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在村里是大户，爷爷那一辈的兄弟有三个人都在这个村里开枝散叶。
杨福生这一辈兄弟姐妹有六个，除了已经出嫁的大姐和二姐，在四个兄弟里他排行老二。
在大家族的男人里，杨福生的排名是老九，后面还有 4 个本家弟弟。
再往后关系就没那么近了，这种排名也就没人提了。
目前留在村里的也就三叔家和他家了。
嗯，原本他家其实也算是离开村里，只是户口没走而已！
他去上学的时候户口也迁走了，严格意义上他也不是村里人了。
杨帆支出去的两个人，都是亲三叔家的孩子。
一个比他大，叫杨磊，一个比他小一点，叫杨易。
都是本村的，又是实在亲戚，让他们出去挨家通知比较合适。
作为小辈，杨帆也只能找这两个最熟悉的人帮忙。
剩下的亲戚还有七八个，都是王福生那一辈的堂兄弟。
杨福生家今天处理“破事”，哪有心情提前准备这么多人的饭？
大家抽了一根杨帆发的好烟，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儿天，就很有眼力见地一起告辞离开了。
杨帆陪着父亲热情地把人送走后，刘秀芬这才喜笑颜开地让端饭。
不是她小气，而是她一个人临时也根本准备不了那么多。
“钱都还完了？”杨帆进厨房端裤带面的时候，刘秀芬问道。
“还有一些人没来，我爸说吃了饭他骑车先把村里和附近村里几家的钱还上。
再剩下的就不多了，过了年他再挨家挨户地送过去。
您放心，我带回来的钱只多不少。”
听到这话，刘秀芬就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这些债就像大石头一样在她心头压了半年了。
现在石头被搬走了，她心里可别提多舒坦了。
“你拍戏真能挣到这么多钱？”
刘秀芬一边用滚烫的热油往裤带面上的辣椒面上浇，一边有点担心地问道。
这个话题她在电话里跟杨帆都不知说了多少回了，但心里还是有点儿不踏实。
“那我能从哪儿变出那么多钱来？
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好了。
您儿子现在比您老公赚钱可厉害多了，您就等着享清福吧。”
饭桌上，虽然只有一道咸菜当下饭菜，但杨帆却抱着大海碗吃得呼噜响，大口扒拉着油泼辣子 biangbiang 面。
他在京城早就馋这一口妈妈做的家乡味道了，有没有菜都无所谓，这面吃起来可带劲了。
“嗝~”
放下碗筷，杨帆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这可比他吃的那些高档日料好吃太多了。
“爸，还完账剩下的钱，您要是想把县城的房子赎回来就都拿走。
要是您和我妈对那房子没啥特殊感情的话。
剩下的钱，我想给您和我妈在安西城里买个差不多的带小院的房子。”
杨福生自己拉了饥荒，却要儿子帮忙收拾烂摊子，这会儿正郁闷着呢。
板着脸说：“剩下的那些钱在安西城里顶多能买一套小区里的单元房，带院子的民房根本就不够！”
“我知道，又没说现在买。
过完年我拍的《疯狂的石头》分红就陆续到账了，肯定负担得起。”
杨帆知道他爸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但为了让老妈能过得更舒服些，还是坚持说道。
“不是发了奖金么，怎么还有分红？”
一直守着钱箱都没去厨房帮忙做饭的杨娜，这会儿腿上还夹着钱箱在吃饭，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可是导演，再加上我投了一些钱，有2成的分红权，这部片子能赚上千万！
这些跟奖金可没关系。”
“不是吧，拍个电影给 60 万还不算，还有分红？
怪不得现在的年轻人都想当明星呢，这也太好赚了吧！”
刘秀芬也跟着说道。
虽说这话说得有点不着调，不过意思倒是表达得挺明白——娱乐圈可真赚钱呐！
杨帆也笑道：“可不是嘛！不过这些话咱就在家里偷着乐就好，可千万别到外面说。
要不然就跟我爸前两年风光的时候一样，各种亲戚又都要上门来借钱了。”
“对对对，那几年就连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跑咱家来借钱呢！”
杨娜也赶忙附和道，有些亲戚她爸妈都不怎么认识，就敢上门来借钱，脸皮可真够厚的。
“姐，你最近工作还顺利不？”
杨帆心里清楚，只要一说起亲戚借钱的事儿，他妈就会忍不住开始发牢骚。
所以他赶紧转移话题，不然这顿饭可别想吃得消停。
“也就那样吧，我一个教画画的，一周也没几节课，其实还挺轻松的。
就是今年被学校强迫当了班主任，这才忙了点。
一个月才给 30 块钱的班主任补助，也太对不起我起早贪黑的付出了。
而且我这点工资，现在也就就勉强养活我自己。”
杨娜一边说着，一边委屈巴巴地看着弟弟，还时不时地冲他使眼色，让他自己领会。
他们家就姐弟俩，年龄相差一岁半，从小就是打打闹闹长大的，关系特别亲。
杨娜学习没有杨帆好，中考没考好，还跟杨帆在同一个年级上了一年。
后来通过大伯娘家的关系，上了县里包分配工作的高中专，毕业后就被分配到了镇上的初中当美术老师。
“你想都别想。”
杨帆太了解自己这个姐姐了，一下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你还说上班后供我上大学呢，结果每次都得我给你打电话求你，你才施舍给我那么一点点。”
杨娜在镇上的中学当老师，工资不高，每个月到手工资还不到 900 块。
父亲前些年还能偶尔补贴点，可这半年来，她每个月都得给母亲交 600 块生活费。
剩下那点钱，连自己花都不够，兜里都快见底了！
“真是没良心。”
杨娜也不争吵，撅着嘴嘟囔了一句，就不再搭理弟弟。
接下来，基本上就是杨帆被二老询问工作生活的日常交流环节。
吃完饭，杨帆跟着父亲去了趟五堂叔家。
五叔现在是村里的大厨，在附近十里八乡靠着做红白事的席面讨生活。
明天杨家的席面，还得拜托他。
杨福生正和对方商量着是搞 150 一桌还是 180 一桌呢，杨帆突然插嘴道：
“就按 300 一桌来，烟酒果盘明天我一大早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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