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晕光普照。
来到外面的草地上，停了下来。
“额，”元随两眼生疑，“这是要干嘛啊？”
“元随，”师姐顿了一下，“是你的名字？”
元随害怕得瑟瑟发抖，卑微地点点头，“是。”
师姐微仰头，“多大了？成年没？”
元随连摇头，“没，才十八。”
师姐没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眸。
搞得元随浑身不自在，被迫把眼移到别处。
沉默了很久，师姐才缓缓开口，“你爹，叫什么名字？”
似乎带着哭腔。
元随愣了一下，这又是搞的哪出啊？
“这个，”又看到她那凛厉的眼光，语气又软塌下去，“不知道……”
师姐一愣，“不知道？”
元随连忙解释，“这我真的不懂，娘没有说过……”
闻言，师姐抬眉望向既白的天边，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看到她这副失落的模样，元随有点疑惑，“你、你怎么了？”
“那你娘，”师姐正眼相看，“有跟你说过你爹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吗？”
元随顿了顿，“娘说他是一个大英雄，征战沙场，保家卫国……”
心中的答案似乎确定了。
“好了，”师姐缓缓地闭上双眼，“我知道了……”
又知道了？我可还是什么都不懂，这到底要干嘛啊？
元随心头一阵莫名其妙。
师姐踮起脚，才能勉强与之持平身高，“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
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天灵盖。
这突如其来的摸脑瓜，再加上这莫名其妙的言辞，元随也是两眼瞪圆，彻底搞不明白了。
刚要开口问，直接就被打断了。
“你呢，”师姐指了指他的鼻尖，“以后就叫我染姐姐，听到没有？”
元随眼神中带着不屑，像是大人看幼稚小孩玩泥巴一样，“啊？”
“快点叫，”晕染面露怒色，“不然揍你。”
元随一脸慌乱，“染、染姐……”
被迫顺从，不能反抗，毕竟是她救的自己。
晕染仰天大笑，“想不到吧大蠢驴，你也有今天……”
元随像看傻子一样看她，“这又是怎么了？”
晕染仰笑戛然而止，“那小丫头是你妹妹？”
元随点点头。
晕染凑近到耳边，“亲的？”
“不是，”元随回头看了一眼，“当时危险，幸得我出手相救。完事后，就一直跟着我……”
“啊？”晕染有点疑惑，“干嘛要跟着你？”
元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从小就没有见过她爹娘，跟着我是想让我帮忙找……”
“哦。”晕染顿了一下，“应该有十岁了吧？”
“啊？（怎么和袭一样也觉得只有十岁）”元随摇摇头，“不止，都快有十四了。”
“十四？”晕染一惊，“怎么生得那般矮小……”
“染姐，注意言辞，”元随像抓到了把柄一般，“要是被丫头知道你这么说，她可是要生气的……”
晕染也意识到是自己的不对，“有点以貌取人了，不好意思……”
元随心下偷笑。
晕染突然凑近，“你了解我师妹吗？”
“哪又来个师妹？”元随大眼瞪圆，“谁啊？”
晕染微侧头，瞟了一眼不远处的悦儿，表意不言而喻。
元随大吃一惊，“悦儿是你的师妹？”
“哦？”居然知道师妹的名字，晕染不禁感到好奇，“你们认识？”
元随点点头，“嗯……”
晕染贴脸过来，“什么时候？”
元随打了个哈欠，“早认识了。”
“早认识了？”晕染重复了一遍，“有多早？”
“光着屁股的时候就认识了，”元随一脸不屑，“够不够早？”
“你？”晕染惊讶得合不拢嘴，“你小子就是悦儿提到的青梅竹马？”
“都青梅竹马了，”元随心下有点无语，“连名字都不配有吗……”
有点没搞懂，师姐师妹两人，一个不问，一个不说。
“后面就是你们俩的感情的自己发展了，”晕染凛然地摇了摇头，“虽为悦儿的师姐，可终究还是一个外人，帮不了你们……”
元随只是无语地看着，“怎么这么多戏呢……”
“要是你敢欺负我的小师妹，”晕染的拳头突然握紧，横在他眉前，“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元随额头直冒冷汗，“是是……”
“你是我救的，”晕染眼光一凛，“相当于欠我一条命，可懂？”
“额……”元随小心地试探道，“不知该做什么才能偿还……”
“这个的话，”晕染又显得无所谓，“倒是不急。”
元随有些无语，却也只能在心底发牢骚。
轻风吹拂。
“发生什么了？”晕染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你怎么受那么严重的伤？”
元随脑瓜突然疼了起来，“为了保护那丫头，更直接点就是，和一伙人干了一架。”
晕染语气变得凛肃，“谁？”
“不认识，”元随摇了摇头，“长得一副牛头马面，只记得他们的首领的眉毛很长，剑法确实有点高超，我打不过。”
“九皋，”晕染微低头，“长眉……”
“只是太过骄傲自满，”元随顿了顿，“利用这点，也还是伤了他一剑……”
晕染又仰起脸，“哪个门派的？”
元随眼帘微垂，“没有门派。”
“把你染姐我当外人？”晕染上前揪住他的耳朵，“这都不说？”
“染姐饶命，”元随疼得大叫，“疼疼疼……”
见此，晕染放开了手，“快点说，不然头都给你扇飞。”
元随无奈一笑，“确实没有立门派，因为人实在是太少了。”
“啊？”晕染投来不屑，“没有人？不会是什么下三滥，听都没听说过的吧？”
“那直接说吧，”又问了一遍，“什么门道？”
元随眼光下黯，“纵横。”
轻描淡写，毫无感情。
“你……”晕染目瞪口呆，“你说什么……”
元随两眼合开，“就是你刚刚听到的。”
晕染一脸不可置信，“真的？”
元随点了点头，“嗯。”
“那你的师父……”晕染激动起来，“是谁？”
元随泰然吐出，“惕。”
晕染瞬间蔫了下去，“是他吗？不是大蠢驴么……”
“染姐，”元随觉察到不对，“你怎么了……”
晕染无力地摇摇头，嘴上却说没事。
元随想上前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师父，”晕染顿了一下，“把纵与横两套剑法都传授给你了吗？”
“没，”元随微摇头，“只教了合纵剑术。”
晕染愣了一下，“那连横呢？”
元随叹了一口气，“纵横之道是分别授予两个人的，师父学的是合纵，而另一个师承连横剑术的人已经死了……”
“大蠢驴，已经死了吗……”晕染怔住了，“怪不得一直找不到……”
元随没听清她的嘀咕，“染姐，你在说什么啊？”
晕染嘴唇有些发颤，“你知道那个学习连横剑术的人是谁吗……”
元随看到她鼻尖发红，眼眶里也有泪在打转，瞬间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算了，”晕染别过头去，“不告诉你了……”
元随一阵莫名其妙。
“好了，”感觉眼泪要飙出，晕染便挥手，打发他离开，“该问都已经问完了，你可以走了。”
元随也没多说什么，既然都送客了，那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只是回过头，看到天性傲骨的染姐，在悄悄地擦眼泪。
不由神伤，“染姐经历了什么呢……”
.
呼呼。
微风轻拂，拨弄碎发。
晕染咧着嘴，仰天大笑，“没想到吧大蠢驴，你的孩子还要叫我姐姐，气死你……”
“都说了，你永远都不可能赢过我……”
伴着空无的嘲笑。
笑着笑着，就失声凝固了。
随即感到鼻尖一酸，“大蠢驴，你就是个大笨蛋，大笨蛋……”
而后，潸然泪下。
本姑娘想你了……
喜欢江思澜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江思澜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