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边嘉的问题，唐羽宁连忙否认：“徐董开的工资在行业内算是高的，公司福利给的也足。”
边嘉点点头，没接话，只是神色依旧保持疑惑。
唐羽宁见状，又补充说：“是我自己用钱比较多。”
边嘉目光专注于挑菜，像是在闲聊：“有兴趣爱好？”
“也不是……”唐羽宁稍有迟疑，最后还是没忍住交代了：“只是想省些钱给我妹妹寄生活费和补习费。”
边嘉捏着筷子的手顿住，惊讶道：“你亲妹妹吗？你还要养妹妹？”
唐羽宁摆手：“是亲妹妹，是爸妈在养。只是我爸妈退休了，我想让妹妹过得舒服些，所以才主动给些补贴。”
“真好……”边嘉声音一下变得又轻又柔，“有姐姐真好。如果我姐姐还在的话，她一定也会像你一样好。”
这下轮到唐羽宁惊讶：“你的姐姐……”
“她去世了。不过没关系，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边嘉说完，还冲她安抚性地笑笑。
大概是因为共享了生活秘密，唐羽宁整个人越来越放松。
饭吃到最后，她说话都放开不少，虽然仍不敢直接喊“边边”，但自创了个“嘉嘉姐”的称呼。
“徐董之前大部分的私人时间也都在办公室里待着。虽然他会让我们按点下班，但秘书长偏偏不，就要留着等。搞得我们有时也没法下班。
“自从嘉嘉姐你出现，徐董就不怎么来公司了，我们也跟着沾光，能准点下班。”
边嘉一边听一边浅笑：“再过段时间就不好说了，说不定等他腻了，就不爱陪我了。”
“怎么会！”唐羽宁几乎是立刻反驳。
说完，她又想起之前那位被大家误以为是未婚妻的粉色跑车车主，语气又有些虚了：“徐董办公室都是你的照片，还瞒着你搞官宣，给你惊喜。这么爱你，不会腻的……”
边嘉有点绷不住，抿抿嘴：“是挺惊喜的……”
两人聊着，不知不觉就把一顿饭吃到了午后。收拾残羹时，边嘉终于收到了窦时言的回复。
“羽宁，我收到信息，有事找我，我得提前走了。”
边嘉接过唐羽宁递来的布包，继续说：“我在京州朋友也不多，和你吃饭聊天每次都好开心。不过徐望西估计不大喜欢我老找他秘书玩，所以咱俩是秘密友情，记得在办公室保密哈。”
唐羽宁郑重地点点头：“嗯！”
*
边嘉坐在车中，一样一样地确认着包里的物件。
她先用备用手机下单了一个空调到唐羽宁家，又把手机和录音笔一起放入了随身带的提包夹层中，最后才将三座小雕塑从包布中拿出。
她把它们放在手中细细看了好一会儿，才又小心包好，装入从叶辛家搬出的纸箱内。
至此，谢熠送她的所有生日礼物，就都在这个箱子里了。
一切都安置好，边嘉启动车子，往窦时言公司的方向开去。
因为时间有限，所以她将约定地点定在了对方公司旁边的露天停车场，打算见面直奔主题。
停好车后，她将自己的定位发给窦时言，不到五分钟，对方便开车出现在隔壁车位上。
边嘉抱着纸箱，坐入窦时言的库里南副驾。
窦时言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又困惑又无奈，不停地叹气：“童妹妹，到底什么情况啊？”
边嘉开门见山：“我有件事情想麻烦你，这个箱子，可以拜托你帮我放着吗？”
窦时言闻言，去掀纸箱盖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包装仔细的小型雕塑，他脸色变了变：“你这是都不要了？”
“我要。”边嘉立刻解释道，“只是我现在没有可以收藏它们的好地方，思来想去，还是放在你这里我最放心。”
窦时言没立刻答应下来，而是问她：“卓颖说你已经结婚了，真的吗？”
“嗯。”这两天总在不断回答这个问题。
“为什么啊？我想不明白，你和谢熠不是板上钉钉了吗？怎么又突然跟那个人结婚了？啊？”
窦时言似乎是真的费解，他抓着一头卷毛，看起来非常着急：“所以你其实一直都不喜欢他？”
边嘉无法回答，只重复说：“拜托帮我存放一下这个箱子好吗？”
窦时言问：“为什么找我？如果是你老公不让你留，你直接还给谢熠好了，他还能拿去卖或展出，为什么要放我这里吃灰？”
“我……”
他直白的话让边嘉一时语噎，最后才小声道：“因为我想留着。”
伪装被破出裂痕，她突然一下觉得好累，声音都轻颤起来：“……拜托你不要告诉他。”
窦时言看她突然哽咽，横冲直撞的态度也跟着收敛起来：“唉……你好歹解释一下……”
“因为我想留着作纪念，但我并不想让他知道。
“因为我希望他能不再听到我的消息，不再被动地想起我这个人。我希望他可以尽早忘记我，遇到新的人，享受本该属于他的阳光璀璨的生活。
“就是这样，这个解释可以吗？”
这下轮到窦时言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才说：“那我先锁我办公室柜子里……”
边嘉低下头：“谢谢。”
她没有再多余告知对方雕塑最下面还压着档案袋。说得越多，要解释的也就越多。解释的越多，早晚知道的人就越多。
开车回叶辛公寓的路上，她思绪芜杂，烦躁不安，偏偏又接到了叶辛的电话。
她刚在路边停好，对方却又挂断了，接着一个信息弹出来：
【我在泰鸿大厦看工作室，碰到徐望西了！！！他问我你在哪里，我一着急，就说你去厕所了！速来！】
读完消息，边嘉眼前一黑。
从这里去泰鸿大厦，至少还要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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