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她说，温苔也这么考虑过。
可转念一想，清吉基地的地下空间并不只有居住区，种植区、医疗区乃至科研区域都在下面。
如果就这样草草炸毁，里面的研究成果不就泡汤了吗？
首都还有其他两个基地，倘若有一天他们能派人来此地取回这些研究资料，说不定还能为消灭丧尸打下一定基础。
正是考虑到这些，温苔才没有拿出火箭筒，而是取用十字弓这样威力小，动静也小的武器。
“也有道理，那就算了吧。”
陈丝语点点头，俨然已经被说服。
避开堵在门口绕圈圈的几个丧尸，两人出来时，天光大亮，日头正好。
如若不是眼前断壁残垣，倒真是个出来度假兜风的好日子。
陈丝语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光头，问温苔有没有帽子。
温苔左右看看，指着地上一顶不知道从何处吹来的毛线帽，“喏，带上吧，免费的不要钱。”
脏兮兮的帽子，上面还豁了一道口子，好在不影响整体美观。
陈丝语就算嫌弃，想想自己的秃头，咬着牙捡起帽子，使使劲抖掉上面的灰尘，一下就给脑袋盖了个严严实实。
“唉，”她忧愁，“也不知道头发什么时候才能长起来。”
温苔耸耸肩，“其实光头也挺好的，免得洗头发。”
陈丝语斜眼睨她：“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婉拒了哈。”
大风灾害已经过去，又有不少丧尸在城市中游荡，和地下空间那些光变异不久的丧尸相比，这些丧尸的腐烂程度大大增加。
甚至有部分连走路都成问题。
可即使是这样，它们依旧顽强地徘徊着，企图在废墟中寻找活人的踪迹。
“说起来也奇怪，”陈丝语回想当时的画面，“感觉那些人好像突然就变异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温苔点头，“确实奇怪。”
人的脑洞一旦被开发，便一发不可收拾，陈丝语就是这样，她大胆猜测：“有没有可能是那些做研究的实验室，不小心泄露了病毒？”
毕竟按照喻文茵提供的时间线索，居民区是最后出现变异事件的区域。
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性。
温苔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胳膊，顺带取出空间里的车，刚准备启动，仪表盘就显示油量不足。
陈丝语探头来瞟了一眼，“得加油了，附近有加油站吗？或者直接在其他车的油箱里薅点？“
“……估计有点难。”
放眼望去，车要么被砸成纸片，要么翻得四脚朝天，油箱漏空了。
陈丝语坐回去，给自己系上安全带，“行喽，这个时候就要轮到我们的本地人出马了。”
本地人童炤回到车上的时候，表情有一瞬的茫然。
陈丝语好奇问她：“咋了？空间里出啥事儿了？”
“没有，”童炤脸上恢复正色，转而看向温苔，思量片刻，还是将疑惑宣之于口，“为什么空间里会有栋房子？”
温苔侧过身，示意童炤先看看仪表盘，“空间附带的，我也不知道原因……没油了，你知道最近的加油站离这儿有多远吗？”
“不远，”她的表情不像在撒谎或隐瞒，童炤若有所思，“我来开车吧。”
这次温苔同意了。
童炤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与她换了位置。
启动车，她提起还留在空间内的几人，“冉博易正在教你爸妈做饭，童烁在沙发上睡着了，如果不是紧急情况，等她睡醒再让她出来吧。”
“喵~”
黑猫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先是卖乖似的叫一声，然后口吐人言，打破了童炤心底燃起的期望。
“事实上，包括主人和陈小姐在内，所有进入空间的人都必须交付等价的货币，也就是积分。”
被它漆黑的猫眼紧盯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油然而生。
童炤不自在地动了动指尖，问道：“所以我们也需要，对吗？”
黑猫矜持点头：“当然。”
“那怎么样才能获得积分？”
原本简单的问题，童炤等了许久却没等到答案，她不接，扭头却刚好撞见了黑猫堪称奸计得逞的诡异微笑。
“获得积分很简单，但在此之前，你需要获得主人的首肯，才有资格用积分来换取进入空间的时间。”
话题又引回到自己身上，温苔歪了歪头，“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呀，”黑猫语气轻快，“主人才是空间的主人，如果没有您的允许，谁也没办法进入您的领地。”
温苔沉默，有些话不好当着童炤的面说，她只能悄悄在脑海里问。
“这个人获得我的允许后，可以自由进出，自由取用空间里的物品？”
黑猫回答：“当然不行，空间里一切都是属于主人的，包括住所、包括物资，也包括进入空间的人。如果您想给予这个人自由出入的权利，可以给她一把‘钥匙’，钥匙的外形模样您可以自行决定。”
“如果您不放心，完全可以不用这把‘钥匙’。”
话说的够清楚了，温苔放下心。
空间是她留给陈丝语和爸妈最后的保障，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
一人一猫的密语结束，温苔抬眼对上童炤的视线，“别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童炤逐渐收紧双手，点头：“不会的。”
如此，黑猫才叭叭将积分的构成，以及积分可兑换的东西全都告知了童炤。
陈丝语听着，忽地一拍大腿，“对哈，咱们为什么要浪费许愿的机会去屏蔽丧尸的感知？积分不就可以兑换了吗？”
“可以是可以的，”黑猫甩甩尾巴，“但有一点我不得不提醒陈小姐，由于丧尸的进化和不断变异，想要屏蔽它们的感知只会越来越难，相应的，所花费的积分就会越来越多。”
陈丝语一把揪住它的脸，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发问：“你也是个奸商？”
这个也字，用得就很巧妙。
黑猫挣扎着，从她手中救出自己完美无瑕的脸庞。
“空间能量是有限的，加上陈小姐和主人已经很久没和空间交易过了，兑换比例改变是维持平衡的正常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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