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袅袅升起，凯瑟琳指间的香烟燃烧殆尽，最后一点星火在灰烬中闪烁，最终消失。她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被萨卡兹士兵拖走，送往那座临时刑场。她看到他们的表情，有的愤怒，有的绝望，有的满是厌恶。但最终，他们都归于平静。
很快就会轮到她了。
她本以为自己会恐惧，会愤怒，可此刻，她的内心反而异常宁静。费斯特是对的——妥协与顺从同样无法解决问题。她早该意识到这一点。她必须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只是，在迎接这个结局之前，她至少见到了费斯特一面，并给他留下了一点东西。
这样就足够了。
“到你了，老家伙。”萨卡兹雇佣兵队长扭动脖子，发出一声低哑的响声，目光冷漠地扫向凯瑟琳，“带她走。”
“我自己会走。”凯瑟琳随手将烟头丢在地上，抬脚碾灭，迈步向前。
雇佣兵队长没在意她的态度，反倒侧头看向身边的年轻萨卡兹：“明椒。”
“......在。”女孩站得笔直，声音微微颤抖。
“格林应该没让你杀过人吧？”
明椒的手指微微收紧，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这就是个好机会。”雇佣兵队长嘴角微微勾起，拍拍她的肩膀，“该试着学会杀人了。”
明椒的脸色变得煞白。
凯瑟琳看着眼前的女孩，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萨卡兹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的吗？”
“哼。”雇佣兵队长抬手扭动肩膀，发出一声关节的脆响，“你说得对，她还不知道战争是什么。”
他微微俯身，看着凯瑟琳：“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知道什么是战争。每一个萨卡兹都是。”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森然：“但你们没有给我们选择。你们所有人都没有。”
凯瑟琳沉默了。
雇佣兵队长却继续说道：“我喜欢你的眼神，老家伙。每当我发现那些死不瞑目的战友时，他们，也往往都是这种眼神。”
旁边的另一名雇佣兵抱着武器，低声说道：“我杀过很多人，但把这些没有反抗能力的人一个个处决的感觉，还是挺怪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工人过去造的武器有没有被用来杀你的同胞？”另一名萨卡兹战士冷冷地反问，“我们在打仗。道德是留给和平的，我们从没有机会真正公平地讨论这个话题。”
“......不用你来说教，我只是——”话音未落，一阵嗡鸣声从远处传来。
“嗯？无人机？”一名士兵猛地抬头。
与此同时，一道嘹亮的声音打破了夜色——
“就是现在！”
爆炸骤然响起。
费斯特的无人机在夜空中划过轨迹，探照灯投下刺目的白光。他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回荡：“外围侦察完毕，就是这里！”
工人们呐喊着冲进刑场。
雇佣兵队长微微一怔，随即暴怒道：“你们疯了吗？！”
费斯特喘了口气，抬起手臂指向萨卡兹：“我们没有疯。你知道这些老工人有多重要吗？他们的经验——”
“很抢手的。”凯瑟琳打断了他。
雇佣兵队长冷笑一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还能活得久一点。”
费斯特沉声道：“不巧，奶奶从小就批评我，不知道在该闭嘴的时候闭嘴。”
“那你以为你能打赢我？”雇佣兵队长舔了舔嘴角。
费斯特却摇了摇头，眼神意味深长：“不能，但她也许可以。”
雇佣兵队长皱眉：“什——”
轰！
凯瑟琳手中的钢管猛然砸下，结结实实地击中了雇佣兵队长的脑袋，砸得他踉跄后退数步，栽倒在地。
“......混账玩意。”凯瑟琳甩了甩手腕，“呃，还真结实......”
一旁的伦蒂尼姆工人忍不住笑了：“谢了，乔治。起码出了口恶气。”
凯瑟琳长吐了一口气：“还是先谢费斯特吧。”
“还有......你们这些萨卡兹，不动手吗？”乔治的视线落在明椒身上。
少女站在原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身体轻微颤抖。
凯瑟琳看着她，叹了口气：“孩子......你们的队长说得没错。我们不该在现在谈论对错，我们没法谈论对错。”
“但如果你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战......”
明椒猛地抬起头，眼神动摇：“我......”
费斯特低声道：“没办法了，我们上！”
战斗很快结束。
阿斯卡纶立于高处，默默看着工人们冲散雇佣兵，萨卡兹士兵被分割、击倒，最后被工人们用工地上的绳索绑了个结实。
愤怒在燃烧，仇恨在翻涌。数年的压迫，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她收起武器，目光投向伦蒂尼姆的中央，神色复杂。
这只是开始。
“所有雇佣兵都被控制住了。”费斯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我们有多少人受伤？”他看向凯瑟琳。
凯瑟琳看了一眼周围，语气平静：“不多。跟着这个孩子的雇佣兵第一时间没有动手，他们全都慌了神。”
明椒咬住嘴唇，低着头，不知所措。
凯瑟琳盯着她，片刻后轻叹一声：“起码你们试图反抗......”
阿斯卡纶的声音在通讯里响起：“外围已经清理完毕，我们的时间不多。”
凯瑟琳缓缓抬头，看向费斯特，目光深沉：“本来，只有我们几个老家伙去死。”
“现在倒好，你们所有人都要变成萨卡兹的刀下亡魂了。”
费斯特摇头：“如果今天我们选择苟且偷生，那明天，就会有新的牺牲者。”
“直到所有人都不再在意同伴的死活。”
凯瑟琳沉默了。
“你说得对。”她终于开口，“但你也不能替所有人决定，费斯特。”
“这次，是所有人自愿来救你的。”费斯特声音坚定。
周围的工人们纷纷点头。
“萨卡兹占领城市很多年了......但有些底线，我们绝不能失去。”他看向所有人，“如果今天我们不站出来——”
“我们就会被萨卡兹熬死在这一锅大杂烩里。”乔治补充道。
凯瑟琳叹了口气，沉默片刻，最后看向明椒。她本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走吧。”
喜欢方舟：开局前文明，我制造米亚尔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方舟：开局前文明，我制造米亚尔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