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义眼神坚定：“男子汉吐吐沫是个钉，下官绝无儿戏。”
顾占宸能对其说出真相，也是通过考察一些时日，发现此人能力可行，人品上佳，才最终做出拉拢的选择。
如今见其表了决心，也不问缘由，便将他亲自扶起。
“秦大人，那以后我们便是患难与共的兄弟了。”
秦义无背景，又得皇上重用，本就是各方力争的香饽饽。
而他不傻，不想得罪任何一方，只想保持中立，待新皇登基后，再博出一番新天地。
但怎奈天不遂人愿。
前一段时日，怡亲王派出说客，意图拉拢于他。是秦义装作听不懂，用哈哈笑给挡了回去。
朝中为官的都是人精子，这一挡便是拒绝的意思。
秦义也明白，就算是间接得罪怡亲王了。
其实就算不得罪，一旦站队过去，最终也不能得好。
他了解怡王妃的性子，是个爱翻小肠的小人。
儿子认祝心妍为干娘，未婚妻又与她走得近。单凭这两层关系，就值得人家秋后算账。
秦义不想出了力，到时落个被秋后算账的下场。
所以说选择顾占宸，也是水到渠成，就踩到点上了。
既然效忠睿亲王，便得替人家办事。
按顾占宸的意思，他先找出了藏起来的沈方仪，后又“调查”出私当嫁妆一事。
只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便将所有的证据都摆在了御书案上。
“秦都尉果然办案神速！”
“谢皇上夸奖。”
皇上对秦义印象不错，觉得他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得力干将，所以对他的态度很亲和。
“赐座。”
皇上又命人上了好茶，便翻看起卷宗，林沈二人的桃色事件，他不感兴趣，快速地略过。
倒是将目光停驻在沈方仪联合，沈翰林私当嫁妆的证据上。
“沈氏兄妹私当的物品含有内造之物？”
秦义规矩的回：“禀皇上，经下官彻查，确有其事。沈方仪趁其庄上无人看管之便，联合沈翰林一同私当睿王妃的陪嫁。
且绝大部分都流入林氏当铺中，仅有几件内造之物被当到怡亲王名下的当铺中。”
皇上眼中的精光一闪：“这平常之物进了林家当铺，而内造则流入了怡亲王的当铺中。这里面似乎有问题啊！”
按之前顾占宸给的说辞，秦义答道：“据下官查知，这林家当铺的持有者，是睿亲王之妾林氏的外祖掌有。
而据沈方仪单方面交待，她与后入府的林氏走得近，就是想往后再低价赎回。”
其实后半句不说也可，但按顾占宸的想法，就是想通过描述给皇上留下沈氏心眼多的印象。
果然，皇上的面色沉下去，用干枯的手指点了一下沈方仪和沈翰林的名字。
“既然沈氏兄妹私德败坏，也就不用留着了。至于林家，朕准予休妻。”
这是让二人去死的意思。
秦义领命，“敢问皇上，那二位王爷关乎内造一事，您如何定夺。”
皇上拧眉，吩咐一旁的安公公，“去宣怡亲王进宫。”
什么叫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在这一刻，被怡亲王具象化了。
他原以为女儿受宠，皇上宣自己进宫，是让其安排户部加封贵妃一事。
哪料想是给自己扣上一顶，私收内造之物的大头帽。
他脸色煞白，浑身战栗，就差一点屁滚尿流了。
向上叩首，哀叫道：“皇上，微、微臣是蠢笨，但也不敢私收内造之物！那可是掉脑袋的重罪啊！”
随后又抹了一把飙出的眼泪，将责任一杆子全支到顾占宸身上。
“那沈氏可是睿亲王的妾室，想必是受他的怂恿，才会趁机陷害我的。还请皇上明查，还微臣一个清白！”
将怡亲王叫来，皇上就是想探他一下的意思。
若此事是他有意给顾占宸下套，冲着柔儿的面子，也会替他遮掩过去。
但见怡亲王吓成这样，倒不像是演的。皇上便陷入深思，难道是顾占宸故意勾陷怡亲王。
可也不对啊！他那么精明，怎么会想出如此拙劣的计谋。
再说，若害人不成，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挖坑了。
皇上以己渡人思虑着，他会傻到这种地步吗？
他将这种疑问抛给怡亲王。
“你说顾占宸给你下套，可沈方仪是他的人，出了事也会受牵连。这个问题，你如何去解？”
怡亲王未加考虑，“皇上，他就是想拉微臣下水，才来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套路，皇上万不可受他蒙骗了。“
一听这话，秦义暗自摇了摇头，这怡亲王还真是智商不在线，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也亏得自己没上了他的贼船，否则连怎么淹死的都不知道。
皇上也觉得好笑，反问道：“你觉得顾占宸会犯蠢吗？”
“他……不会吧！”怡亲王不确定的回答。
是啊！打从认识顾占宸至今，他就从未做过一件让自己吃亏的事儿。
我熟知大周的律法，人家也知道啊！并且他还懂得规避，灵活运用。
可不是他出手，又会是谁呢！
突然怡亲王眼睛一亮，“皇上，微臣知道，定是有人在从中作梗，为的就是一举拉下我们。”
也只有这个解释能说得通。
“嗯！你想到的，朕也想到了。既然现阶段查不出所谓的第三人，那此事闹得大，也得给民众一个交待。”
皇上转头对安公公道：“拟旨，顾占宸守家不严，降级一等，就为睿郡王吧！”
*
怡亲王坐马车想了一路，回到府里也未想明白，明明皇上压下了私当内造的事，也就是跟顾占宸没了半毛钱关系，可为何又降他的品级呢！
难道还对他心存怀疑，只是苦于手中没有证据，才借故发作他的。
“爷，您打从回府，就一直呆坐，是有什么难心事吗？”
怡亲王见是王妃，便也没瞒，将事情吐露个干净。
怡王妃笑道：“妾愚昧，只知道伴君如伴虎。他能防着睿亲王，也能防着爷。所以有些事儿还是尽早打算为妙。”
怡亲王侧头看她，“你是说柔儿借种生子之事。”
虽已经找到合适人选，但这属于混淆皇室血脉，怡亲王还未最终下定决心。
但今日之事，就像是给他的暗胎打了一记催产针。
思量片刻，最终同意，“把人送进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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