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李伯齐摇摇头。但是没有细说。而是让回去组里。
回到组里以后，李伯齐给王云肖一个任务。就是去练习基本的格斗、射击技能。还指定了教官。
教官叫做魏勇。是从军队招来的。拳脚功夫很好。精通各种武器。
“让他好好的练！”李伯齐对魏勇强调。
于是，王云肖就惨了。
真的是被魏勇好好的练。几个小时都没停。
一天下来，浑身酸痛。比死还难受。训练结束以后，连饭都不想吃，直接趴床上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又被魏勇叫起来，继续练……
然后是第三天……
第四天……
足足操练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王云肖都没有接到任务。魏勇也没有。
倒是曹孟奇很忙碌，进进出出。
李伯齐手下，有三个小队，每个小队十多个人。其实总人数真的不多。
关键是，其他两个小队长，一直都没有露面。似乎不在淞沪地区。也不知道是在忙碌什么。搞的神秘兮兮的。
当然，这些事暂时都和王云肖无关。
现在的他，已经粗略掌握了手枪的射击技巧。
虽然二十米距离还是有些难度。但是，总比之前好。至少会开枪了。
果然，人都是会变的。适应能力很强。
不会拳脚？学！
不会射击？学！
什么？不想学？信不信魏勇给你一个大脚板。
想在力行社特务处混下去，这些都是基本功。你可以不精通。但是必须懂。否则，最快死的就是你。
期间，李伯齐还来看了三次。
看到王云肖的训练效果，脸色阴沉的似乎要拧出水来。
王云肖内心打冷战。不敢怠慢。乖乖的自愿加班。跟着魏勇继续操练。直到自己没有力气为止。
李伯齐是个狠人。王云肖担心他又给自己一个膝撞。
那真是要老命啊。
“砰！”
“砰！”
连续开枪射击。
二十米外，靶子不断晃动。显然是被打中了。
还行。好像有一半的子弹上靶了。
临时抱佛脚，似乎也有一些效果。
“哒哒哒……”
“哒哒哒……”
又学习汤姆森冲锋枪的射击。
这个枪的后坐力相当强。将王云肖的肩窝都撞得青一块红一块的。
足足一个弹鼓打完，浑身上下都是硝烟的味道。仿佛是被浸泡过一般。晚上洗澡的时候，怎么搓都搓不掉。似乎成了火药人。
又和魏勇练格斗。
每次都被揍的鼻青脸肿的。感觉自己都快成木桩了。
怨念不已。
上来就是魏勇这样的军中教头，真是要自己老命啊！
“啪！”
轻轻松松被摔一个大马趴。
幸好是在草席垫子上。否则，这一个大马趴，至少得躺三个月。
幸好……
“王云肖，魏勇，组长叫你们！”
“是！”
两人急忙赶到李伯齐的办公室。发现曹孟奇也在。
曹孟奇耷拉着脑袋。似乎是刚刚被教训完。
王云肖不由得紧张起来。好像是出事了？
“林小妍跟丢了。”李伯齐挥挥手，坐下来，“得想办法补救。”
王云肖：……
我就说嘛，留什么长线，钓什么大鱼。
趁早抓起来，严刑拷打。不就没事了？
她是间谍又如何？将一百零八道酷刑全部给她过一遍，不信她不招！
结果现在好了。夜长梦多。人跟丢了。白忙活了。
当然，只敢腹诽。不敢表露出来。
“留着人，深挖。是戴老板的指示。但是我们执行不到位，肯定有责任。”李伯齐继续说道，“现在，这桩日谍案，由戴老板亲自督办。必须找到林小妍。现在的种种情况表明，这个林小妍，才是这一窝日谍的核心。电台、密码本可能都在她那里。戴老板说了，找到电台和密码本，包括我，全部晋衔一级。”
王云肖两眼发亮。随即又暗淡下去。
晋衔。没自己的份啊！自己又不是军官。魏勇他们，至少都是少尉军衔。曹孟奇是上尉。
