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寒风呼啸。顾长渊策马狂奔，马蹄声碎裂了夜的寂静。手中的纸条在风中猎猎作响，那简单的几个字却重若千钧，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清风道长有危险。”他咬紧牙关，双腿用力夹紧马腹，恨不得立刻飞到清风道长身边。
赶到道观时，眼前的景象令顾长渊心惊。道观大门被撞开，院内一片狼藉，断裂的木梁，破碎的瓦砾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几个受伤的道士正互相搀扶着，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
“道长！”顾长渊翻身下马，快步冲向清风道长。
清风道长盘腿坐在大殿中央，脸色苍白，嘴角渗出一丝血迹。见顾长渊到来，他强撑着起身，悲愤交加：“顾大人，你看到了吗？这就是那些佛教狂徒的所作所为！”
顾长渊环顾四周，心中怒火翻涌。他知道城中教派冲突日益加剧，却没想到事态已经恶化到如此地步。“道长放心，我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凶手？哼！”清风道长冷哼一声，“慧明大师口口声声慈悲为怀，可他的弟子却做出如此暴行！我看，这分明就是他指使的！”
顾长渊眉头紧锁，他知道清风道长此刻悲愤交加，但慧明大师绝非嗜杀之人，此事必有蹊跷。“道长息怒，事情尚未查明，切勿妄下定论。”
就在这时，一阵喧闹声从道观外传来。顾长渊和清风道长走出大殿，只见一群手持棍棒的百姓正气势汹汹地朝着道观涌来。为首一人正是张信众，他满脸怒容，高声喊道：“打死这些秃驴！为我们道观报仇！”
看到如此场景，清风道长怒火中烧，正要上前理论，却被顾长渊一把拉住。“道长，不可冲动！这些人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现在动手只会激化矛盾！”
顾长渊深吸一口气，走到人群面前，高声说道：“各位乡亲，我知道你们心中悲愤，但冤冤相报何时了？真正的凶手还未找到，你们这样只会中了幕后黑手的圈套！”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阻止我们报仇！”张信众怒目圆睁，指着顾长渊质问道。
“我是朝廷命官顾长渊！奉命调查此事！”顾长渊语气坚定，目光如炬，“我保证一定会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给你们一个交代！”
张信众等人虽然心中仍有不甘，但在顾长渊的威慑下，还是渐渐安静下来。
“顾大人，你真的能抓住凶手吗？”张信众问道。
顾长渊目光坚定：“我以性命担保！”
就在这时，徐凛风匆匆赶到，在顾长渊耳边低语了几句。顾长渊脸色骤变，沉声道：“慧明大师那边也出事了……”他猛地转身，翻身上马，朝着城中佛寺的方向疾驰而去。徐凛风紧随其后，只留下道观众人面面相觑。
“大人，我们……”徐凛风追问道。
顾长渊勒住缰绳，望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寺庙，语气低沉：“先去看看再说。”
佛寺内外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嘈杂的叫喊声震耳欲聋。顾长渊和徐凛风赶到时，只见寺庙大门已被撞破，一群暴怒的百姓正疯狂地涌入寺内，砸毁佛像，焚烧经书。
慧明大师站在大殿中央，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试图阻止这场疯狂的破坏。他的周围，一些僧人手持木棍，奋力抵挡着人群的冲击，但寡不敌众，渐渐落入下风。更多年轻的僧人则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
“住手！都给我住手！”顾长渊纵身跃下马背，冲入人群，厉声喝道。他的声音在喧闹的寺庙中显得格外清晰，一些百姓被他身上的官服震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顾大人，你来了！”慧明大师看到顾长渊，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脸上露出一丝希望。
“大师，这是怎么回事？”顾长渊环顾四周，眉头紧锁。
“唉，”慧明大师叹了口气，“老衲苦劝弟子们保持冷静，莫要被煽动，可还是有人不听劝阻，如今寺内也出现了分裂，哎……”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凉。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僧人冲到慧明大师面前，指着人群中一个身穿朴素外袍，却操着一口略带异域口音的男子喊道：“师父，就是他！是他一直在煽动大家的情绪，说朝廷偏袒道教，要对我们佛教赶尽杀绝！”
顾长渊顺着年轻僧人的手指看去，目光落在了那个外袍男子身上。此人正是朴外国传教士，他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眼中却闪过一丝阴狠。
“朴先生，你这是何意？”顾长渊语气冰冷，眼中透出一丝寒意。
