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宝钗毕竟是小辈，不可能明火执仗地和她硬顶。
只得忍着气笑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母亲是最了解不过的。
我不用和您在这儿理论。”
王氏见宝钗是为了她吃了韦氏的瓜落，立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娘自是不会这样想你的。”
宝钗对着她笑了笑，“娘，我知道的。”
而这时，一直等在怡红院里的牛晓绮，虽然尚未等到去理论的大伯娘和母亲回来，却等来了这几日一直在打探消息的鹅黄。
她见鹅黄神色匆匆地进来，怕是有了什么结果。
“鹅黄，可是打听到什么了？”
鹅黄嘴唇抿得紧紧的，点了点头。
“你说！”牛晓绮盯着她问道。
鹅黄回道：“这些日子里，我也使了不少银子，问了不少丫鬟婆子。
但是大家都只说当年住在园子里时，宝二爷同这些姐姐妹妹们的关系都很好。
就连林家表姑娘，和史家大姑娘来了，他也是很开心的。
而且二爷一向就喜欢和女孩子们在一起玩，甚至说过什么女儿都是水做的骨肉，他看了就觉得清爽。”
听到这里，牛晓绮忍不住啐了一声，“呸，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说完她又看向鹅黄，“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是想知道他和珠大奶奶之间到底是不是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鹅黄忙说道：“县主您听我说嘛。
虽然听起来宝二爷似乎对哪个姐姐妹妹都一样，但是我却打听到了另外一件事。
咱们这位珠大奶奶天生带着胎毒，要靠一味药才能压制住。”
牛晓绮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管她有什么毒呢，我只想知道会不会是她给我下的毒。”
鹅黄说道：“您先别着急啊，您听我说完就知道了。
珠大奶奶要吃的这味药配制起来极其复杂，药材的获取还得应了节气，所以当时好多人都对她这个药感到好奇。
也正因此，不少人对她的药名也记得很是清楚。
那个药，就叫做冷香丸。”
“冷香丸？！”听到这里，牛晓绮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
宝钗这辈子必不可少的药叫做“冷香丸”，而自己当初在荣国府里和宝玉住的院子叫做“冷香阁”。
她当时还曾好奇地问过宝玉为什么贾珠的院子叫“沉碧轩”，他的院子却叫做“冷香阁”，听起来也不大像是兄弟俩的住处。
宝玉解释道，这是他读曾巩的诗，“一片冷香惟有梦,十分清瘦更无诗”得来的灵感。
自己当时还嘟囔过，这诗也不见得如何好，居然取了这么个名字，不如换一个好了。
后来就让宝玉插科打诨把这事儿给糊弄过去了。
想不到，这个“冷香”居然有这样一个出处。
牛晓绮气得浑身发抖，好啊，好啊，没想到自己一向以为还算是温顺听话的丈夫，竟然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弄鬼。
他竟然和他的大嫂有奸情！
这事儿贾珠知道吗？婆婆知道吗？
牛晓绮很想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她想了想，“这事儿你再不要和别人说。
既然咱们已经发现了他二人之间的奸情，如今这主动权就在咱们手里了。
证据要掌握的越多才越好。
现在可不要打草惊蛇了。”
鹅黄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省得。
牛晓绮已经开始盘算着，这事儿到底要不要告诉贾珠。
不过说起来宝玉这位大哥也是有几分奇怪的。
自己嫁进府里也有三年了，除了前阵子家里出事见到他的时候还多一些，平日里几乎都不怎么见得到人。
他不过就是贾家公学里的一个教书先生，到底是有什么可忙的？
而且贾珠如此的不着家，宝钗竟然没有一点儿意见？
还是说贾珠在给自己的妻子和弟弟制造机会？
想到这里，牛晓绮自己都摇了摇头，觉得有些太过荒谬了。
不过贾珠长期不在家这事儿还真是引起了她的好奇。
牛晓绮如今也不着急了，既然事情已经让她抓到了把柄，那就索性把一切都弄个水落石出吧。
她沉下性子来，准备放长线，钓大鱼。
朝中立储的呼声越来越高，就连每日林如海回到家中和妻子讨论的都是这件事。
“大爷希望皇上立谁？”王熙凤给林如海倒了杯茶，这两日朝中事多，他每日到家时看起来也甚是疲惫。
林如海叹了口气道：“我希望立谁又有什么用呢？
现在皇上的心思我是越来越摸不透了。
按理说，我应该是希望立二皇子的，也应该立二皇子。
毕竟他名义上的母后是皇后。
既然皇后有子，为何又要立别人所出？
只是大家也都知道，二皇子真正的母亲是谁。
所以立了二皇子的话，只怕也会引来诸多不满。
愉妃怕是第一个就要不服气呢。”
“哼，不服就不服，皇上想让谁当太子岂是她说了算的？”王熙凤心中对这个愉妃也甚是不喜。
元春进入冷宫的罪名里就有害她小产一事，但是王熙凤总觉得是愉妃冤枉了元春。
林如海苦笑了一下，他想了想，决定还是把自己同女婿的推断也给妻子说说，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也是好的。
“暂且不说愉妃服不服气，若是皇上真得立了二皇子为太子，只怕冷宫里这位娘娘的处境也是不妙啊。”
“啊？这其中有什么说法？”王熙凤忙问道。
林如海给她解释道：“你想啊，别的不说，皇上可愿意让太子有一个被打入冷宫的亲娘？”
“那正好把娘娘放出来不就好了？”王熙凤笑道，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呢。
林如海继续问道：“那换做你是皇后，你希望元春出来吗？”
他这一问倒真把王熙凤问住了。
她知道宫里的娘娘们是没有什么姐妹情深的。
如果元春没有被打入冷宫，说不定皇后还会同她结盟，确保李松登上太子之位。
可如今她进了冷宫，谁知道皇后会不会借机落井下石趁机要了她的命呢？
谁不想太子只认自己这一个亲娘啊。
而且元春如今已经在冷宫里了，即便出了什么事儿，将来李松也不会把这笔账记到皇后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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