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把衣服脱了钻被窝里去，娘给你烤烤衣服。
何玉兰说完，一边烤着衣服一边想着儿子刚才说的话。
“儿子如果真的能当守山人当然太好了，虽然分不到大队里的口粮，但在山上打到的山货都归自己处理。
拿着山货换点粮食，一家人生活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林晓现在还这么小，也没有师傅带着狩猎。怎么可能当上守山人呢！”何玉兰正想着，听到林晓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娘，你就让我去试试呗”
何玉兰思索了一会回应着：“行吧！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找队长，正好和他说说，看看能不能借点苞米杆子给咱们。”
吃过早饭，林晓拉着“冰爬犁”，妹妹林曦坐在爬犁上，而母亲则是跟在后面。
三人向村里队长家走去。
卧虎山大队地处长白山脉，在群山环抱之中。
自从大姥爷上不了山后，卧虎山大队再无守山人，没有了守山人的狩猎，野生动物没有了忌惮，像潮水般涌入到此地。
野猪成群，田间地头经常能见到被野猪祸害的庄稼。
之前队长赵虎还组织人手夜间巡逻，白天带着年轻力壮地进山打猎。
有一次进山打猎时，村里的王二柱和大家走散，遇到了熊瞎子。
等到队长带人找到时，王二柱已经没有内脏。
王二柱年轻漂亮的媳妇孙丽伟成了寡妇，正因为此事，她还到大队闹了好一阵子。
之后队长再组织人进山打猎时，村民们一听说要进山，就都不敢说话谁都不愿意去了。
尤其是近来有村民们经常听到狼的叫声。每到夜晚家家都早早地关门闭户，生怕有野兽闯入家中。
队长赵虎和大舅何青山本是大姥爷何守林的徒弟。
当年跟着大姥爷上山学狩猎，为的就是将来从他二人当中选出一人接任守山人的位置。
在一次狩猎时，他们三人遇到了黑熊和老虎打架，据说场面十分凶险。
回来后，大舅被吓的生了场大病，差点没死了。
病好了之后就再也不敢上山狩猎了，更别说当守山人了。
赵虎后来则是选择了接替姥爷的班，当上了卧虎村的队长。
林晓三人来到队长赵虎家，村子里多数人家都是用树干栅起来的围墙。
而他们家和姥爷家一样，都是用泥巴垒砌起来的土坯墙。
林晓上前敲了敲门喊道：“队长在家吗”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打开房门的声音，走出一人站在院子里问：“谁呀？”
何秀兰闻听是赵虎媳妇的声音，忙回应着：“嫂子是我，玉兰。”
“玉兰啊，等会啊”说着赵虎媳妇打开门。
何玉兰见赵虎媳妇打开门忙说：“林晓，林曦快叫舅妈。”
林晓和林曦忙给赵虎媳妇问好。
“赵虎大哥在家没”何玉兰面带微笑着问道。
“在家了，快进屋”赵虎媳妇说着将她们娘仨拉进院里。
赵虎听到是玉兰来了，忙出来迎接。
他和何青山、何玉兰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仨就像亲兄妹一样。
再加上何玉兰的大伯何守林是他的师傅，何育林没让自己的儿子何青山当队长而是选择了他。
所以他和老何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当他得知何玉兰娘仨被婆家人赶出来时，还一度想着去找林家理论。
“这个妹子如今住在山上，也是不想让自己为难。毕竟想挤出来点口粮实在太难了，何况是三个人的口粮。”
自从老毛子撤走后，全国上下都在忙着还国债。在这个特殊时期什么都是低标准。
而此时，何玉兰带着儿女前来，一定是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坎。
还没等何玉兰开口，赵虎忙说：“玉兰妹子，我听说了你的事，知道你和两个孩子现在住在山上小木屋里。”
越虎咽了咽口水，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话实在难以启齿。
停顿片刻接着说道：“眼下口粮实在太难了，没有一点多余的。你也知道，现在野兽太多，庄稼都被祸害完了。家家就分了一点口粮，实再挤不出来给你们。
小木屋虽说是公家的财产，我可以做主让你们先住着，谁找你们的麻烦叫他找我”说完赵虎低下头，点着烟袋锅子吸了一口。
还没等何玉兰说话，林晓便抢着说：“大伯，我们不是来借粮食的，我们是来借枪的。”
听到借枪，越虎差点没把烟袋锅子惊掉：“你小小年纪，借枪干啥？”严厉地问道。
“我想在山里打猎，要不然娘和我们会饿死的。”说完，林晓看看母亲又看了看妹妹。
“你个臭小子，才多大啊，毛还没长齐呢还打猎，你用过枪吗。”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拍了下林晓的后脑勺。
林晓连忙说：“我之前在我们公社看过，也跟王大麻子上山打过一次。”
王大麻子是隔壁公社的守山人。
当时交通不便，赵虎也不知道林晓说的是真是假。
见赵虎没吱声，林晓接着说道：“只要你愿意借，保准打到猎物。”
“说得轻巧，野兽哪是那么好打的，要是好打还至于庄稼被祸害，村民不敢上山吗！”还没等赵虎说完。
林晓很严肃地说：“我昨天还打到一只小狍子呢。”
“真的假的！”赵虎看看何玉兰，意思让何玉兰做个证。
“真的，昨天他拿刀把小狍子捅死的。”何玉兰忙把事情的经过，大致和赵虎说了下。
“谁让你私自上山打猎的，要是出事咋办，再说了要是有人告你侵占国家财产”谁都保不了你。
赵虎说得没错，林晓不是守山人，没有打猎的权利。
“不过你小子还行，有点胆识。”
赵虎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可“枪，全大队就我这一把，虽然说是当年你大姥爷留下的，但毕竟是公家财产。
如果我让你拿走了，野兽要是进村了，咋整？”
“再说了，你要枪，没子弹有啥用，这把枪本来也没几发子弹，要是用完了可没钱买。”
“大外甥，你就别为难我了，枪是真的不能借给你。”赵虎一连串说了很多话。
说完看看林晓失落的表情，接着说道：“要是其他事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林晓见赵虎这么说，脑袋瓜子一转说道：“那行吧！虎舅，咱俩打个赌呗！如果三天内，我要是再能打到猎物，你就把枪借给我。”
赵虎想了想“这小子有勇有谋，确实是个狩猎的好材料，如果他真能打到猎物，我再把枪借给他，帮大队守山也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想到这，赵虎爽快地答应了。
“那个，赵虎哥……”何玉兰吞吞吐吐。
见何玉兰欲言又止，赵虎忙问道：“咋啦，妹子，有话你就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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