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败机器大帝后，江阳率领最后的人类返回了北都。
苗开甘愿让位，江阳成为了人类领袖。
在人类和机器仆人的共同努力下，北都的重建工作进行得非常顺利。
今天是个重大的日子，象征机器人统治的双螺旋建筑要被摧毁了。
“同胞们，”江阳用粗哑的嗓门喊，“摧毁双螺旋。”
导弹齐射，天地为之颤抖。
双螺旋摇晃着，发出沉重的喘息声。
顶层最先崩裂，主体轰然倒塌，卷起漫天的烟尘，无数碎石迸裂而出。
大地在颤抖，人类在欢呼……
废墟被清空后，江阳命令建了一座摩天大楼。
在庆祝典礼上，江阳来到顶端，望向地面，突然失去活下去的动力。
这时，两只橘猫相继出现，都是异瞳。
这不是妞妞的“帕帕雅”吗？
怎么有两只？还一模一样？
江阳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跌落。
睁开眼睛后，江阳看到一条光线组成的路。
一根光索探出，突然散开，像章鱼的触手一样扯开了空间。
在每一道触手上，江阳看到了各个时期的自己。
时间线往前，当江阳快看到自己的终点时，触手突然消失了，带走了江阳的人生画卷。
气泡纷纷涌现，是各种可能的人生。
在其中一个气泡中，江阳和妻女团聚了；
在相邻的一个气泡中，则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
这时，各种可能的人生尽皆消失了。
黑光迎面照来，江阳仔细看时，才发现那是飞动的头颅。
乌鸦飞在其中，齐声呐喊：
“轮回！”
“轮回！”
“轮回！”
头颅跳跃，组成一张巨脸。
盘古。
上万只乌鸦在眼眶里流动，组成盘古的眼瞳。
“江阳，”盘古说话了，“你醒了。跟机器大帝的生死游戏，你还记得吗？”
江阳发现自己瘫倒在火焰上，身体变得透明，表面布满了黏液。
江阳抬起头，无比虚弱地答道：
“我……我记得我打败了机器大帝……”
“不，”盘古大神说道，“你失败了。机器大帝处决了你，并占领了整个蓝星。”
江阳无比愕然。
原来，赢得最后一场游戏是假象，实际上江阳失败了。
“我以为自己拯救了人类，实际上输掉了游戏。”
说到这，江阳看了看自己裸露的身体，问道：
“你复活了我？”
“这耗费了我的很多神通。”
江阳找到双脚，踉跄地站起，问道：
“为什么？”
“你估计得没错，机器大帝霍山开启了高维空间，攻入了神域。”
江阳惊讶得无以复加。
“你失败了？”
“我逃过了一劫。”
作为人类的造物主，盘古却被人类创造的机器人所打败了。
好荒唐啊……
盘古继续说道：“江阳，还有你想不到的。”
“还有什么？”
“机器大帝顺藤摸瓜，打败了我的同胞。”
“天空人？”
“我的母星，我和爱人出生的地方，如今变成了一片废墟。同胞们囚禁了我，也因为我而覆灭，我不知道该喜，还是悲。”
江阳不解地问道：“机器大帝怎么做到的？”
盘古巨脸后的真气球映射出画卷。
机器大帝驾驶超时空战机，伪装成龙马飞船，穿过了母星太空人的防御。
机器大帝摘下眼睛，眼眶里的病毒像黑雾一样涌向母星，灭绝了所有碳基生命。
画卷消失后，江阳问道：
“你的同胞全军覆没，你的封印也消失了吗？”
“但我沦为半神，失去了逃离蓝星的念力。”
“机器大帝呢？它把我们全杀了？”
“没有。机器大帝改良了【瑞塔】系统，为每个人动态植入虚假的记忆。把你们圈养起来。”
“干什么？”
“帮助机器人进化。以及稀释人类的反抗欲望。”
真气球映射出另外一幅画卷：
在梦魇绝城，张蓉取代胡晨，号令万军，如鱼得水，俨然把梦魇绝城当成了自己的天堂。
而“逻辑王”袁南山和瑞塔则生活在小岛上，世外桃源的生活愉悦、恬静。
江阳说道：“盘古，这场战争，你输得彻头彻尾。”
“不。我还有机会。”
江阳虚弱地否认：
“不，没机会了。”
“所有的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测中。”
“什么？！”
“江阳，这次失败，也是一个轮回，第九百九十九次轮回。”
黑曜石手串从江阳的手腕上飞出，其中一颗珠子被拍扁，扯成一张骷髅面具，上面刻着一个女人的画像。
熟悉的面孔，清亮无比的眼神，这正是江阳的太太叶小珂，
其它珠子揉成一团，拉成一柄纯黑色的镰刀。
骷髅面具飘过来，套在江阳的头上，镰刀跟着浮现在江阳的腰间。
透过面具，江阳的声音变得粗重：
“我——我——究竟是谁？”
盘古说道：“你就是主持人‘骷髅头’。”
江阳霍然明白了。
轮回……轮回……
原来，骷髅头是上一个轮回中的自己……
盘古说道：
“江阳，你是我选中的仆人，一直为我效力。
“在第九百九十八次轮回中，你表面服从。
“为了逃脱我的掌控，你深度隐瞒自己的意愿，把一部分灵魂转入小机器人的体内，觉醒了小机器人。
“小机器人成长为机器大帝霍山。你还想弑杀我，但失败了。
“在第九百九十九次轮回中，也就是上次轮回中，你赢下了二十六场游戏，却在最后一场游戏中败北。
“这是第一千次轮回，我用不多的神通苏醒了你。”
之后，盘古将能量和神通源源不断地注入江阳的体内。
太痛了，江阳尖叫出声，之前的记忆被格式化了，变成了另外一人。
变成了下一个轮回的“骷髅头”。
他缓缓站起，全盘接受了盘古的意志，嘴巴却呢喃出太太和女儿的名字……
盘古说道：
“从此刻开始，你叫做‘骷髅头’，是我忠实的仆人。
“进入现实世界后，你要燃起最大的战火，提供念力给我。
“如果进入梦魇绝城，你就是主持人。如果碰到小机器人，立即摧毁它。”
时间是直线做成的圆。盘古用最后的神通，微微转动了“时间之圆”。
时间回到了一百年前。
第一千次循环开始了。
这一次，盘古沦为了凡人，回到了念力的本源和终点。
盘古不能失败，因为他孤注一掷，押上了所有的筹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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