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鬼畜陋习？
陈浊闻言连抬头纹都出来了，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反问此话当真？
“我们也只是听闻，这不，刚好收到消息说李家村这几日恰好有葬礼举行，听说还是村里大户人家，如果传闻属实，那这一次的专访应该能圆满完成。”
张佳楠表示是否属实他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些事从来都不会是空穴来风，进村一探便知。
这老小子这说法多少让陈浊有些愕然，他也不知该说点什么，这都什么年代了，没想居然还有人敢玩爆炒朊病毒这种勾当，这位面人治一方还真是见了鬼了。
不过……
“所以你们这次进村……是准备进行非法偷拍？”
这不，两边结伴而行这原本聊得还挺好，张佳楠是万没料到，面前这家伙听着听着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他闻言立马涨红着脸连连否认。
“嘿！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可是有执照的专业记者，怎么可能会偷拍，不会不会，绝对不会！”
见张佳楠说得言之凿凿，陈浊却是轻笑一声，接着便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
“其一，这月黑风高黑灯瞎火的，如果不是偷拍，应该没必要偷偷摸摸连新闻车都不开，就这么打着手电摸黑进村吧？”
“这……”
“其二，你们四名记者全加一起也就你脖子上挂着台胶卷相机，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相机的作用甚至都只是个装饰，真正用作拍摄的，应该是你们手上的手表、脖颈上的项链、耳垂上的耳环吧？”
“这也可以说明，为什么明明是四个专业报社的记者，全身上下除了几把手电之外，采访用的麦克风也好，拍摄用的摄影机也罢，通通都没有。”
“你是怎么……”
“另外，如果不是得到了确切的线索或是消息，你们也不至于大张旗鼓四人结伴前来，我虽然不太了解你们的行业内幕，但以我个人的从业经验来看，你们记者和我们这些私家侦探在某些程度上其实是非常相似的，你应该也知道吧，侦探们总是喜欢独来独往的。”
“而照此来看……我相信你说的关于齿孝的习俗应该是真的，只不过你刻意隐瞒了这其中的风险，甚至这风险还迫使你们不得不必须结伴前来才能抵御。”
“所以风险是什么呢？什么样的风险又必须得结伴抵御呢？这些问题甚至都不需要答案，简单倒推一下其实也没多难猜，你们就是准备进村偷偷拍摄了，我说的没错吧？”
话道此间陈浊瞅了眼近在咫尺的村入口，随后扭头再度望向张佳楠。
“话说你们该不会都已经做好若是被村民发现……就让两位女士带着资料先走，自己留下来殿后和村民周旋的打算了吧？”
见张佳楠脸色一下变得很是难看，陈浊微微一笑，极为老练地拍了拍这眼镜男的肩膀，宽慰他道。
“你放心，就像我说的，我的确只是个私家侦探，一来你没必要提防甚至是试探我，二来你们偷不偷拍也和我没什么关系，我理解这是你们的工作，而且我和你们并无不同，站在我的角度，村里每个人、每股势力的背景底细我肯定也必须知根知底，能理解吧？”
“你——”
“所以我问你这些问题并非是想挖你们隐私，非要说的话，顶多就算是提前串供，你也不想咱们现在彼此之间有点什么小九九，待会进了村若是被人问到，一个不小心就说漏嘴吧？”
听陈浊这么一说张佳楠可算是回过味来，自己一行四人冒死进来偷拍怕见光，他独自一人进村调查大案，自然更是需要掩人耳目。
大家其实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之所以看似一直在咄咄相逼对自己刨根问底，实则是在堆砌筹码好以此互打掩护。
张佳楠瞬间秒懂，当即点头，表示理解理解。
见他上了道儿，陈浊也笑着点了点头，这群记者一会肯定也得踏进预备役的诅咒领域，这一点毫无悬念，而之所以现在和他们先通好气……
这不，上一次在刘家大宅就是太过于仓促，导致整个祓除前半段自己几乎和赵子寻他们那群活人割裂开来，这多少是对搜寻线索有些影响——
最重要的，还是陈浊完全无法染指来自活人阵营的情报。
现在这样就挺好，还没进领域就先把活人阵营牢牢绑定，之后有什么也好方便操作。
明明高高在上自诩鬼母，却还非要和自己这种小卡拉米过不去……行吧，那就火力全开让邢空见识见识，什么叫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陈浊的算盘打得非常响，要知道他现在可是鬼体道君，既能抽丝剥茧层层盘剥同类们的杀人逻辑及相关禁忌，又能在事毕抽刀断水祓除三千烦恼丝——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不存在拖后腿的其他什么玩意儿，他陈浊单凭自己完全就能干穿任意一场诅咒领域，这不是浮夸而是实力带来的自信。
而现在将活人阵营拉拢麾下，就算不指望他们帮上什么忙，至少不用处处提防时时戒备。
只要不给自己下绊子，那绝对妥妥的带飞，不开玩笑。
想嘛，当然是想得挺美，不过很可惜，四人一鬼刚摸进李家村，几道身影便赫然出现在村头那棵歪脖子树下——
粗略一看，居然足足有五人之多。
嗯？
刚看到树下有人，陈浊心头便涌起某种不太妙的预感。
要知道当下虽说还不算太晚，但这也仅是针对灯红酒绿的大城市而言，在地域偏远的乡下农村，此间无疑，是到了家家户户闭门谢客关灯睡觉的点。
就这，村口歪脖子树底下怎么还有这么多人闲逛？
而且更让陈浊觉得诡异的，还是这五个人手里的物什——
他们几乎人手都提着盏灯笼。
灯笼其实都无所谓，重点在于五道身影却是四盏白灯笼，一盏红灯笼？
不等陈浊细细琢磨，对方显然也看到了他们这一行人，随后更是莫名其妙直接打起了招呼。
“你们怎么才来呐？”
刚一碰面，对面五人居中那道稍微矮小些的身影便立马嗔怪道，似乎陈浊他们这一行人真是她等候多时的朋友似的。
……没错，树下此时主动打招呼的，正是个空气刘海双马尾、学生打扮的美少女。
这少女年纪不大，身材却是极为要命。
粗看之下可谓腰胜葫颈，祆土丰腴，发浓如缎，肌匀似雪，映照在灯烛光晕下的面孔、四肢都是匀细的琥珀色，肌肤光滑精致堪为上品。
说话之时这小娘皮更是淡睫瞬颤，原本娇艳妩媚的俏脸上一丝淡淡血色，微噘的唇瓣白如敷粉，衬着其娇嗔语气，难免让人有种抑制难压的原始冲动。
而她身后，则是四名神情古怪的中年男子。
怎么又是个学生妹？
到底是混迹社会多年的老登，该有的定力还是有的，只不过面对此情此景陈浊眉心还是不免微微一跳。
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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