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不懂进退的家伙，就给我老实地待在这里！”
关上门后刘德水怒冲冲地对着门骂了几句，理了理衣领，脑子里回想着家中的那八千块钱，脸上不自觉地浮现了笑容。
转身正巧见到一个从办公室走出来的小警察，他赶忙迎上去打招呼。
“哎哟，小赵警官，这是要办啥事儿啊？”
“要不要我替您跑跑腿？”
“您有什么吩咐就说，反正我也清闲得很。”
小赵在户籍科，和刘德水打过几回交道，见识过他仗势欺人的模样，颇为反感，可自己不过是派出所里一个小警员，话语权有限，只能尽量与他保持距离。
“不了，多谢刘书记好意。”
他客气地回应后就礼貌离开，懒得多聊，听说今天审讯室里又有被他带进来的人，真是烦人。
“您先忙着，我先走一步。”
刘德水朝小赵离开的背影笑脸相送，挥手道别。
走廊上偶尔有几名警察经过，见到谁刘德水都显得异常热情。
“您今天没出勤啊，这年关可是挺辛苦的。”
“快过年了，祝您步步高升啊。”
“听说你又结一次婚？”
“新娘子还是个寡妇，恭喜恭喜啊。”
刘德水满脸陪笑，竭力和过路的警察拉关系，可说出的话又常常驴唇不对马嘴，让人无奈。
“刘支书怎么又来了，不会又有什么案子吧。”
正好路过的这人就是上午帮过他的那位，收过他一些礼，多少能给他撑点场面。
“刘警官，原来是你啊，今天的事情真是多亏了你们，不然我早被村里人欺负惨了！”
刘德水再没了早晨那趾高气扬的架势，他在这派出所能托付的人本就寥寥可数。
“没什么，小事罢了，我知道刘书记不会亏待我。”
“我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啊，下回再见。”
那人随手摆摆手，人就离远了，也不管刘德水还想说什么。
刘德水笑吟吟地在后面喊：“您慢走，下次请您喝酒啊。”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刘德水出了派出所的大门，走前还跟门卫打了声招呼。
“我先回去了啊，有人找我就让他们往家里打电话。”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盒还没拆封的香烟，塞到门卫手中。
院子里等着的几个小弟见他出来了，立马发动了车，一伙人返回了村子。
车子跑了不到半小时就到他家门口，停下之后也没什么别的事，刘德水让那几个小弟都散了，自家只留下他和媳妇在家。
他这几天都起早贪黑的，现在终于能回家好好补个觉。
正当刘德水舒舒服服地午休，江家人却在家里翘首以盼，等着唐长安能早点回来。
直到傍晚，谭烟雨仍不见唐长安回来，焦虑不安地攥着江大嫂的手。
“嫂子，长安会不会遇到啥事了？”
“咋现在都没回来呢？”
江大嫂深知她的心情，要是自家江老大被抓，她肯定也慌得不行。
“先别急，兴许他正在路上呢。
我让你大哥去村口瞧瞧。”
安慰好谭烟雨，江大嫂就去找谭向远。
“向远，你看天都快黑了，长安还没影儿，这不是说下午就该到家了吗？”
谭向远也没底，急得皱眉头。
“我也正纳闷呢，从镇上到咱们村也就这点路，早该回来了。”
江大嫂压抑地说。
“别是出岔子了吧，会不会根本就不放人啊？”
谭向远皱起眉头。
“不至于啊，钱他们收了，我还承诺补上五千，总该把人放回来了才对。”
“要不你去村头看看？”
江大嫂拿主意，说不定能接着他回来。
“成，你们先待家里，我到村口瞅瞅。”
谭向远在村口兜了一圈，这儿紧挨着公路，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棵树，视野很空旷，一辆车影子都没见到。
再看天色已逐渐暗下来，在这傻等也不是办法，他心一横，转身往刘德水家跑。
到了他家门口，谭向远砰砰砰地猛敲大门，院里的狗立即狂叫。
“谁啊，这就来。”
刘德水媳妇披着外衣来开门，一看是谭向远，心里多少有点心虚。
“向远，你咋来了？
有啥事吗？”
她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面对谭向远显得有点不安。
“嫂子，我找书记，他在家吧？”
谭向远话音刚落，就想往里头探，四下张望看刘德水在不在。
“谁在外头？”
屋门被推开，打着哈欠出来的正是刘德水，他还以为对方这么快上门是送钱的呢。
“哎哟，这么快就回来了。”
谭向远几步就走到他面前。
“你不是说下午就放长安走吗？
现在都黑透了，咋还没看到人？”
刘德水瞅他这架势不像送钱，而是来要人。
说到唐长安，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那小子还当自己多了不起似的，等着他求？做梦去吧！
“放什么人！给我滚远点！”
他狠狠一推，谭向远连退好几步，差点摔倒。
“刘德水，你收了钱还不放人？这是言而无信！”
刘德水也火了。
“钱都没补齐，还想让我放人？”
“想得美！”
“再说那个唐长安，在派出所里拽得很，还说什么要我开口求他走？”
“他算什么东西，真是不识抬举！”
听完这话，谭向远脸色陡变，心想长安不会真在那儿还逞强吧？
得罪刘德水，只会让事情越闹越糟。
果然刘德水冷笑。
“他在派出所里态度恶劣，警察要罚款，还得再掏五千！”
“不然直接判刑关牢里，你凑不齐钱就等着半年后去监狱捞人吧！”
谭向远这下算看明白了，这根本都是托词，刘德水就是想讹钱。
之前那五千还没着落，现在又来五千，这合着要白送他一万块！
他气得肺都要炸，恨不得当场给刘德水一拳。
瞅见谭向远神色不对，刘德水有点心虚，恶声威胁。
“你……你想干啥？
我告诉你啊，谭向远，你给我老实点！
要是敢对我动手，我连你一块抓进去，让你妹妹和你媳妇就带着娃在家吧！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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