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怡然不惧，嗤笑道：“你这区区外务长老，有什么了不起？”
秦临渊气得须发皆张，满脸涨得通红：“你敢轻视老夫？”
凌虚鄙夷不屑：“就凭你今日这自私自利、落井下石的卑劣品性，如何能让人瞧得起？也配在鸿商阁中颐指气使？”
一旁的楚思露先是一呆，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双手连拍，赞道：
“凌虚，说得好！快意直言，大快人心！”
唐唯昭在暗自点头，悄然以掌相击。
秦临渊见状，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
他怒极反笑：“好小子，我可没时间于你逞口舌之快！你既一意孤行，要在这强出头、那便亮出你的真本事！”
他向前踏出一步，这一步气势雄浑，衣袂猎猎作响：
“听好了，倘若你能接住我一招一式，今日我便权当没来过。
叶云亭职位和家产，也暂时替他留着，可你要是丢了性命，可别怨天尤人！”
叶清雪花容失色，拉住凌虚的衣袖，眼眶中泪花盈盈：
“凌虚不可！秦长老已是六级修为，深不可测，你却不过三级，这差距云泥之别。
此战无疑是以卵击石，你千万不能莽撞行事，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凌虚神色镇定自若，微微侧身，轻轻拍了拍叶清雪的手背，温言宽慰：
“放心，常言道‘拳怕少壮’，他虽修为高深，到底是上了年纪，不过是强弩之末。
我不过接他一招一式，又何须畏惧？”
物流执事柳含笑突然起身，轻声笑道：
“秦长老，您这是气糊涂了吧？跟一个乳臭未干的小辈动手，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您可是鸿商阁的中流砥柱，犯不着跟这毛头小子一般见识。
若真想教训教训他，不若我来代劳，也好让这小子，知道天高地厚。”
秦临渊闻言，略一思忖，随后微微点头：
“柳执事所言极是，那老夫就把这事，暂且交予你。
听好了，无须留手，务必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瞧瞧，让他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柳含笑笑意更浓，应道：“放心，定不负所托。”
楚思露上前一步，沉声道：“凌虚，眼下形势危急，你千万要小心了。
柳执事已然是四级修为，你与她相比，确有差距。
不过，你天资过人，今日之战，若能沉着应对，未必不能克敌制胜！”
凌虚右手握拳，重重叩在左掌心，继而抱拳高高举起：“承蒙楚执事看重，凌虚铭记于心！”
柳含笑脸上带着几分嘲讽：“楚思露，你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楚思露侧过身子，冷冷道：“哼，谁跟你是一路货色？你也配与我称‘自己’！
唐唯昭站起身来，几步便跨到凌虚跟前：
“凌虚，你仗义相救，我唐唯昭没齿难忘！我一介武夫，身无长物。
唯有将自己多年修行、呕心沥血，所总结的一段话相赠，望你好生记下。
修身恰似守白圭，微玷能污大道机。
朝起勤修凝静气，暮参奥义破愚迷。
心存敬畏驱狂浪，意守精诚缚魅魑。
月累功深圭复皎，返璞归真步云梯。”
柳含笑柳眉倒竖，杏目圆睁：
“唐唯昭，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竟敢将本门的功法口诀，明目张胆地传给外人，究竟是何居心？”
唐唯昭不慌不忙，沉声道：
“柳执事莫要动怒，你有所不知，白圭之玷口诀失传已久，我闭关数载，才摸索总结出来。
这是我一己之功，为何不能依我心意，赠与有缘人？”
楚思露在一旁冷眼旁观，此刻发出一声冷哼：
“更何况，凌虚本就是我鸿商阁的人，怎就成了外人？”
柳含笑柳眉紧蹙，娇叱道：“哼，他入了鸿商阁？他拜在谁的门下？”
楚思露下巴微微一扬：“实话告诉你，正是拜在我门下。不过凌虚天赋异禀，聪颖过人。
我们相处，向来不以师徒相称，他心怀鸿鹄之志，恰似潜龙在渊，这小小鸿商阁，又怎困得住他？
待时机成熟，他定会如大鹏展翅，一飞冲天。”
凌虚神色恭敬，双手握拳，高高抱于胸前：“唐执事，多谢你倾囊相授，点拨之恩，没齿难忘！”
唐唯昭哈哈一笑：“好说，好说！你根骨奇佳，实乃璞玉浑金，日后必能大放异彩。”
柳含笑，“嗖”地一下疾掠而至，傲然而立，目光如炬，直射凌虚：
“小子，休要啰嗦！得两位执事青睐，想必有两下子，今日便让我见识见识，出招吧！”
叶清雪芳心大乱，情不自禁地娇呼一声：“凌虚……”
凌虚闻声望向她，见她花容失色，楚楚可怜，心中不禁一暖。
当下快步走到她身前，双手轻轻握住她的双肩：“清雪，别怕。你且暂避一旁，安安稳稳地看着就好。
我自有分寸，定当全力以赴，你大可放心。”
而后，松开手，转身大步迈向场中。
柳含笑手持一柄青锋宝剑，剑鞘之上纹路隐现，那剑尖轻点地面，笃笃有声。
凌虚目光如炬，扫过柳含笑手中利剑，全然不把眼前危机放在眼中。
“乳臭未干的小子，今日胆敢与我一战，定是有所依仗。
既如此，我也不愿落人话柄，你挑一件兵器，算是我给你最后的体面。”
言罢，手腕轻轻一抖，剑身嗡鸣。
凌虚仰天大笑：“哈哈哈，前辈莫要小瞧人，对付你，我还犯不着动用兵器，杀鸡焉用牛刀！
你在红尘中摸爬滚打这些年，莫不是被岁月磨平了棱角，连我这后生小辈，都忌惮起来？”
柳含笑眼中怒光一闪，娇叱一声：“竖子狂妄！”
莲步轻移，一步跨出，手中长剑顺势挽出个剑花，刹那间，堂屋内剑气纵横。
“我行走红尘时，你尚在襁褓咿呀学语，今日便让你知晓，何为红尘规矩，何为天外有天！”
凌虚身形如松，稳稳站定：
“前辈此言差矣，这红尘，向来以能者为尊，而非论资排辈。
今日我便赤手空拳，接你三招，若是接不下，任凭你处置，绝不皱一下眉头！”
“好大的口气！”柳含笑剑势暴起，如长虹贯日，直刺凌虚咽喉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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