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伤……”
“我没事。”
“哦。”
宸淏昇刚好心开口就被千尘冷冷打断。
他委屈无辜像是两百斤孩子，走到一旁，去看看附近的黑暗。
这个伤口……
等他离开千尘这才凝视起这道泛着金光的伤痕，眼神严肃。
对于经常断骨碎魂的修炼者来说，这种程度，连伤都算不上，可如今，刚才那股刺痛，的确刻骨铭心。
这很不对劲！
显然是刚才那股力量使用过度，令他的身体崩解。
用神识检查了一遍全身，除了这一处莫名的小伤口，其余地方竟没有一点伤势。
无法修复的伤口，他还以为连灵魂都会损伤，可谁料竟是如此。
平衡之力固然是他的优势，但也给他带来不小的负担，毕竟他自身的情况太过特殊，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刚才的问题也挺重要的，和血肉、骨骼……的承受力不同，这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入侵。
就像有股力量从内部瓦解他的身体，元神……
就在千尘苦思冥想时，封云再次和他传音入密。
“千尘，你做了什么？”
封云能感受到这次地震的源头是无极空间，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千尘，特意过来询问。
于是千尘便将自己的想法和举动，都告诉了封云。
“原来如此。”
那头的封云点点头，反问道：
“千尘，你应该也能猜到这是为什么吧。”
“嗯。”
千尘颔首。
他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但需要另一个人和他想法是否一致。
“你的身体倘若是全部封印解开或许能承受平衡之力，而你现在过度动用力量，导致身体被损毁，这不仅仅是换具身体的问题，而是你每次像这样使用平衡之力，你会被毁灭，抹除在这个世界中，再无复活之能。”
抹除吗？
千尘眼神微凝。
他有过这点猜忌。
这也对，被平衡之力击杀的人都会得到净化，彻底烟消云散，按理说，是不会堕入轮回，可之前毕竟力量太弱，说不定有侥幸，比如云中天。
但，云中天是分出自身一部分，和情况不同，他目前能做到的，只是抹除当事人，并不能跨越规则沿着痕迹，抹除他无数世界线的所有痕迹。
那样就太离谱了，不过也快，等他封印再多解封几次就差不多了。
“看来，原先是我想得太好，以为，看来你不是神后他们全权照顾完美了。”封云笑道。
封云一直以为千尘只要按照既定轨迹走，死了再复活，一直下去走到终点即可，想自杀都不行。
除非被无境盯上，但当前看来，过度使用平衡之力也会死亡。
“那有什么区别，该被掌控还被掌控，我又逃不出他们的视线。”
千尘话音淡漠，像是认命般。
封云一愣，旋即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
千尘眉头一皱。
他难道说错了吗？
“你笑什么？”
“千尘，你也太高看那群无境了吧？”压下笑声，封云话里有话。
“你什么意思？”
光想着平衡之力强悍的千尘，一时脑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
“你姐姐神后早就不是当初的无敌存在，无境间的制衡，别告诉因为你这件事都不知道。”
啊，又是这个。
略做迟疑，千尘还是回答这令他稍微抗拒的问题。
“我知道。”
果然，封云会心一笑。
那群家伙还是很宠千尘的嘛。
“对啊，就因为你是神后的弟弟，你让她有了牵挂，还有神尘之力，让她的力量不再纯粹，倘若你消失了，神后一人便可无敌。”
“即使是我从大局观看，你的消失也是不错的选择，可既然小晨皓哥都要保你，那我自然是信的。”
封云从客观角度评论，也觉得千尘没有活着的必要。
但这不是他能做决定的。
应要说，一个好消息是，他还是可以选择自杀的。
不是所有的行为举动都被盯着的，一是幽在身边，二是制衡，不能有人二十四小时一直注意他，否则就不会让月嫣姐，皓尊之类来了。
这也算被养在鸟笼里金丝雀的唯一自由吧。
但这种生活，幸不幸福只有自己清楚。
他都知道的，精神上抗拒，可现实却不能逃避。
“那……？”
千尘刚想提问，想问问未来可能发生什么，就被封云制止。
“诶～我除了小时候给你设下封印，我之后就没见过你，其它的我一律不知，而让我去封印纯粹是当时那些家伙都不方便，制衡嘛，理解理解，反正我就一工具人，跟你说这么多，我都算剧透了，好了，不聊了，你的路还得自己走，要是帮你太多剧透太多，我会被小晨，皓哥群殴的。”
额……这。
千尘不知该怎么说。
“对了，凡是要适度，以往的你使用的平衡之力都是它的基本物性，现在知道这股力量的强大，千万要谨慎，别忘了，你不是无境，也不是完整神灵，只是个人。”
封云最后语含笑意，却给人一种十分认真之感。
“嗯，我知道了，多谢。”
知道封云不会再多透露情报了，两人传音结束。
扫了眼一旁的左右顾盼，鼓腮无聊的宸淏昇，便将视线重新收回。
瞧着小拇指侧面出现的裂痕，金光烁烁仿佛神性，金瞳深邃仿佛能涵盖古今。
额前碎发似黄金美玉无瑕，参悟细小纹理则悟神灵之道统，抬眸瞥见，却令他思绪莫名。
平衡之力比神性更强，却也不会主动护主吗？
……
站立于虚空之中，封云无奈摇头，多次元的五彩斑斓的宇宙膜看得人眼花缭乱。
出什么事了？刚才他还以为自己的家要被炸了。
地震，该说不愧是平衡之力吗？
连无极的原点都能无视吗？
不过都神王了，才终于发现平衡之力的性质变化吗？
从来都不是神尘和平衡共存，而是单方面平衡压制神尘。
如果不是平衡之力不会主动护主，区区神性也不会让千尘被侵袭的如此严重。
其实封云一直有个疑问，千尘的存在被抹除后，就算能复生，那平衡之力和神性还会不会存在？
还是说只能缝补修复，不能重置复活……
就在他思索之际。
忽地，远处一道如黄鹂婉转的清澈嗓音响起：
“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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