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飘得那么高，我又够不着，这样根本看不了诊嘛……”白露无奈地看着黑塔说道，她说这番话，其实也是想从这位天才的嘴中知道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
然而，黑塔听后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指了指病房角落的一个爬梯架子，然后就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袖手旁观了起来。
“呃……”白露没想到，这间病房竟然还专门准备了这个，进来的时候她没发现这东西啊？
这位天才看起来不太好相处，病人变成这样的原因估计也问不上了。
既然够不着的问题解决了，她也只能自己先尝试诊断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出个什么了。
于是，白露心情有些郁闷地走向爬梯架子，用力推着有好几个她那么高的爬梯架子，将它推到了病床前。
她爬了上去，看着闪闪发光的许多星石环绕着中间的路岩，有些犹豫该不该伸手查看。
“那些是他沉睡后莫名引起的命途波动，围绕着他进行有规律的运动，暂时没发现什么危险性，前提是外界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危险。”黑塔仿佛看出了白露的担忧，她突然出言提醒了一句。
白露听后皱了皱眉头，她听不懂什么命途波动，但她大概理解了黑塔的意思，这位天才是想告诉她这种现象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的意思吧。
她也不知道从哪来的信任，心底觉得黑塔身为天才不至于骗自己什么的，索性直接将手伸进了环绕的星石之中。
于是，在她的手接触到这位传奇病人的额头的那一刻，她就将这位传奇病人的病因了解了个大概。
“黑塔小姐……”白露用复杂的眼神看向黑塔。
“怎么了？”黑塔问道。
“您能告诉我路神将……就是您恋人六个时辰前在做什么吗？他的情况有些不妙。”白露只能先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不妙？”黑塔露出严肃的表情，看向白露的眼神不再轻松，“你直接告诉我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好吧，情况是这样的，路神将体内的细胞分裂速度异常的快，远超普通短生种数十倍。
不仅如此，他的器官还不停地在衰竭与充沛两种状态之间转换，生机不断流逝又恢复，这种情况严重地透支了他本身的生命力，这样一来，他的寿数……”
白露说到这里已经停下，她看着思考中的黑塔不再言语。
“寿数将尽，对吧。”黑塔却若无其事地将白露未说完的话补充。
“如果知道造成他这种病的原因，我，我可以尝试一治。”白露不忍看着大名鼎鼎的路神将英年早逝，尽管这种病情她前所未闻，但她仍想尽己所能地医治。
“不用了。”
“啊？可是……”
“这种情况我就能解决。”
黑塔轻描淡写地说，她不再有之前那般严肃，好像在白露说完病情后她反倒松了一口气。
“只是生命力流逝而已，我有数百种办法可以救他，对了，你有办法看看他的灵魂吗？我想知道是否也有问题。”
“灵，灵魂？”
白露有些为难，她哪里会看灵魂上的病啊，也没人教她这些啊，难道仙舟外的医士都能看灵魂是否有病吗？
“……我不会。”
“哦，那就算了。”黑塔像是有些遗憾地说道。
然后，她向上方飘浮着的路岩招招手，一股莫名的力量竟直接牵引着路岩向下飘去，飘到了与她身高的同一水平。
看到这一幕的白露咦了一声。
原来黑塔有办法让病人的高度下降啊，那为什么之前不告诉她，反而让她爬梯子上去看诊？
不会是故意戏弄她的吧！
白露有些气恼地想着，然后从爬梯架子上下来，看看黑塔打算做什么。
可当她下来后，接下来的一幕直接让她羞红了脸颊，赶忙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可强烈的好奇心还是让她露出手心的小缝隙，探究一二。
她看见黑塔轻柔地推开了路岩周身环绕的星石，然后直接捧着路岩的脸亲了上去。
二人嘴唇触及之后，黑塔的舌头撬开了身下人的嘴，紧接着将什么送了进去。
白露躲在爬梯架子后面目睹了一切，此时正不断地小声嘀咕着什么。
“我，我还是个小孩啊，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些……”
不过令人庆幸和遗憾的是，黑塔做完这些后就结束了，她不再有下一步的动作。
白露看到路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吞咽了下去，之后，他的气色渐渐恢复，周身环绕的星石也慢慢缩小不见。
“白露。”
