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千尘的异状，其余人也立即惊醒，齐齐看向千尘视线所及之处，那是……
冷鸢。
见众人都将视线投向他，冷鸢虚弱病态的面庞勾起抹惊悚的弧度，戏谑地扫过众人。
“抱歉了，云中天的事情结束了，改到我了。”
冥冥之中，一股不详预感笼罩在场，凝视着青年纤瘦病态的精致面容，隐隐有种妖异的帅。
可却让除了千尘之外的人感到些许惧怕之意。
“你又想干些什么？”
千尘话音淡定，立于虚空，无形力场果断镇压在冷鸢身边，可无济于事。
这家伙身上貌似有人在庇佑他。
可皓尊明明说过能在他身上学到东西，也就是说他就是下一个副本吗？
那如果将他击杀……
算了，万一冒出个更强的副本就完犊子了。
看着吧，皓尊也说他是好孩子了。
冷鸢瞧着众人眼底的轻微骇然，唇角笑意更盛。
但是在场的其他人看来，却显得更为阴森，冷鸢宛如从九幽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侵蚀众人的灵魂。
冷鸢嘴角上扬。
“没什么，我只想让虚陵成为这四宗地之首，世界第一，所以我们和星塔内众多存在的凶兽一族，达成交易。”
“你说什么！”
梦焱忍不住叫出了声，似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冷鸢，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这可是凶兽呀。”
见到梦焱这样一副惊慌的样子冷鸢毫无波澜的眼眸瞥了一眼她。
“凶兽又如何？只要是生灵，就可以合作，不是吗？你们修炼的兽类功法不也有很多是模拟鸟类妖兽或是猎杀它们得到的吗？”
梦焱反驳道：“性质不同，星塔内不仅存在异兽，妖兽，还有很多高智慧，更高层次的生灵，这不是你们能控制的，掌控权根本就不在你们手上，哪怕成为这璃星的叛徒吗也在所不惜吗？难不成就为了第一吗？”
“第一？谁稀罕。”
听着梦焱的指责，冷鸢脸上的神情收敛，眼眸中闪过寒冬般凄凉，令人无奈。
连这都没想明白，果然还是云中天好呀！
“你不怕吗？”
震坤神情肃穆，话音冷然。
“怕？为什么要怕，我们虚陵在这璃星之上处于的是死界，死界，你懂吗？”
眼神的苍凉如置身死亡的绝望，冰山在消融，白骨在化为灰烬。
“死界……那是人死后成为灵体或者是精神力强大之人所去的地方，而那些本身就出生在死界的人，能有几个健康的成长。”
璃星除了最本质的世界之外，其余的维度分别有着不同的世界，死界只是其中之一。
在那种地方虚陵还能成为四宗地之一，都是一些在逆境中修炼的天才。
“其余三宗地呢，享受着众人的爱戴，自诩仙门大宗，成天为守护天下为己任，可无非就是维护着一种平衡，星球上，人类间正邪之别的杀戮，无休无止。”
“而我们呢？为生活而活，过着下水道老鼠的生活，还被一群人误解，被当作异类。”
“要不是当我们虚陵防止死界渊气入侵其它纬度世界，你们能活着好好的，这不算，曾经一起战斗的历史，又有几人不是最后想到虚陵。”
“这些也都算了，毕竟我们都处于一个星球之中，谁让我们好歹也是四宗地中的一员呢？”
“但，近几年我们死界出了一些事情，天地灵气更加恶劣生存的环境也不适合众人继续待下去，我们虚陵就想跨越维度来到生界。”
生界也就是千尘生活的世界，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人间。
“可你们呢，仙玉宗，武岳山，蝶凤谷，哪一个不是以各种理由推脱延迟。”
“你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都不是傻子，不就是怕我们虚陵强过你们其余三宗吗？”
梦焱，震坤沉默，作为首席，这种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他们也只是不说，况且说了也没用。
只能不作为，而不作为，恰恰表明了他们的选择。
“孩子，青年，老人……死亡或许是解脱，可我看着都觉得一阵胃痛，那你们呢，各位名扬天下的天骄，你们的良心会疼吗？”
“这……”
梦焱略微有些底气不足地看向冷鸢，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震坤却没有发表什么言论，倒是微微低下头双拳紧握，手臂上青筋暴起，显得狰狞恐怖。
孤兮月从始至终未发一言，樱唇轻抿，神色复杂。
冷鸢说完这段话，本就苍白面容竟有些惨白，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
惨淡一笑，冷鸢用手扶住自己的胸前，居然有些气血不稳。
“我是虚陵这一辈的新生最强弟子，破界境强者，这样的我都拥有如此虚弱的身体，那死界的老者，孩子呢？”
“我也不认同宗门那些声音，但我的意见重要吗？况且但我也不认为这种做法有什么，人嘛，都要死了，法律就没那么重要了，可既然做了，就要尽力完成。”
“哪怕……付出一切。”
话落，虚空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中…
冷鸢看着三人这幅模样，凄然一笑，
随后，看向不远处的安静聆听的千尘，颔首低眉。
“多谢。”
“哦？谢我干什么？”
“自然是谢你不杀我。”
冷鸢瞧着毫无气息外露，看不出境界的千尘，内心苦笑。
又是个妖孽。
“凭你现在的实力要杀我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吧？”冷鸢调侃道。
千尘单肩一耸。
其实要不是怕麻烦，和听皓尊话，他早就动手了。
注视着冷鸢，心绪如混沌之前的黑暗无波无止，以神之视角，去观测整件事，耳畔仿佛响起破开混沌的爆炸之音，话音沉静似审判。
“一味的跟随大众的人，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罪人。”
“害怕，卑微，伤痛，自嘲，惶恐，怒吼，失去，反抗，死亡，没人关怀就自己关怀，没人理解就保持沉默，见证死亡就内心哭泣，没有温暖独自承受黑暗，棱角磨平就麻木不仁，在记忆中乞求光明，善良尊严被如同垃圾般践踏，没有希望就是最大救赎，感谢知足就是最大的幸福，魔不是魔，神不是神，恶不是恶，善不是善，守护变成虚伪，杀戮变成守护，人不再是人，虚情假意，道貌岸然，阿谀奉承，皆是理所当然，令人作呕。”
冷鸢也由感而发：“是啊！没想到这可能是最后的最后，能听懂我的“心”的人居然是你！”
“我现在有点理解云中天刚才的心情了。”
在场几人都明白他们的实力还是太弱，根本无法参与那些大人物的博弈。
他们是天才，可是，这个世界缺天才吗？
没有实力就是如此的下场，冷鸢至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会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生死只在他人的一念之间……
星光璀璨，真空寂静，眼神恍然一闪，先前脱离凡尘的孤傲淡定褪去，千尘忽地笑了笑。
“你说我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离开行吗？”
“呵呵！”
回答他的是其余之人的统一白眼。
想的真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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