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栀简直要被这位祖宗给烦死了。
“阎霆琛你别耍酒疯了好不好。”她甩开他的手，翻身闭眼，睡意朦胧道：“我真的特别困……”
坐起身的男人绷脸，“我生气了。”
“……”
生气吧，随便吧，毁灭吧。
活爹。
季云栀心想着，也做好了他又要骂自己，亦或者是这时闹脾气砸东西的准备。
但就是不起来。
一个紧闭双眼不想睁开眼，一个则是睁开眼睛死死瞪着人。
阎霆琛单方面较量到最后，然后认输关灯躺回床上。
黑暗重新吞噬整间屋子，他抢走她大半的被子翻过身，赌气背对着她，说了句：“季云栀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
“饿肚子就饿肚子，饿死最好，死了就再也不用看见你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
男人醉酒叽里呱啦骂了一堆，季云栀都没有回话的意思。
他以为她睡了，殊不知在他说要把自己饿死的时刻，季云栀睁开了双眼，在黑暗中缓神。
安静的黑暗中，没多久，她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你真的肚子饿了？”
“……”
这下换阎霆琛不肯说话了。
季云栀知道他没睡，伸出一根手指头去戳了戳他的后背，“你不说话我就不做夜宵给你吃了。”
“唰”的一声，男人转过身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用力点了头，“饿。”
“确定？”她不知道在怀疑什么，需要反复确认。
换是平日里，她这么反复说着，这人绝对会失去耐性，气急败坏问她有完没完。
但眼下他又好像真的醉酒，比平日里多了好几分耐心。
不管季云栀怎么反复确定，他都是肯定回答：“饿。要饿死了。”
“行吧。”
黑暗中响起季云栀叹息的声音。
她掀开被子起身，打开灯说：“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结果她起身要走，他又拉住她的手臂。
“又怎么了……”
男人盯着她睡意朦胧的一张脸，“你还没有问我要吃什么。”
“……”
不是都要饿死了，有吃的就不错了，还要点菜单？
季云栀内心腹诽，面上揉了揉脸，无奈顺着这位爷的话追问：“您说，您想要吃什么。”
“我要吃满汉全席。”他语气认真。
“……”
季云栀：“这都几点了，你吃什么满汉全席，而且我也不会做呀。”
“你不爱我。”他莫名其妙扯到这一点。
“……”
在阎霆琛无理取闹的孩子气之下，她都气得脑子里清醒了不少。
尽管生气，她还是没有发火，而是耐心安抚：“阎霆琛，我知道你很想吃满汉全席，但是做这些特别费时间，现在都凌晨四点了，没过多天就要天亮了，以我的速度做完可能要到中午，你是真的会饿死的。”
他捧哏似的，“那怎么办。”
她画大饼，“要不然你先凑合吃点其他，等后面有时间我给你做满汉全席？”
阎霆琛：“比如？”
季云栀转动脑子，想着深夜速食。
“泡面怎么样？”她耐心讲解劝说：“煮这种食物速度比较快，你也不至于会饿太久肚子。”
“好主意。”他再捧哏道。
季云栀如释重负松了口气，让他躺下，又帮他盖被子，“你睡会儿吧，煮好了我再叫你起来。”
“哦，”
-
凌晨四点十五分。
厨房。
季云栀让平日里专门做夜宵的厨师去休息，自己则是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
就在她洗好菜，准备给锅烧水煮泡面，一个炙热带着淡淡酒味的怀抱从后抱住她。
季云栀不用回头看也知道这是谁。
她疑惑：“我不是让你先去睡会儿吗，你下来干什么。”
“我要陪你。”他说。
闻言，季云栀失笑一声，婉拒道：“不用啦，这个有什么好陪的，你快上去睡会儿，我做好了端上去给你。”
“不要。”他更加用力将她抱紧，侧脸蹭着她的头发，“我就要陪你。”
问题是他老是像考拉一样缠着自己，她不方便煮啊。
季云栀想说些什么，转念一想又觉得他根本不会听，索性便由着他。
煮个泡面几分钟的时间，在阎霆琛捣乱下，过了十几分钟才煮完。
煮完，她还找了个小碗帮他盛，“就在这儿吃吧。阎霆琛你别抱我了，你赶紧来吃。”
“哦。”男人终于听话松开手。
虽然是速食面，但季云栀做得营养均衡，里面有菜、有鸡蛋、还有几块牛肉片，散发着诱人的美食清香。
结果——
他刚接过筷子，看了眼泡面，跟着便把筷子给放下去。
“怎么了？”
“我不想吃泡面。”
“……”
季云栀安静了足足十几秒，紧跟着出声，“不是你说可以吃泡面的吗。”
“但是我现在不想吃了。”他回答得理直气壮，说：“我要吃其他。”
“比如。”
“满汉全席。”
“……”
她真的很想把这个泡面锅暴扣在他头上。
“没有满汉全席，只有这个。”季云栀克制着情绪，内心自我安慰别跟醉酒计较，面上耐心哄，“你先吃啦，我都说了等后面我再给你做满汉全席。”
“我不想吃泡面。”
“那你不是要饿死？”
他幽幽看着她，“那就饿死好了。”
“……”
那就饿死好了。
真的，现在立刻马上给他饿死。
季云栀腹诽，又维持着最后一丝耐心哄，“不然我们回去睡觉，这泡面也端回屋子里去，说不定等你饿了就愿意吃了。”
“我不吃。”他再次强调，“我要吃满汉全席。”
“……”
这天压根没有办法聊下去。
就算她现在能做出满汉全席，阎霆琛根本不会吃的。
他就是想一出是一出。一会儿说要这个，一会儿说那儿，等弄好了又不好了，纯纯折磨人。
季云栀按了按暴跳的太阳穴，牵住他的手往外走，“回去睡觉吧，饿一顿不死人的。”
“不要。”他不走。
季云栀装生气，“你不走我走。”
“你走啊——”他真生气，当场吼，“你敢走不要我，我就把这儿砸了！”
季云栀只得返身回来，一脸无可奈何，“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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