正当白露疑惑不解的时候，黑塔突然叫了她一声，她扭头看去，发现黑塔的目光正不怀好意地看着她，令人发寒。
“干，干嘛？”
“你想要自由吗？”
“自由……”
白露第一次听到别人对她说这个词。
“是啊，你的灵魂很古怪，它只有一半，而且，这一半灵魂的「灵性」被囚禁，「意识」稚嫩脆弱，「情感」过于纯粹，「记忆」则混乱得像一团迷雾。”
“哈，我才发现你这么有趣，尾巴上戴着的枷锁很不好受吧，怎么样，想要解开吗？”
黑塔的眼睛散发着迷人的紫光，她用手指擦拭着嘴角上路岩残留的唾液，同时缓步走到白露身边，凑近她的尖耳，用蛊惑的声音低语着。
“帮我个忙，我不光能解开你尾巴上的封印，将属于你的力量释放出来，还能让你从此拥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不再受人摆布。”
“如何？你愿意吗？”
解开尾巴上的封印，从此拥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白露没有马上回答黑塔，而是问了一个问题。
“你想让我帮什么忙啊？先说好，违法犯忌的事，我可不干。”
然而，黑塔似乎早有预料，她在白露说完后，立刻就给出了回答。
“放心，只是让你陪我做个研究，一场……关于持明族转世轮回的研究，这件事不会危害到任何人，也不需要什么仪器工具辅助，仅仅是一次关于理论的……”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景元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对二人打了个招呼。
“看来路岩先生的检查已经做完了，应该没什么大碍吧，白露小姐。”
“将，将军，你怎么突然进来了？”白露有些心虚地说道。
“当然是因为你们超出了预定时间啊，白露小姐，我担心几位的情况，所以才贸然闯了进来，莫非检查还没结束？我应该没打扰到你们吧。”景元从容不迫地回答，仍然保持着微笑。
预定时间？白露仔细回想了下来之前景元交代的事，好像根本没提到过什么预定时间。
“没什么大碍，你们请来的医士相当可靠。”黑塔面无表情地说，她表现得较为冷淡，与不久前和白露对话的样子判若两人。
“那就好，路岩先生身体无恙比什么都重要，如此一来，我们也终于能放心了，对吧，黑塔女士。”
黑塔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言语，她背过了身，将安定下来的路岩送回了病床上后，不再搭理任何人。
“黑塔女士，我们就先告辞了。”景元见此，随即喊白露离开，“白露小姐，走吧，我带你去永狩原玩。”
“嗯。”白露答应了一声。
她跟在景元身后，朝着门外走去。
可就在她即将出门的那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驱使着她回了头，看向黑塔的方向。
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一举动直接对上了黑塔的惑人心神的双目，这个天才像是猜到了白露的举动，早在等待着她一样，露出了期待什么的微笑。
白露最终还是没有放弃这位天才抛来的象征自由的橄榄枝，她背着景元，向黑塔偷偷比了个oK的手势，作为两人之间的约定。
……
“竟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吗……”
青雀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看向白露的眼神不再自然。
“所以，白露小姐这几天这么频繁地出逃，其实是为了与黑塔女士联系，让她找机会偷偷带你去玩？”青雀猜测道。
白露认可地点了点头，在喝了口热浮羊奶后，打了个大大的饱嗝。
在将原因讲述给青雀的过程中，白露聪明地对某些地方进行了润色加工。
例如路岩的病症，变成了普通的疲劳过度，与黑塔的谈话，则描述成相谈甚欢的样子。
还有二人达成的有关持明族和自由的交易，白露改成了黑塔答应带她游遍罗浮的所有洞天，而她则为黑塔提供永久免费的医疗服务。
这些忽悠人的话都是白露为了以防万一，提前找黑塔商量好的说辞。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明明黑塔早就说过，这件事不会危害到任何人，他们要做的仅仅是一场对持明族理论上的研究行动。
可白露总有一种预感，这件事或许会令持明族的那些龙师老东西们感到不满与愤怒，这样一想，她就难忍内心的兴奋，不免感到些紧张与刺激。
她也很好奇，那些族内高高在上的龙师们，究竟封印了她的什么力量。
看着自己尾巴上的木锁，白露的内心其实早已有了某种答案。
或许正是那传说中的龙尊之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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