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声呜咽，如同鬼魅低语，更添了几分阴森。顾长渊手中的账册，每一页都如同重锤般敲击着他的心。篡改的痕迹如此明显，却又隐藏得如此巧妙，每一笔都像是在嘲讽他的无能为力。他知道，这背后牵扯的势力盘根错节，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大人，账册上的问题，恐怕并非简单的疏忽。”徐凛风的声音打破了书房的寂静，他缓步走近，面色凝重，“依属下之见，这很可能是陈夫子一党与某些权贵勾结所为。”
顾长渊放下账册，揉了揉眉心，徐凛风的话与他心中所想不谋而合。陈夫子作为保守派夫子的代表，一直对他的新政明里暗里地抵制，而那些权贵子弟，更是视改革如洪水猛兽，恨不得将其扼杀于摇篮之中。
“凛风，你说得对，此事绝非偶然。”顾长渊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明日你我分头行动，你去查探那些权贵子弟最近的动向，我去问问负责财务的那些人。”
翌日，顾长渊寻到负责学府财务的李书童。李书童不过弱冠之年，身形瘦削，眼神闪烁，见到顾长渊时，身体竟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李书童，账册上的问题，你可知晓？”顾长渊开门见山地问道。
李书童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支支吾吾道：“小的……小的不知……”
“不知？”顾长渊加重了语气，“账册上的涂改如此明显，你身为经手之人，竟说不知？”
李书童的脸色愈发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大人饶命，小的……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顾长渊知道，这李书童定然是受到了威胁，不敢吐露实情。他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李书童，我知道你身不由己，但你若能说出真相，我定会保你周全。”
然而，无论顾长渊如何劝说，李书童始终不肯开口，只是一味地重复着“小的不知”。顾长渊知道，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了。
与此同时，徐凛风也带回了一些消息。他发现，张公子最近与城中几名权贵子弟来往密切，而且出手阔绰，似乎是得了什么好处。
两条线索交织在一起，让顾长渊更加确信，学府经费被克扣之事，绝非偶然。他决定暗中调查陈夫子。
夜幕降临，顾长渊独自一人来到陈夫子的住所附近。他隐藏在暗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突然，他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闪进了陈夫子的房间。他心中一动，悄悄地靠近……“等等……”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陈夫子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顾长渊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房间内传出压低的交谈声，却听不真切。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窗户，借着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棂的缝隙，他看到房间里除了陈夫子，还有几个陌生面孔。其中一人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一看便知不是善类。顾长渊心中一凛，这几人深夜密会，定然不怀好意。
他努力想听清他们的谈话内容，却只隐约听到“经费”、“分成”等字眼，更让他确信自己的猜测。然而，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决定继续观察，等待时机。
与此同时，张公子得知顾长渊正在调查学府经费的问题，心中惴惴不安。他深知自己参与其中，一旦事情败露，后果不堪设想。他思来想去，决定先下手为强，扰乱顾长渊的调查。
于是，他召来几个平日里狐朋狗友，指使他们在学府内散布谣言，说顾长渊想掌控学府经费为己用，借改革之名，中私囊肥己。这些谣言如同野火一般，迅速在学府内蔓延开来。许多夫子和学子不明真相，纷纷对顾长渊产生了误解。
几日下来，学府内流言四起，人心惶惶。顾长渊走在学府的路上，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目光变得异样，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他心中明白，这是有人在故意散播谣言，意图败坏他的名声。
顾长渊找到徐凛风，将最近的情况告诉了他。徐凛风听后，眉头紧锁，“大人，看来我们低估了对方的卑鄙手段，如今谣言四起，对我们十分不利。”
“凛风，你去查一下，这些谣言是从何处传出的。”顾长渊沉声道，“我要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徐凛风领命而去，顾长渊则继续暗中调查陈夫子。几日后，徐凛风带回了消息，散布谣言的正是张公子手下那几个狐朋狗友。顾长渊冷笑一声，看来这幕后黑手，已经昭然若揭了。
然而，即便知道了真相，顾长渊也无法立刻揭穿张公子。没有确凿的证据，一切都是徒劳。他必须找到更确凿的证据，才能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是夜，顾长渊再次来到陈夫子的住所附近。这一次，他更加小心谨慎，隐藏得更深。他耐心地等待着，直到深夜，才看到一个黑影从陈夫子的房间里闪了出来。顾长渊悄悄地跟了上去……黑影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顾长渊认出，这是张公子的私宅。他心中一震，看来陈夫子果然与张公子勾结在一起！
他正准备上前，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顾大人，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顾长渊猛然回头，看到刘学究站在他身后，眼中带着一丝担忧……“我……”
顾长渊心头一紧，没想到会被刘学究撞见。他定了定神，强作镇定道：“刘学究，这么晚了，您怎么也在这里？”
刘学究叹了口气，走到顾长渊身边，低声道：“顾大人，老朽知道您在调查学府经费的事情。老朽也略知一二，那陈夫子确实有问题。”
顾长渊心中一动，看来刘学究知道一些内情。“刘学究，您知道些什么？”
刘学究面色凝重，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老朽曾无意中看到陈夫子与张公子私下交易，似乎与学府经费有关。只是老朽人微言轻，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反而会招来祸端。”
顾长渊明白刘学究的顾虑。如今学府内谣言四起，他自己的处境都岌岌可危，刘学究的话确实很难取信于人。
“多谢刘学究告知，我会小心行事的。”顾长渊郑重道。
刘学究拍了拍顾长渊的肩膀，“顾大人，老朽相信您。只是，还望您多加小心，切莫操之过急。”说罢，便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刘学究便在学府内公开表示支持顾长渊的改革，并含蓄地指出学府经费可能存在问题。然而，他的话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重视，反而招来保守派夫子的警告，让他不要再多管闲事。
顾长渊也试图从李书童那里寻找突破口。他知道李书童负责管理学府的账目，或许知道一些内情。然而，当顾长渊找到李书童时，对方却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李书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顾长渊敏锐地察觉到李书童的异样。
李书童脸色苍白，眼神闪烁，“顾…顾大人，小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顾长渊紧紧盯着李书童的眼睛，“李书童，我知道你害怕。但如果你知道些什么，请你告诉我。只有查清真相，才能还学府一个公道。”
李书童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要开口，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顾大人，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您放过小的吧。”说完，便匆匆离去，留下顾长渊一人站在原地，眉头紧锁。
他知道，李书童一定知道些什么，但他被威胁了。
尽管调查受阻，顾长渊并没有放弃。他决定从一些细小的线索入手，深入调查。他仔细研究了学府的账目，发现了一些可疑之处。这些账目看似正常，但一些细微的数字出入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开始暗中走访学府的各个部门，收集更多的信息。这一举动，无疑让他置身于更大的危险之中。
夜深人静，顾长渊独自一人在书房里，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查阅着手中的账簿。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顾长渊心中一凛，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起身打开房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神色慌张的学子。
“顾…顾大人，不好了！张公子…张公子他在……”学子气喘吁吁，话未说完，便被一阵喧闹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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