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是弑杀之人么？”
听到徐子陵的话，苏昱辰笑了笑道。
徐子陵摇头道：
“石师绝非弑杀之人！”
“但我知道石师对种族之性看的极重。在石师眼中，‘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石师对中原以外的种族却是饱含杀意。”
苏昱辰点点头，道：“你的自然之道，配合上《长生诀》，确实灵觉敏锐。没有想到你能感应到我的心灵意识。”
随即他笑了笑，道：“你放心，既然我当日说过，只要他不滥杀无辜，造成杀孽，我也懒得管他。不过他想要进军大宗师的境界只怕难了。”
也不知道和氏璧能不能洗炼掉我留在他潜意识中的印记。苏昱辰默默想到了和氏璧中存在的异种能量。
想到这个，原本打算去净念禅宗拿走和氏璧的想法不由一顿，毕竟连系统都提示自己要谨慎处理，鬼知道这个世界的和氏璧里有什么，还是稳一手比较好。
“这是为何？”徐子陵略一思索，就已经明白：“可是石师种下的手段么？”
苏昱辰并不否认，道：“当日王通府上，看他那么狂妄，我就给了他一些教训。他突破大宗师之时，却是要和我留下的精神印记对撞。闯过去，自然大宗师有望；闯不过去，自然身死道消。”
徐子陵苦笑道：“我虽然不怀疑老跋的天赋和武功，但想让他闯过石师留下的精神印记，只怕他自己都没有什么信心。”
“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与我何干？只看他当日之狂妄自大，视中土如无物，我不杀他，已经是怜惜他一番身世了。”
苏昱辰眺望上空的气机，沿着长桥往南岸而返，边走边道：“天演五十，其用四九，遁去其一。”
徐子陵精神一震，道：“鲁师父曾经跟我说过这句话。石师的意思，老跋还有一线生机？”
两人穿行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苏昱辰一边看着沿街商铺，一边道：“这是必然的，只不过这个几率有多大，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徐子陵恭敬道：“还请石师指点。”
苏昱辰摇了摇头：“机会就在洛阳城中，却是需要你们自己去找。”
………………
苏昱辰脚步一转，没有踏足近在咫尺的天街大道，反而转向桥下，沿着河堤一路漫步向前，道：“其气刚猛霸烈，充满了血火，果然是军伍奇才。”
【你遇到了大唐军神李靖】
【徐子陵与寇仲初出江湖即遇到李靖，并将一女子‘素素’托付。可惜二人缘浅，终究无缘】
【其曾偶遇窦建德手下大将刘黑闼，可惜她爱慕虚荣，为巴陵帮香玉山外表所迷，错失良缘】
【评价：出身低微，内心卑微自怜，却无反抗的勇气，只是芸芸众生之一，不值得可怜】
【开导徐子陵心结，使他踏入自然之道，或许能有意料之外的机遇】
徐子陵听他赞叹，不禁抬头看去，不由浑身一震，苏昱辰叹息道：“去吧！见一见他，了结你一番心事，也能让你从此多一份心专心武道。”
徐子陵看着对面迎面而来的大汉，犹豫了片刻，不禁点了点头。
看着两人在不远处交谈，苏昱辰静静立在河边，看着河堤杨柳摇曳，行船络绎不绝，胡服异相的西域胡商好奇的张望四周。
片刻之后，徐子陵一脸失魂落魄的返回来，在他们旁边，李靖一脸急躁的张望片刻，随即脸色难看的离去了。
“怎么，很是失望么？”苏昱辰看着流水道。
徐子陵浑身一震，苦笑道：“以后我和他却不是兄弟哩！没想到……没想到他是那种人。”
苏昱辰摇了摇头，指着流水道：“你看这洛水，流逝不断，又哪里会有回头的机会。往日如烟，今日的失落，又何尝不是你往后的记忆。看清了，往前走就是了，何必挂怀于心。”
徐子陵看着川流不息的流水，道：“我知道石师的意思，只是我没有想到李靖竟是那样的人，而且他现在一心功利，竟想让我投靠李世民哩！”
苏昱辰道：
“你不是没有想到，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李靖此人确实功利，他不知道寇仲和李阀的恩怨么？你们在飞马牧场破坏了李阀的谋划，他竟还想拉拢你们！”
徐子陵脸色难看，道：“他当然知道。而且他也应该知道，如今南方即将平定，宋阀取得天下的机会最大。却依旧支持李阀，这和他口口声声说的造福万民有什么关系？难道他看好李世民，就只有李世民能是明君么？”
“而且不说宋阀，只看李世民只是李渊次子，就知道李阀内祸已生，兄弟隔墙。据我所知，李建成虽然军功不显，但任人贤良，颇得李阀上下认可，李世民却是已经反骨已生，这是什么明君？”
“就因为李阀的地盘都是李世民打下来的，他就是圣明君主么？马上打天下，就能坐的了天下么？”
苏昱辰不在意道：“你既然已经了结一份心事，便该学会放下。这世间哪有十全十美之事，但求问心无愧就是。”
徐子陵苦笑一声，道：“我却是放心不下素姐哩！她若是出了事，只怕我和寇仲都会于心不安。”
“就是你和寇仲曾经托付给李靖的那个女子么？”苏昱辰道：“那何尝又不是她自己的选择？”
“石师也知道素素姐？”徐子陵诧异道。
苏昱辰不屑的笑了笑：“若是我想知道，这天下很少有能瞒的过我的事。还是那句话，你怎么知道，那不是她自己的选择？”
徐子陵闻言一滞，随即争辩道：“可是……可是我怎么能看着她后半生过的不幸？”
苏昱辰耻笑一声，道：“和香玉山就是过的不幸福么？”
徐子陵闻言急切道：“可我和小仲见过香玉山，他绝非什么好人。”
苏昱辰点点头道：
“从行事上，香玉山确实不是好人。巴陵帮贩卖人口，逼良为娼，经营着大量的酒楼和青楼收集情报。”
“但还是那句话，你那个素素姐自己选择的香玉山，你凭什么觉得她会不幸福？就因为香玉山不是好人？”
“而且，香玉山不是她自己的选择吗？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不是吗？”
“你若是真心为她好，当日为何不娶了她呢？你可怜她，只是因为她是你初次救助的可怜人罢了。这天下可怜人多的是，你怎么不去可怜其他人呢？”
“你当日没有劝过她么？那难道不是她自己的选择？你又有什么资格决定别人选择的对错？”
“对她来说，她自己觉得幸福就是了。而且她有手有脚，却卑微胆怯，随波逐流，又怪的了谁呢？”
“若是她肯上进，不说其他，你若是将她送到石龙道场，又何尝不是一处安居之所？”
“说到底，你的担心，不过是想求一个心安罢了。”
“你的好兄弟到了洛阳城外了，你还有闲心关心别的吗？”
话音一落，苏昱辰也不去看徐子陵的反应，起步朝着天街大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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