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都是她们害你，我不是有意的！”
秋兰用力抱住素素的大腿，哭求道：“她们逼迫着我害了你，也没有放过我，把我卖到了这个鬼地方！求求你救救我！”
“救你？”素素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要跟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一起走吗？”
“你的腿是热的，你不是鬼，你是人，是还活着的人！”秋兰直接叫破了素素的真实身份。
她放开了素素，用力地在草垫子上磕着头。
“小姐，你对秋兰最好了，你说过，我们就像是亲人一样……你会原谅秋兰的对不对？只要你肯救我离开这里，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再也不会背叛你了，我会陪着你回去宁家，帮你把周小花抓出来！”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唔，要我原谅你的话，倒是也没什么。”素素用手摸着下巴，自上而下地打量着秋兰，目光淡漠。
“可是，我没有办法代替宁素素原谅你呢。”
“因为你家的小姐，已经死了呀。”
什么意思？小姐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为什么她说自己已经死了？可是她的腿，她的身体明明就是温热的啊！
一瞬间，秋兰只觉得浑身发寒，她颤抖着抬起头，看着素素，素素也微笑着看着她。
这笑容与素素往昔的笑容一模一样。
但是看在秋兰里，却宛若地狱中的恶鬼，寒意森森。
“小姐……”秋兰声音有些发颤，但还是开始继续磕头，努力地求饶着，“求求你，求求你了……”
素素瞥了她一眼，从袖中摸出一柄短刀来——这是她之前在春梨镇逛街的时候顺手买的刀，一直揣在怀中，直到此刻方才取出。
但见寒光一闪，下一秒，秋兰脚上的绳索已然被斩断。
秋兰惊喜地爬起来，身子一开始还有些摇晃，但是很快便站稳了，她赶紧向素素道谢，正想再说一些效忠的话。
素素却道：“你选手还是脚？”
这话是什么意思？秋兰怔愣着看向素素，动作不由得一顿。
却听得素素道：“你被人无端售卖到此地，求我救你，我可以应允。这房中之人已中了药烟，会沉睡到明日午时方醒，是否报复，是否逃走，又要逃去哪里，皆可由你自己决定。”
“但你勾结外人，伤害了你家小姐的性命，虽然你自己也吃到了苦头，这份恶却并不能因你所遭受的苦难而抵消。”
“作为代价，我会取走你的一部分肢体。具体要断哪里，你可以自己做决定。”
“什么？”秋兰脸上的笑容不由得一僵。
秋兰原以为靠自己的说辞，肯定能让小姐心软，同情自己，从而对她轻轻放过的。结果现在，对方竟然要砍断她的手脚？
为什么？
凭什么？
她明明没死！她根本就没死！
秋兰深喘了两口气，脸上又露出要哭的神情，抖着说道：“小姐大发慈悲，愿意饶我的性命已是最好。要砍断我的肢体，我也心甘情愿。”
“我选择……”
在说“大发慈悲”的时候，秋兰已经在悄悄的，一点一点地靠近素素。
而在说到“我选择”的时候，秋兰已经凑近了素素身旁，面上狰狞突现，伸出手猛地一把抢过了素素手中的短刀！
素素神情微动，侧过头来看她，那秋兰脸上已经出现了极度扭曲的神色。
“蠢货，要砍我的手？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你跟周小花都是一路货色，都在挡我的路！周小花起码还骗我可以让我跟了三公子，你呢？”
“我知道三公子看不上我，但你是他妹妹，你就不能帮帮我吗？他对你那么好，只要你一句话，他肯定能纳了我！”
“结果你除了一句‘不要做人通房’的屁话，别的什么都没有！你知不知道那一天我有多恨你！”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周家继续叫你‘宁素素’吗？我就是要让你用这个名字嫁赵家，嫁给那个只会磋磨人的七十岁老头子！”
“可惜，赵家没能杀了你……那就让我来……”秋兰双眼恨恨地看着素素，胸口不住起伏，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短刀！
可是，她的动作却变得非常慢，每一个举动都变得异常费力，原本高亢的声线也逐渐变低，变弱。
啪的一下，短刀从她的手中跌落，秋兰的身体也无力地跌倒在草垫子上，她有些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
那双不久前还在紧握着短刀的手，上面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细细密密，大小不一样的红色斑点。
“这是什么……”秋兰身子不住颤抖，声音也在颤抖，而她手上的红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扩大，逐渐扩散上手腕，手臂，并且朝着身体的其它地方不断地蔓延开来。
“这是‘红玉露’，因其触碰后，肌肤光泽红润，光滑如玉，故得此名。”
“效用嘛，就是渗透肌肤，见血封喉。是我闲暇时自己研究的呢，怎么样，效果不错吧？”
素素姿态很随意地一俯手，把那短刀捞了起来，指尖轻轻抚过刀柄上的一抹微红，看着秋兰，微微一笑。
“忘记告诉你，我不小心把它抹在这把刀的刀柄上了。”
秋兰口中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有喉咙里不断地发出“嗬嗬”的声响来。
素素却仿佛听清了她要说的话语，歪歪头，道：“你是想问，为什么我没事儿是吧？那当然是因为，我提前吃过解药了啊。”
说话间，素素就这样看着秋兰的身体逐渐整个变成了红玉一般的颜色，大睁着双眼倒在草垫子上，停止了呼吸。
素素吐了口气，微俯身体，手中刀刃轻滑，将秋兰的手腕划开一个血口，将药粉抹入。
没多久，秋兰的身体就恢复了正常的颜色。浑身上下红色的部分，就只剩下了手腕上的一点血口而已。
不过她的呼吸却并未恢复，生命永远地停在了这一刻。
素素看着秋兰的尸身，微微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将秋兰大睁的双眼闭合上。
而后，她直起身子，提起放在房间角落的小竹篮，本想离开这座小土房。
但是才刚打开门，就看到远处一排排火把如星点般，朝着这边围聚而来。
火把下的，是一个个高大健壮的男人。
而最前方领头之人，则是，周三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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