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
安东尼回头看去，是达伦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
“我已经在这迷路3个小时了。”达伦擦擦额头的汗水，看起来很疲惫。
安东尼看向路边似乎是从岛上顺流而下的溪流：“你可以问问路边水里的鱼。”
达伦有些迷茫，直到安东尼示范了遍，震惊神色久久难以消散。
两人同行。
很快，安东尼的教室就到了，但达伦却还要再往前一段路的样子，安东尼愣了愣，想起来自己属于什么寂静洋流分院，可能和达伦的课表安排不同。
询问一下，达伦属于灰海与巨人分院，黛西也是，而莉迪亚则是水底沙洲分院。
这种安排让安东尼有些疑惑，一开始还猜想新生都是来这个寂静洋流分院，那如果是分到不同分院里，又是凭借什么来分配的呢？
想不明白，先记下，以后再说，安东尼想想，积累的问题有些多了，今晚回去就准备个小本子当作备忘录记下，文字可以用前世语言加密记载，以防万一。
教室里面人数不多，偌大一间甲板和另一艘船塌下来的船底结合改造而成的教室，居然只坐了十几个人，一直到上课时间，也只再来了三个人。
这个分院人这么少么？安东尼有些疑惑。
一个披着灰袍的消瘦老头走了进来，站到讲台上，冷冷扫视一周，突然开口。
“我是你们的基础冥想指导课讲师，没必要知道我叫什么，因为我也不会回答你们什么问题，能听得懂就听，听不懂也自己想办法。”
教室内立刻一片寂静，十几个新血面面相觑，安东尼也忽然感觉这位巫师看起来不好相处的样子。
但老巫师没在意，只是自顾自说着。
“话不多说，《基础冥想指导》这本书都看过了吧，这本不好，我早跟院长提过，但他没听进去，这本书理论的东西讲得太多太虚，没什么实际意义，我从来都是让学生看实际的。”
老巫师从讲台下抬起来几个圆圆的东西，安东尼迟疑片刻，感觉那圆圆的东西怎么越看越像是风干的脑袋。
这灰巫师学院是否有些邪性？
“冥想其实就是看大脑皮质的视区、听区和语言区…”老巫师边说边拿起把金色小刀挑开风干脑袋的某个位置。
风干脑袋外面看起来干瘪瘪的，但挑开外皮里面却完好如初，相当粉嫩，隐隐还有些跳动，甚至老巫师一刀切下去，没过一会那个位置又迅速结痂恢复。
安东尼开始有些震惊于这位老巫师的行为，但随着讲解逐渐深入，很快听得入迷。
老巫师人或许有些冷酷，但教学却做得很到位，知识讲解得也很细致，每提到一个知识点就会立刻把风干脑袋的对应部位与操作方式展现给所有人看。
而且老巫师越讲到后面越高兴，像是进入了什么状态，旁若无人，唾沫横飞，毫无一点正式巫师的样子。
但这无所谓，知识就是巫师的一切，安东尼记得侏儒巫师说过这句话，书中知识具体地出现在眼前让安东尼很是兴奋，许多先前生涩难懂，无法理解的地方也瞬间流畅起来。
一直到门外某条鱼叫唤几声，老巫师才意识到时间已经超了下课时间许久，有些惋惜地摸摸风干脑袋，放回原位。
“下课，本周课题是如何调整自己的大脑皮层来辅助提高冥想效率，两万字，写在鱼皮纸上下周交上来，这几天可以先去图书馆好好想想，完不成课题的就别来了。”老巫师冷哼一声，大踏步走出去。
安东尼也才把最后一些知识点记录完毕，还在疑惑大脑皮层神经的作用，猛地惊醒才意识到早已过了下课时间，看向教室内其他人，有好几个脸上表情已经有些痴呆，剩下大部分也只是勉勉强强坐在那边，但听进去多少就不好说了。
………
趁着今天只有这么一节课，安东尼连忙找鱼问路后来到图书馆。
不过有些鱼好像不是很聪明，像家里那条545号一样，好几条灰喉鱼都是傻愣愣的，有时一问三不知，甚至还有条记错路的，让安东尼绕了好一会，路上才找到条聪明的。
“就翻过这座船残骸，跳进看见的第一个缝隙，再往北走就到了。”这条鱼声音有些苍老，但言语流畅，身后还跟着不少傻愣愣的小鱼，感觉像是在带孩子。
难不成灰喉鱼是随着时间越来越聪明的类型吗？还是也需要学习？
安东尼好奇委婉询问，那条老鱼人性化地笑了笑：“其实我们族群只是幸运地受巫师大人恩惠，少数后代得以开智，被允许生活在灰喉帆船内部，和正常生物不同，没有自我学习能力，只是记忆力慢慢增长，随着时间记下来的东西就会越仔细越繁杂。”
人造物种么？
安东尼并没有因此轻视灰喉鱼，而是恭敬感谢后离开。
毕竟只是缺乏创新能力罢了，记忆力不断增长就代表着了解的知识越多，巫师世界知识的重要性可不必多说，看来这些鱼可是有真本事的。
就像是自己正要去的公共图书馆，恐怕这些老鱼见证的智慧不会比整座图书馆少，那么每条年纪大的鱼都是个宝藏，难怪灰喉帆船组织会以这个物种命名。
一条巨鱼咬碎帆船，安东尼记得这是在帐篷上看到的灰喉帆船标志图案，而总部的帆船废墟又是按照灰喉鱼的神经走向来布置的，如今得知这些灰喉鱼又像是知识的记录者或历史的见证者。
安东尼先前还感到整个巫师组织相当混乱，现在忽然发觉这里面有或许有什么寓意。
“新血还是老生？老生的话把卡拿出来。”眼前似乎是个兼职的巫师学徒，看着本《海洋生物志》，很不耐烦说道。
“新血。”安东尼微微皱眉，看着《海洋生物志》封面上的巨口有些不舒服，想起了黑巫师的一些东西，这让安东尼更加想拼命汲取知识。
兼职巫师学徒拿来条白鱼在安东尼眼前晃了晃，是没见过的品种，看起来灰喉帆船对鱼类的利用率不低。
白鱼小声点头：“是新血。”
“进。”兼职巫师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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