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凤衔珠呵斥他，疼痛成功让她清醒了许多，深吸了一口气，她没有拔簪子，只是咬牙道：“把我陪嫁那把剑拿过来一把。”
玄嘉禾不敢怠慢，连忙跑过去把昨天放在窗口边案上装饰的那对越女剑拿来了一把。
“抽出来，举着。”凤衔珠指挥小白莲站着，自己踉跄站起来。
玄嘉禾不明所以的举起剑。凤衔珠看着他，虚弱的微笑了一下：“闭上眼睛，握紧。”
少年乖乖听话，握紧了剑，闭上眼睛。突然他感到剑尖一沉，吓得睁开眼睛，顿时松了手，剑也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想上前去碰凤衔珠，却又不敢动作，却没想到，左胳膊受伤流着血的妻子似乎因为疼痛，神志清醒了不少。
电光石火之间，她翻身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突然推开窗向外打去。侧耳确定了什么之后，她放声道：“抓刺客！”
玄嘉禾呆住了，他瞪大双目看着凤衔珠，凤衔珠则捂住伤口，有些脱力的靠着墙滑坐在地。
“抓刺客！”玄嘉禾反应过来，扑上去扶住凤衔珠：“来人！抓刺客！”
“一会儿一口咬定，刺杀我们的就是那个来送燕窝的妇人。”
“她是母亲的陪嫁丫鬟。”玄嘉禾颤声道。
“不管是谁，嘉禾。”凤衔珠喘着气道：“你是我的夫君，谁要害你，我就让她死。所以，你不要害怕我会不要你……”
“衔珠……”玄嘉禾哽咽起来。
“别哭！”凤衔珠伸手去抹他的泪，带血的手把他的脸都抹花了：“哭没有用，以后都不要哭了……”
“大公子！少奶奶！”侍从，丫鬟，包括侍卫们先后急匆匆地冲进来，见到眼前的景象都惊呆了。
凤衔珠是凤家女，神都里武艺高强排的上号的。能把她伤成这样，连陪嫁的越女剑都掉在了地上，这得是凤家大姐亲自来刺杀吧。
一时间除了叫大夫们过来，整个玄家都被惊动了，护卫们开始地毯式巡查。不但玄平川迅速赶来，就连玄蒙正和玄夫人都赶到了院子里。
明日是凤衔珠回门的日子，回门前，神都有名的将门虎女在他玄家被刺伤，这是闹到御前都平不了的事故。
“到底怎么回事！！”玄蒙正对着跪在院子里的仆人和侍卫们发火：“这么多人围着！少夫人这样高的武艺！怎么会被刺客伤了！刺客哪来的！怎么进去的！”
“父亲莫要责怪他们。”凤衔珠似乎已经包扎好了，缠着绷带，被香絮和另一个侍女扶着走出来。
玄嘉禾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后，身上的衣服全是血，十分狼藉，一看就是慌乱中还没来得及换。原本就苍白的面容更是又白了三分。
“怎地如此虚弱？可是失血过多？”玄蒙正看的心里直颤。
“无妨。说来惭愧，我是中了药才会如此无力，不过之前方老来看过了，说是无妨。没想到刺客趁虚而入。”凤衔珠轻描淡写道：“还好我基本功还算扎实，没让宵小得手。”
“下药？”玄蒙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没注意到玄夫人脸色有些难看。
火把将小院照的如白昼一般，跪了一地下人，还有许多闻声赶来支援的族人，听到这话无不震惊。
玄家素来自持刚正不阿，如今新妇刚进门，除了新婚之夜这是第一晚，就被下药，传扬出去，岂不颜面扫地。
“既然都发现下药了！为何不报！！”玄蒙正看向旁边俯身跪着的方大夫：“方明，你是府里的老人了！既然看出来！为了不报！为何不开药解了药性！”
“还有你们！”玄蒙正回头看向跪着的仆人们：“少夫人被下药，竟然没一个察觉的！统统该死！”
“父亲，不怪他们。”玄嘉禾终于登场了，他含着眼泪，怯生生道：“衔珠，她是喝了秦姨端来的燕窝，觉得不舒服，叫了方老来看。方老说没什么大碍，就是……”
“就是什么？”玄蒙正看着儿子吞吞吐吐指着方明道：“你说！就是什么！”
方明仍是伏着身子不敢说。
“既然大家都不敢说，那我来说。”凤衔珠艰难开口，却被玄嘉禾抢先一步挡在身前道：“那里下的是让人全身无力的春药！孩儿……孩儿觉得难堪，衔珠也让我不要声张，我们夫妻……我们夫妻受此凌辱……本欲咽下去……”
“谁知那刁奴竟敢攀窗偷窥，被我发现后不择手段，夺了我窗边的越女剑欲刺伤我脱身。”
凤衔珠接上编不下去的玄嘉禾，随后举起自己的手：“我用发簪刺伤自己的手背，恢复神志，情急之下以茶杯击中那贼人。是否属实，捉来一看便知。我凤氏击发暗器有独门手法，冤不了好人。”
玄蒙正已经气到发抖，众人更是哗然。婆婆的贴身婢女送来这样一份汤，便是寻常百姓家也过于侮辱。
“秦秀呢？”玄蒙正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她平时都在你身边，现在人呢！”
“今天她不当值。”玄夫人还努力镇定中，凤衔珠说的话，她一句都不信。
要说秦秀攀窗偷听有可能，但说她敢持剑伤人，还是伤凤衔珠，绝对不可能。
“去把她找来，立刻！”玄蒙正说完又看向玄夫人：“燕窝是你让送的？”
“是的。我听小厨房说今天禾儿这还是只进了一份燕窝，怕他疏忽，怠慢了媳妇，特意让阿秀送一份过来，提醒他别忘了多了一个人。”玄夫人解释的很有理。
说话间秦秀已被带过来，任人都能看到她后肩处衣衫有些不对头。
玄蒙正挥挥手，侍卫们二话不说，扯开了她的衣衫，露出的肩头肩胛骨处可以看到一块非常明显的青紫色印迹。
“以气化刃，飞叶为刀。”有头领侍卫认出了凤家绝技。
“若我没中药，秦姨怕是没命了。”凤衔珠冷笑了一下：“别什么窗口都要听，好奇心可是会害死人的。”
玄蒙正眼看证据确凿，对着跪在那里不语的秦秀道：“刺杀主家，祸延三族。你如今作为，若是凤氏告上御前，夷你九族都可！今日，看在你伺候多年尽心尽力的份上，我给你个痛快！来人！绑了她！沉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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