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气鼓鼓地瞪着霍云川，后者却一脸从容地望着他，似乎不明白为什么白瑜会生气。
“我不想爬山”，白瑜鼓着脸表示不满，十分愤慨：“你为什么没有法器，你不是有断水剑吗？”
“你怎么知道断水剑？”
霍云川突然警觉地看向白瑜，他十分确定自己从未在白瑜面前提过，此事他甚至还没有想好如何跟青循真人开口。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人说，一般人应该是不会信的。
白瑜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因为此时霍云川年纪还轻，说不定还没有成为断水剑主，可是他又这么说……
“你现在已经有断水剑了？”白瑜在继续圆谎和追问八卦之间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坚持了以攻代守的策略，只要她一直理直气壮，就一定能压倒霍云川的气势！
果然霍云川沉默了片刻，便开口回答：“见过。”
“是怎么来的？”
白瑜心说我其实早就想问了，当初霍云川的断水剑是有剑意的，在剑道上来说，已经距离成为剑灵很近了，这样天生的灵剑，她很想听一听来历。
霍云川迟疑了一下，便答：“你陪我上山顶打坐，我说给你听。”
“到底是谁说你心思纯粹了，我看你黑心的很”，白瑜感觉霍云川莫名的算盘珠子都要打自己脸上了。
霍云川平静地歪一歪头，看白瑜的目光中莫名带了几分得意，“走吧。”
话都说到这儿了，白瑜只能气鼓鼓陪他继续爬山，一边不甘示弱地谈条件：“边走边说！”
“嗯”，霍云川鼻子里哼了一声当是应了。
这点山路对两个修行者来说其实算不得什么，白瑜不爱爬纯属是因为懒，但如果她真的想爬的话其实走得很快，脚步轻快到连霍云川都要跟不上。
“快说，不然我到了山顶也不跟你打坐”，白瑜边走边说，走路带风的节奏。
霍云川无奈地弯起嘴角来，这时候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哄着呗。
“我也不知道断水剑是怎么来的，小时候从记事起，我就经常梦见”，霍云川悉心地走在白瑜身边，替她踢开脚边的石头，白瑜走路不看路，横冲直撞的，就怕她一不留神就摔了。
然后闹起来估计会把半个山头都给掀了。
“我进入筑基境的时候，便开始能控制剑气，总觉的它就在我身边，可又看不到……”
“难道你是先天剑灵入体？”
白瑜不免觉得好奇，“这种情况极少，但我曾经见过一个。他天赋异禀，尤其对修习刀法非常擅长，刀法到了一定境界便能凭空召唤出法器，是一柄先天带有刀灵的长刀。后来刀灵修出人型，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在主人体内，是随同一道降生的。”
“竟有此事？”霍云川先是惊讶，随后一愣，“你小小年纪竟然知道这么多？”
“怎么瞧不起小小年纪吗？你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好吗！”
白瑜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甚至还能从容不迫反击，抬手虚虚点他的鼻尖：“别打断我，我还没说完。”
她随手拽起霍云川的手腕按了上去，虽然只有一线微弱的内息，但想要探一探霍云川的内息也是足够了，最重要的是霍云川并没有拒绝的意思，便放开了脉息随她探寻。
白瑜的脚步放慢了，内息在他体内转了一圈， 收回来的时候不免停下脚步看向霍云川问：“你现在能随意召唤出断水剑吗？”
霍云川摇了摇头，“只能感觉到，但看不见，也摸不着。”
“当真有趣”，白瑜放下手，“你确实应该多打坐，多与剑气感应，等它熟悉了，便能自由如你所用。”
“你说这话的腔调好像师尊。”
霍云川不免吐槽，“小小年纪怎么说话一派老成……”
总有种她在刻意占自己便宜的感觉哦。
“还说？”白瑜眯起眼点点他，没忍住挥舞起张牙舞爪的拳头好像一只小猫咪：“好想揍你哦。”
霍云川低下头，不着痕迹地蹭了蹭嘴唇。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下子他莫名有了种熟悉的感觉，这句话的腔调太熟悉，他好像曾经在哪里听过。
但想不起来了。
只是他这回没再解释或者拒绝，而是陷入了沉默。
两人肩并肩沿着山路一直往上走去，曲折蜿蜒的青石台阶转向陡峭的山壁尽头，此时正是阳光明媚的上午，柔软温暖的光落在他们眼前，穿透环绕着山巅顶峰的薄雾，看起来一片梦幻的场景，宛若仙境一般。
白瑜脸上有了一层淡淡的薄汗，呼吸也急促了些，她毕竟此时只是个寻常的修仙少女，而霍云川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表面看起来还很镇定，可是额角上的汗珠也出卖了他。
白瑜随手用帕子擦了擦汗，见霍云川额角的汗一路顺着脸颊滑落，最终顺着下颌滴落在了衣领当中，这一幕出现时他正站在光里，背后绽开的光晕笼罩着他，显得又温柔又有些高高在上的神性。
她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刚想递手中的帕子给他却又想到那是自己已经用过了的，于是赶紧掏出一块新的给他。
“多谢”，霍云川没有拒绝，接过轻轻擦着汗，“改日我换一条新的给你。”
“我要紫色的”，白瑜很理所应当提出要求，她环视一圈，前方陡峭的山崖边生着一棵巨大的古树，树下铺着一层皑皑白雪，树干上伸出翠绿色茂密的枝叶，期间盘旋着深绿带暗的藤蔓，藤蔓上盛开着大朵璀璨的紫藤花。
这是霍云川的梦境，白瑜猜想玄天剑宗的山峰顶应该是不会生紫藤花的。
毕竟紫藤花喜好温热湿润的地方，就算灵气再充裕，山顶都落了雪，怎么养不活娇弱的紫藤花。
霍云川此刻就站在那棵树下，被山顶的风一吹，紫色大朵的花瓣顿时倾落入雨，纷纷坠落在他的肩头。霍云川此时喜穿黑衣，外面罩了一层淡青色的外衫，与紫色花瓣交相辉映，还有一片花瓣落在了他的发梢间，让白瑜忍不住上前，伸手轻轻为他拂去。
两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飘落的花瓣在他们之间盘旋而下，一时间只听到沙沙的树叶抖动声。
白瑜与霍云川目光对视，两人眼中都有微微波动，不知道回忆起了什么，竟然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
“还……打坐吧。”
终究还是霍云川没扛住，率先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白瑜之间的距离。
他低下头，遮掩住了脸上一闪而逝的红晕。
“哦”，白瑜点点头，暗中咬牙忍住有些凌乱的心跳节奏。
怎么陷入梦境之后反倒纯情了？白瑜在心里不免暗暗抱怨，这事儿都要怪霍云川。
喜欢执念司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执念司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