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电脑屏幕上的工资额，李墨曜如坐针毡。
好在小雅不会为他这副样子而感到好笑，她的脸上仍挂着一副非常假的职业化微笑说道：“李总，这是我们公司自行开发的hRmS系统得出的数字，现在无锡那边的反应很激烈，尤其是先锋组。”
无锡的研发组有二十几人，超过公司半数，虽说有专人负责，但平时大多数都是李墨曜和岳扬在遥控指挥，这也是小公司的无奈，人力紧张的情况下，很多事老板都得亲自来做。
先锋组一共七人，是公司最强大的研发团队，虽说是最强大，但一人身兼多职，工作强度之大可想而知。回来之前李墨曜还惦记着给先锋组涨工资的问题，但这个数额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从组长以下，工资最低的也要九万多，他第一反应就是软件出问题了。
“有没有排查软件？”
小雅表情尴尬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去做？”
小雅目瞪口呆的看着李墨曜，李墨曜马上明白了，这关系程序员自己的福利，让他们自己给自己降薪？才出了鬼呢。他不再为难小雅了，掏出手机立即拨通了电话。
“喂……”
李墨曜下面的话还没说出来，负责无锡开发组的冯经理就急吼吼地叫道：“李总，你赶快想办法吧，我手底下的人要起义啊。”
创业以来，李墨曜并不想做个冷酷的吸血鬼，然而在市场竞争中不可避免的沾染了每个当老板的习气，考虑成本和利润的同时，不可避免的压榨了员工的劳动时间，所以在公司运营半年后开发了一款用于人力资源管理的系统，运营两年半以来没出过什么大纰漏，节约了他和岳扬大量的精力，此前还一直洋洋得意的喻为现代管理系统的优势，结果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系统人为动手脚的情况不太可能，因为大家都是吃这碗饭的，这种事一查就知道是谁干的，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帮小子摸清了算法，故意搞这么一道，系统的事没有人比他们更熟了。
“先锋组的情况怎么样？”李墨曜凝神，想尽可能冷静的处理这个问题。
“闹得很厉害，近来工作压力大，从上个月开始平均工作时间12小时以上。”
“就算如此，加班费也不该如此之高啊。”
“还有利润结算的奖金和其它补助。”
“不对不对，你应该再查查哪里出了问题。”
工先锋的工资标准肯定不是市场最高价，但绝对在平均水平线上。通常市场上产品经理月薪范围：大约在￥10,000 - ￥30,000之间，具体取决于经验和技能水平。高级产品经理或在大型互联网公司的产品经理月薪可能更高。UI\/Ux设计师以先锋组的水平为例在￥15,000以上，前端开发工程师的比例较高，后端多为兼职，有的时候李墨曜也亲自做，他还兼了系统架构师的职责，就算有所差异也不可能高到如此离谱，他敢保证同行业间也没有这么高的工资水平。
“看来他们是早有预谋啊……”
李墨曜挂掉电话后眼神呆愣的端坐着吐息。
如果不是系统问题，那就是那边的管理出了问题，看来经理必须换掉了，虽说刚才和自己通电话的经理是老熟人，也算得上是校友，三年以来无大的工作失误，但明显是技术水平高于管理水平，被人摆了一道还不自知。这笔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付的，自己这么一家小公司一个月的工资支出超过百万？开玩笑。打官司他也有底，但这样一来公司的业务就被耽误了……
“不行，不能让我一个人在这儿憋，得把岳扬叫回来。”
电话打了过去几秒钟后，李墨矅的脸就红成了猪肝色。这家伙居然关机！
生气倒也不急于一时，因为很快岳扬就打电话回来了，不过此时他的人已经坐在牛排店里了。
“情况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吃牛排？”
“你欠我的，干嘛不吃，更何况一天天的工作，要不要有点儿私人生活啦？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不找对象？要不是我有女朋友，人家准说我俩搞基。”
“滚粗——说正经的。”
“正经的就是必须和他们当面谈。”
“你觉得他们能同意？”
岳扬的嘴里大概在“吧唧吧唧”的嚼着什么，一边“嗯嗯”一边说：“我觉得问题不大，也有可能是某个人的提议，这帮小子就故意捣个乱，处理好了应该可以稳定在恶作剧层面。”
“你这么有信心？”
虽然是这样反问，但岳扬这么说了给了李墨曜很大的底气，人事一直是他在一手管，如今他回来了，这件事就应该交给他处理了，没想到下一秒岳扬就让他失望了。
“没信心，尤其是老秦，那家伙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吗？”
老秦，有一个很文雅的名字，一个大老爷们儿起名叫秦雅德，颇为不伦不类，偏偏这位爷还是位“码神”，最长工作记录连续86个小时没离开电脑，如今年龄大了不能再那么熬了，但仍担任先锋组组长，能力和水平仍然是一流的。
岳扬接下来补充道：“这个行业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天熬人，任谁也受不了，尤其是我们这样的公司，偶尔找点儿乐子解解闷可以理解，但老秦那个人不见得能理解。”
提到老秦，李墨曜就头疼，提出Smw构想的时候，就属老秦反对意见最激烈，那会儿他35岁，正值经验丰富的年龄，然而可怜的他却被大公司以算法为由裁撤了，工先锋刚成立没多久，在人力市场上挖到他简直就像挖到了一块宝，可这块宝就是主意太正。
当时中国工业软件行业处于起步期，大多数公司业务以中游的工业软件平台以及下游的应用服务等环节为主，Smw的提出抢的是上游的基础软件的市场，这个胃口太大，“码神”就坚决认为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然而事实上工先锋还是成功了。
虽说有反对意见，但公司并没有对他另眼相看，因为老秦的技术真的很强，而且经验丰富，有他在先锋组的工作效率非常高。不过也有人说他的高效率是带着全员“卷”……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但凡能不“卷”李墨曜也不喜欢“卷”。
又想到了老问题……
“要是能和ASS公司合作就好了……”
“我们不是已经有了合作基础了嘛，相信江总那边会有考虑，另外我建议你去一趟临港，工先锋能不能做大，临港很关键。”
“我何尝不知临港很关键呀，但眼下内忧外患啊。”
“主要是内忧，我尝试解决一下吧，先挂电话，一会儿我给你答复。”
李墨曜只能把希望暂时寄托在岳扬身上，实在不行两人一起去一趟无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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