
他看着李磊，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希望李老板您，能利用您的生产能力和市场渠道，尽可能地扩大这款产品的生产规模，并且……尽可能地降低成本和售价，让那些真正有需要、但经济条件并不宽裕的普通人，也能够用得起，能够从中得到一丝慰藉。李老板，您……愿意和我们一起，做这件有意义的事情吗？”
---
李磊彻底被康明远这番话震住了。
他坐在那里，端着咖啡杯的手微微颤抖，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原本以为，这次来北京，会是一场充满了算计和博弈的商业谈判。他甚至已经做好了与对方唇枪舌剑、讨价还价的准备。
可他万万没想到，等待他的，竟然是这样一番……近乎“理想主义”的宣言？
无偿提供全部核心技术？不要求股份？不参与分红？只要求他扩大生产、降低售价，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李磊混迹社会这么多年，见惯了尔虞我诈、唯利是图。他一直信奉的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丛林法则。在他看来，商业就是为了赚钱，技术就是为了垄断，合作就是为了利益交换。像康明远这样，拥有顶尖技术却不求回报，反而想着用技术去“温暖”社会，去“慰藉”不幸的人……这种想法，在他看来，简直是……傻得可爱，又……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
他看着康明远那张充满激情和理想光芒的脸庞，听着他那发自肺腑、充满人文关怀的话语，李磊感觉自己内心深处某个早已麻木、早已被黑暗吞噬的角落，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地触动了。
他想起了大壮临死前的嘱托，想起了小兰和囡囡那孤苦无依的身影，想起了自己那个早已模糊不清的、同样不幸的童年……如果，如果真的有这样一种技术，能让失去亲人的人不再那么痛苦，能让孤独的人得到一丝陪伴，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些算计、那些野心、那些为了权力和金钱不择手段的行为，在康明远这种纯粹的理想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如此肮脏、如此……可笑。
他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他这么拼命地往上爬，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拥有更多的钱，睡更多的女人，把更多的人踩在脚下吗？这种生活，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一股强烈的震撼和……羞愧感涌上心头。他看着康明远那双清澈而充满期待的眼睛，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
他放下咖啡杯，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对着康明远，郑重地伸出了手，声音带着几分前所未有的激动和……坚定：
“康总，您……您让我很惭愧。也……很佩服。”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异常明亮，“您放心！这事儿，我李磊……干了！不为赚钱，就为您这份心意，为了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我保证，只要我星辰电子厂还在一天，就会全力以赴，把这款产品做好，做便宜，让所有需要它的人，都能用得上！”
康明远看着他眼中闪烁的光芒，也激动地站起身，紧紧握住他的手，哈哈大笑起来：“好！李老板！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有你这句话，咱们这个项目，一定能成！”
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代表着一个看似不可思议的合作，也代表着李磊内心深处，某种沉睡已久的东西，正在悄然苏醒……
---
喜欢称霸电子厂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称霸电子厂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