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王老师，我工作太忙，对兑……阅川疏于管理，给您添麻烦了。”
“阅川妈妈，我们是有家长群的。
就算孩子记不住作业，家长也可以帮忙监督一下的嘛。
您就从来不担心他的课业问题？”
“是是是，我的错，孩子都上一年级了我还停留在幼儿园时候。
以后我一定严肃对待学校的教学任务和家庭作业，该签字签字。”
不说签字还好，一说签字班主任更来气！
开学一个多月，拢共没签了三次，甚至有一次签名竟然是孩子自己签了妈妈的大名！
她质问妈妈的时候，妈妈还大言不惭地表示，我看着他签的。
因为当时在忙，腾不开手……
“阅川妈妈，不是要故意跟您找事儿，一个班40个孩子，大家都是心性不成熟的小朋友。
很容易有样学样，如果不惩罚不约束，继续放任不管，其他孩子照着来，我还怎么管？”
“我明白我明白，是我的不对，我一定长记性。”
得亏凌桑在民营医院工作，客户服务是必修课。
这点头哈腰的样子，很快让班主任怒火值不再飙升。
“阅川这孩子聪明，每个老师都喜欢他。
但是聪明不代表要特立独行，要搞特殊。
他的聪明劲儿不光是用在学习上，小聪明也耍得得心应手，我呀，对他是又爱又恨！
你看看，他只做语文作业，不想得罪我。
那成了我得罪其他老师了！”
“噗……”凌桑一个没忍住，笑喷了。
吓得赶紧换回虚心受教嘴脸，“您是班主任，可能在他心里，对班主任格外尊敬。
肯定是您留作业时候他用心记了，其他老师就没记住……
等我回去好好教育他，所有老师都要一样敬重，不能眼里光有班主任！
王老师您别生气，主要就是我没把这个家庭作业的重要性跟孩子讲明白。
我也要检讨，再也不漏看群消息了，我再次向您道歉。”
……
这妈当的，义气吧？
挨了一通训，愣是没出卖孩子，没说是因为出去玩才不完成作业，把责任都揽自己头上了。
回家高低得让孩子磕一个。
人呐，就是贱！被批评了才神清气爽。
眼皮也不跳了，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
下午凌桑有门诊，要一直到五点，没办法接凌阅川。
通常这种情况他会由施瑞接到医院来，等妈妈一起下班。
凌阅川不喜欢医院，有时候宁愿在老师办公室一个人写作业，也不想来。
凌桑知道，是因为小时候天天在医院待着，待怕了。
哪怕施瑞的医院环境好，院长办公室完全就是依照总裁办公室装潢。
可踏进带有消毒水气味的地方，还是令他不适。
今天刚挨了骂，凌桑不能由着他性子又在学校写完作业不带回家。
特别提醒施瑞早点去接孩子，并且务必把作业带齐。
甚至因为时间早，还可以带他去验个血，查查最近的血小板指标正常不正常。
“妈妈，我跟干爸在路上了。”凌阅川兴致缺缺地举着手机报备。
“好，妈妈给你挂好号了，来了之后先在二楼验完血再上来啊。
上来就直接去施爸爸办公室写作业吧，等妈妈忙完咱们一起回家。”
“哦……”
“兑三啊，妈妈说要不然帮你报名一个小饭桌好不好？这样你就不用一直来医院了。”
“没关系，可以来医院。”
“小饭桌有很多同学你们可以一起学习，比在学校一个人孤零零的好！”
“学校不花钱。”
“别心疼钱，妈妈现在有钱。”
“你哪来的钱？”
从来都是入不敷出，房租都要拖着不给房东，还能突然大方起来？
“你干爸给的咯！”凌桑不想给孩子讲家里债务的事情。
他虽然脑瓜聪明能看懂很多问题，但造成这个现状的原因没必要讲给他听。
“你看你干爸有这么大一家医院，妈妈可是他亲师妹，怎么可能不捞点？”
“你有医院的股份？”
“……”
你不是吧，什么都能涉猎一些？凌桑无语。
“现在你妈妈已经在我这里工作七年了，等到第十年，必须奖励股份！”
施瑞干笑两声收回手机，这凌桑是借大儿之口跟自己要分红来了？
虽说同门情谊，但公私分明好吧？
“兑儿，你妈妈现在真的有钱了，没准再过两三年你们就可以买房子了。”
“你们没干什么违法的事儿吧？传销？电诈？”凌阅川警惕地斜眼看着施瑞，给施瑞整无奈了。
“你这孩子！怎么把我和你妈想得那么坏呀！这世界上就没有正当赚大钱的途径吗？”
“有，但不是你，你是奸商。”我妈说的。
当然，凌阅川是不会出卖母亲的。
“诶～你个小兔崽子！”施瑞趁等红灯之际，转身开始挠干儿子的痒痒。
他不介意被凌阅川这么说，因为他知道都是玩笑话，他很爱自己这个干爸。
这边路上悠哉悠哉，甚至爷俩半道还偷吃了冰激凌。
那边凌桑却真摊上大事了！
她刚放下电话，接诊了一个病人的功夫，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老客户杨越，她在电话里很着急。
说男朋友的眉骨不小心撞破了口子，刚在医院急诊处理完，医生说可能会留疤。
想着凌桑是整形高手，能不能走个后门帮忙缝个美容针，钱什么的好商量。
在私立医院七年的职业素养告诉她…
不能把脑子里想的那句——
“一个大老爷们儿，眉毛里面长个疤就长呗有什么啊，这么矫情，娘们儿唧唧”。
秃噜出来。
所以她立即换上一副非常感同身受的表情，紧张地询问伤口情况。
大致了解过后，凌桑估摸着问题不是很大，很轻易就答应了。
紧接着询问大概什么时间过来，她早做准备。
既然是走后门，人情账，肯定一切手续从简。
先处理完伤口，再补上挂号登记收费什么的，也没关系。
于是，这边火急火燎捂着脑瓜子冲进治疗室的杨越男友；
与那边整理好医疗用具，戴上胶皮手套的凌桑意外对眼后……
时间静止了……
“叮叮当当——”
凌桑前一秒转身的动作，恰巧撞到了各种瓶瓶罐罐。
药品罐东倒西歪间，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动，成了静谧中唯一的波澜。
就像那年的那一天，烘焙店大门被猝不及防推开时一样。
“叮叮当当——”
江璟灏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凌桑面前……
一样穿了正装。
一样风尘仆仆。
只是，没有那时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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