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幺，上午那个审的怎么样了？”
“呵。那家伙在王城还挺有实力的，家里找了不少关系，文书都送到了大牢里来了。但三哥你也知道，这件事可是三王爷亲自盯着的，又跟青狐首沾染上了关系，找再多人也没用啊。”
“嗨，可不是吗，那——？”
名叫三哥的人，声音略显沧桑许多，像是见证了很多风雨。他对着下面比划了一下，对面的年轻黑刀点了点头。
三哥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摇着头，啧了啧舌。
虽然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少见，但是如此雷厉风行的处理，不顾任何人的情面，还是少数。他们并不知道这个人究竟说了什么，只知道这个名叫“老驴”的犯人被押进大牢里时，三王爷刘彦还亲自来看过。
只不过王爷的表情并不是恼怒，反而是平静，平静中透着一丝愉悦，仿佛是想起了开心的事情。
他们处理完“老驴”，天已经黑了，腹中传出饥饿的响声，忙了一天，半口米水未进。
一直保持着精神高度集中的他们，现在终于算是有时间闲了下来。
两人盘算着去哪里吃点，王城没有宵禁，夜夜笙歌，小铺小贩只要有人便会一直开着。
但他们现在还需要去营里报备行踪，歇息几个时辰后还需要再值夜班，这种连轴转的生活虽然比较苦，但待遇却是很不错的，每月近十块灵石的俸禄，还有额外补贴发放，让得黑刀军们在厌火国内都是富得流油的存在。
没人会抱怨有钱的生活，只会抱怨为什么自己不是黑刀军。
两人刚去到营房报备，便发现门口挤满了人，乌泱泱的人群热闹不已。
两人好奇的挤进人群，发现了营房门口贴的告示，上面写着【三营休假事宜】。
“休假一天？！”
老幺瞪大了双眼，看着上面那鲜红朱砂所描绘的文字，不可置信。
而旁边比老幺多来黑刀军三四年的三哥和他也是同样的表情，两人目目相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
对于普通的黑刀军来说，没有休假！没有省亲！加入黑刀军，陪伴自己的只有与自己埋在一起的黑刀！
当然想要有休假也很简单，要么死命往上爬，要么退出黑刀即可，但退出黑刀的代价便是隐姓埋名，不得加入其他任何势力，围者以反国处置。
“这是假的吧？”老幺呢喃道。
“假的？你没看到有彦大人的印章落款吗？”人群中有人嚷嚷道。
“不会是有人造假吧？我加入黑刀这么多年来，从没有听说过会有休假。”三哥带着小心质疑的口吻说道。
那人摇了摇头，也是很纳闷起来：“老大已经去验证消息了，一会就来。但在厌火国应该没人敢冒充彦大人吧，告示是门房贴的，我刚刚也去问了门房，门房说确实是彦大人的安排，但为什么这么安排，他也不知道。”
说完，营房外走进一彪悍男子，穿着黑刀的盔甲，但没有带头盔，脸上也是带着喜色。
“兄弟们，消息验证过了，是真的！”
“啊？！这也太好了吧！”
“见证历史了？！黑刀军第一次休假！”
一帮黑刀军开始手舞足蹈起来，脸上的兴奋难掩。
那彪悍男子看着兄弟们起哄，咳了两声，示意众人安静，然后开口笑道：“兄弟们，不止我们营，还有二营、四营，全都休假一天，彦大人刚才特意召集我们几个嘱咐了两句，说是：让兄弟们好好休息，黑刀军虽然是国之重器，但也不能一直绷着，人会坏。”
“嗯，大人的原话。”
“亲娘嘞，彦大人也太好了吧？！”
“王爷，可真真是我等的再生父母啊，老大能出城吗？”人群中有人问道。
彪悍男子皱了皱眉，沉吟片刻道，“最好不要，我懂老幺你什么意思，想要出城看望你娘，但我等已是将这条命献给了国家的人。这次能够休假已经是彦大人体恤我等，你娘要是在城内还好说，但距离这么远，你也知道若是你赶不回来，会怎么处置你，所以...”
摇了摇头，打消了老幺的想法。
老幺的脸上也挂着失落，不过，彪悍男子一挥臂，紧接着说道：“休假现在便已经开始了，兄弟们出去喝酒不！费用我全包了！”
“老大牛啊，走走走！”
一呼百应，一群黑刀们连推带挤的朝着营地外走去。
老大揽住老幺的肩膀，在他耳边宽慰道：“别太在意了，当初加入黑刀不就已经看开了这些吗，我们已经活的比绝大部分人幸福了。”
“嗯，老大，我知道。”年轻人轻点了点头回应。
“唉，找个时间我给你融通一下把你娘接到城内吧，让老人家也多享享福。”
年轻人眼睛亮了起来，脸上的失落一扫而空，反而变得激动不已。
“真的吗，老大？！”
“可不嘛，咱们也都是一家人，你娘就是我娘。”
“哈哈，谢谢老大！”
“开心了，臭小子？”
“开心啊！老大，你说我们休假会不会影响到王城安全啊？毕竟，三个营一起休假，城内安全一下便空虚了。”老幺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你小子还操心这个。放心吧，彦大人想的比我们要深远多了，怎么会想不到。这不是一营还没休吗，那可是彦大人最为信赖的亲兵，其中不乏跟随彦大人征战过沙场的，全都是刀尖舔血的主，有一营在，王城宵小便掀不起风浪来。走走走，不说这些，喝酒去喝酒去。”
“好好好，去火仙楼？”
“还得是你小子，就去火仙楼！”
是夜，一行黑刀从营地鱼贯而出，散落到了王城外围。
旧台之上，有人影被皎洁月光映的发亮。
刘彦举目远眺，望着那被分散开来的王城防御力量，心中想着计划的实施。
旁边黑暗中，有黑雾凝现，一道腐朽而苍老的视线望向了刘彦。
“做的还不错。看样子没有我，你迟早也能坐上把王位。”
刘彦听到声音突然响起，转身恭敬道：“幽夜大人谬赞了。没有您，我一辈子也跨不过火鹤那道坎，您才是所有环节里最重要的那个人，不是我。”
黑雾如同静止的黑水停转了片刻，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后，幽夜才嗤笑道：“看样子你说的是真的。”
刘彦背手，望着灯火通明的王城，人群如蝼蚁般四散流动。
他已经有了褶皱的脸上，再添一层。
————
渡船上，苏怀灵自己的房间。
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眼中一丝火苗腾升，眉心处显现七叶火莲的图案。
但只一瞬，火苗和图案消失，眼中恢复黑白两色，如同阴阳交合一起的太极图。
阴阳鱼突破了识海中的桎梏，化作虚影冲入到了苏怀灵的筋脉之中。
太素阴阳诀精炼复灵融丹的灵气速度进一步加快。
苏怀灵吐出一口浊气，再一次闭上了双眼，潜心修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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