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老板娘来啦。”
江瑜然笑着回应，然后接过侍者递上来的酒杯。
Lisa的酒杯层次分明地映着鲜艳的色彩，那是调制的彩虹酒，而江瑜然手中拿着的是仿佛阳光般色彩的龙舌兰日出。与以往礼节性的碰杯不同，江瑜然居然丝毫不顾场合地把一杯颜色漂亮的调酒一饮而尽，这不禁让李墨曜想起她昨晚的醉态，微微皱眉以示担忧。
Lisa觉得奇怪，但也只是轻抿了一口予以回应，这样的场合她已经喝了不少酒，就连晚礼服都换过三套了，此时她没有戴面纱，施过妆的脸颊已经掩饰不住酒精刺激下的微红。
“龙舌兰日出的酒精度数可不低，我记得江小姐从来不喝酒的。”
江瑜然暂时还没露出醉态，她微笑着说：“既然拿了这杯酒，那自然知道酒里的寓意，沉沉的夜总会逝去，日出下的沪上怎么会没有新鲜玩儿意呢？”
Lisa眉头微皱，似乎觉察出了什么，她意有所指般摇摇头：“没想到啊……竟然还可以这样……”
李墨曜敏锐地感觉到了Lisa刺眼的目光射来，转瞬即逝，她又面向李英勋微笑着，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也根本不想礼节性的关心一下江瑜然饮酒后的状态。
“谨祝英宸基金畅通无阻，智慧与机遇并存。”
“谢谢。”李英勋礼貌地与Lisa碰了杯，随后Lisa就像对待普通客户一样，礼节性地致意离开了。
李墨曜试图拉住她说点儿什么，但众目睽睽之下，他连手都没敢抬，而Lisa只留下背影，她一次也没有回头……
“那个高傲的女人，以为自己赢定了是吧！”
江瑜然终还是耍了酒疯，当然是在宴会结束之后，李墨曜想送她回车里，她坚决不让，理由是不想让司机看见自己的丑态，但宴会已经结束，烟火下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满载而归，又不知道有多少人带着失落离去。
这就是沪上啊，繁花盛开，繁花凋落，不断上演的商界风云，不断聚散的悲欢离合。
“我们已经签了……已经签了！”
江瑜然事后又喝了不少酒，这恐怕是江道源夫妇都没见过的放纵，如果身边陪着的不是李墨曜，恐怕不知道又有多少风言风语会传出去，她用这样的方式把李墨曜锁在了身边。
“签了什么啊？”
外面很冷，又不能继续留在会所，打发走了司机后，李墨曜只得把江瑜然扶上了车，他想叫代驾来把她接走，但江瑜然不同意，死死拉着李墨曜的胳膊大叫着：“离婚协议啊！终于走到今天了，终于和那个人完蛋了——”
她的叫声有些撕心裂肺，为了避嫌而没有关上车门的李墨曜终于觉得自己这么做倒显得欲盖弥彰了。
“离婚？这么快？”
“早就该离了，协议还是他拟定的，我能坚持到今天已经不容易啦！”
“怪不得喝这么多酒。”
李墨曜的心情也不好，他明显感觉到了Lisa对他态度的变化，本以为今晚会有一番深入的对话，至少给他一个能接受的理由，但他耽误了自己行程，除了险遭豪门的一阵奚落外，什么都没得到。
“都是成年人了，该为自己选择负责的。”
“负责？”江瑜然的眼神迷离，语气近乎抽泣地说，“当然要负责，可更该负责的是他！把好好一个蓝景带成那样，让全中国人看我们的笑话。”
“没人看你们的笑话，你们既不是明星也不是网红，没有那么多关注你们。”
“不一样……不一样的……该看到的总会看到，我们就是让那些该看到的人看了笑话。”
“可你不是还在维持吗？不是还有下一步计划吗？”
“计划？你知道他这些年对我说的最多的词是什么吗？”
“……”
江瑜然仰倒在舒适的背椅上，大叫了一声：“计划——他总是有计划，他有一个计划，他还要做下一个计划……他总是在计划，不是在计划中，就是又开始了一个计划——”
李墨曜不了解谢贝迪，如果他真如江瑜然所说，那的确很让人失望。
“而我……总是弥补他的计划，让他一个又一个的计划破产……都是我的错……”
精力发泄过了，酒精的作用也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江瑜然沉沉地在车子的后座上睡着了，乱七八糟混了那么多酒，第二天怕不是要头疼。
李墨曜叹息了一声从车子里下来，他拿起手机正要叫代驾，却见一个身影从静悄悄的地下停车场的另一头走来。
长款羽绒服包裹着她修长的身材，厚裤袜下登着一双高跟短靴，每走一步都“喀嗒喀嗒”作响。
李墨曜看呆了，他甚至忘记了关车门，他就那样的看着这个身影款款地走过来，走过他的面前，然后连侧眼都没看地继续向前走。
再傻也该知道怎么回事了。
“Lisa！”
李墨曜大声地叫了出来。
Lisa停住脚步，她顿了顿，然后继续向前走。
“陈湘瑶！”
李墨曜追了上去，他看见Lisa的车里下来一个男人，那是她的司机，司机也见到了他，有些警惕，又看了看老板的脸，Lisa做了一个轻微的摇头动作，司机这才又重新回到驾驶位上，重重的关上车门。
“你听我说，我根本不知情。”
“有什么关系呢？”
Lisa垂下眼那明显是故意躲避李墨曜的目光，她有直面商界风云的勇气，她有耐心学习的毅力，但她仍然有自己要回避的东西。
“她离婚了，我刚刚才知道，而且我们也不是一路来的。”
“和我有关？”
“你明知故问。”
“我早劝过你放下你的心思，我对你只有欣赏，谁让你那么有才干呢？”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
“不，你根本不该要一些东西。”
“我不要，但我只想守着，哪怕是一辈子守着。”
Lisa有些动容，但很快扭过头去轻轻一笑：“我记得你从不看偶像剧的，怎么也说出这种话？”
“因为是真的！我只想让你相信是真的。”
Lisa终于正视了李墨曜的目光，但那不是接纳，而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之后那掷地有声的话让李墨曜永远也不能忘记。
“我想你搞错主体了，你管得了自己，又怎么能左右另一个人的思想呢？”
Lisa走了，关上车门那一刹那，李墨曜只觉得这熟悉的侧颜仿佛蒙上了一层雾，不需要打上任何滤镜就能轻松地掩饰自己，而她就和她的两个名字一样，一侧神秘未知，另一侧却泛起光亮的流漪……
喜欢云启未来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云启未来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