朴外国传教士摊开双手，一脸无辜地答道：“顾大人，您这话从何说起？我只是路过此地，看到如此混乱的场面，心中甚是担忧。我一直在劝告大家保持冷静，不要做出过激的行为。”
“劝告？”顾长渊冷笑一声，“我看你是在煽风点火，加剧矛盾吧？”
朴外国传教士依旧保持着虚伪的笑容：“顾大人，您误会我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传教士，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有没有本事，你心里清楚。”顾长渊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朴外国传教士，“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
“否则怎样？”朴外国传教士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挑衅。
顾长渊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注视着朴外国传教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
突然，徐凛风快步走到顾长渊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顾长渊脸色微变，沉声道：“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他猛地转身，看向寺庙外，目光深邃而冰冷。
“大人……”徐凛风欲言又止。
“大人，魏大人那边动作了。”徐凛风的声音低沉而急促，“他以维护治安为名，向朝廷宗教司安插了自己的人手，现在宗教司的官员大半都听命于他。”
顾长渊脸色阴沉，魏大臣这一举动无疑是在火上浇油。控制了宗教司，就等于控制了整个王朝的宗教事务，魏大臣就可以更好地利用教派冲突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我们去清风观。”
清风观内，气氛同样紧张。清风道长脸色苍白，无力地坐在蒲垫上，周围的道士和信众也都惶惶不安。自从佛寺被冲击的消息传开后，道观也受到了波及。一些被煽动的百姓聚集在观外，叫嚣着要为佛寺讨回公道，甚至有人开始向观内投掷石块。
顾长渊和徐凛风赶到时，正看到几个道士在努力劝阻激动的信众。
“顾大人，您可来了！”清风道长见到顾长渊，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挣扎着起身相迎。
“道长不必多礼。”顾长渊连忙扶住清风道长，“如今情况如何？”
清风道长叹了口气，“唉，人心惶惶啊！自从佛寺出事后，观内的弟子和信众都十分不安，担心我们也会遭到袭击。”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信众，张信众，站了出来，指着顾长渊怒道：“顾大人，你只去佛寺，却对我们道观不闻不问，分明就是偏袒佛教！你对得起我们这些一直支持朝廷的道教信众吗？”
顾长渊心中一沉，他知道张信众的话代表了部分道教信众的想法。如今，他既要安抚佛教，又要稳定道教，可谓是腹背受敌。
“张信众，你误会了，”顾长渊耐心地解释道，“我去佛寺是为了控制事态，并非偏袒任何一方。如今教派冲突愈演愈烈，我们更应该团结一致，共同应对外部势力，而不是互相猜忌。”
“说的好听！”张信众并不买账，“可你做了什么？佛寺被烧，你却在这里跟我们说这些空话！我看你就是怕了那些洋人，不敢得罪他们！”
顾长渊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他知道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他必须尽快找到解决办法，否则教派冲突将不可收拾，甚至会引发更大的动乱。他环视四周，目光落在清风道长身上，“道长，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清风道长沉思片刻，摇了摇头，“贫道也无计可施啊！如今人心惶惶，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祸。”
顾长渊眉头紧锁，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他必须尽快找到幕后黑手，才能彻底平息这场教派纷争。他转头看向徐凛风，低声道：“凛风，你……”
话未说完，徐凛风突然脸色一变，指着观外惊呼：“大人，你看！”
顾长渊顺着徐凛风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观外的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夜色中。他瞳孔骤缩，一个名字脱口而出：“朴……”
喜欢以谋为剑！从流亡少爷到权倾天下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以谋为剑！从流亡少爷到权倾天下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