李伯齐忽然伸手指着王云肖，“你，晋衔以后，少尉。”
王云肖顿时一喜。急忙立正敬礼。
好家伙。力行社就是牛皮。什么规则都不用管。
自己都没有上过军校，也一样可以授衔。不受约束的权力，就是令人沉醉啊！
“从现在开始，你们三个负责找人。”
“可以用一切办法。一切资源。找到以后，立刻逮捕。”
“如果拘捕，可以就地格杀。”
李伯齐沉声说道。
杀气腾腾。语调冰冷。估计是戴老板的指示。
戴老板想要在这个案件上做文章，结果煮熟的鸭子飞了，他怎么受得了？肯定是要下死手的。
如果真的能够将林小妍重新抓回来，戴老板绝对不吝啬奖励。
晋衔是一回事。还有实实在在的好处。
不要忘记了。孟超伟有一个纱厂。每年利润几十万大洋啊！
抓了孟超伟，这个纱厂，就是力行社的。利润大家都有份。
不然，大家那么卖命做什么？
“王云肖！”
“到！”
“伱要是能够找到林小妍，不但可以晋衔，还可以将你的名字列入洪公祠特训班三期。”
“谢谢组长栽培！”
王云肖条件反射的回答。然后茫然。
洪公祠特训班？三期？没听说。最近都被魏勇训练的像死人。
“恭喜！啪啪！”曹孟奇带头鼓掌。
魏勇也鼓掌。
王云肖：？？？
感觉很了不起吗？洪公祠特训班？
看到王云肖一脸的疑惑，李伯齐耐心解释，“这是戴老板亲自举行的训练班，一共才三期，才培养了一百五十人左右。你的名字能列入其中，这个资历可是非常深的。但是，有个前提，找到林小妍！否则，说什么都是假的！所以……”
“等等……”
王云肖忽然说道。
李伯齐：？？？
其他人：？？？
“带上枪。跟我出去一下。”王云肖叫道。
却是地图显示，有一个红点靠近行动组。就在附近。距离刚好是一百米。然后停住。
有蹊跷。对方不是路过。而是停下来了。停下来做什么？
不管了。先抓到人再说。这一次，他才不玩什么钓大鱼。
发现就抓！
发现就抓！
抓起来就严刑拷打！打到招供为止！
“走！”
“带枪！”
李伯齐反应也很快。
立刻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两把手枪。扔给王云肖一把。
王云肖条件反射的接过来。再也不提什么不会用枪的事了。什么毛病都被魏勇给修正了。就差不会用大炮了。
出门。
迅速冲向目标。
王云肖只看了一眼，立刻福至心灵。
“林小妍！”
曹孟奇和魏勇冲的最快。
等王云肖冲上来的时候，目标已经被按倒在地上。
王云肖上来就扒对方的衣服。
没错，就是她！
她的易容术，仅仅局限于脸部。
对于身体，不可能改变。而被王云肖扒下衣服的身体，明显是年轻女子。
“她？”
李伯齐上来了。
这个林小妍的易容术很好。他也没认出来。
然而，对方绝对有问题。她装扮成一个大婶的模样。可是身体却如此年轻。没有鬼才怪了。
“确定？”
“确定！”
王云肖肯定的回答。
同时掰开林小妍的嘴巴，防止她服毒自尽。
这也是魏勇和曹孟奇的拿手好戏了。魏勇伸手捏着她的嘴巴，强行打开。
李伯齐上来仔细寻找，没有找到毒药。这才放心。
随即后面有人拿绳子上来，五花大绑。捆的好像是粽子一般。比手铐牢固多了。
“玛德……”曹孟奇骂人。脸上却是笑的。
林小妍跟丢了。责任最大的就是他。因为就是他负责盯人的。
都做好被革职查办的准备了。
没想到，这边才说要找人，那边就找到了。
还抓起来了。这一次，插翅难逃。
他伸手拍拍王云肖的肩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福将啊！
厉害……
王云肖试图将林小妍脸上的易容拆掉，结果发现没有那么容易。
这个女人的易容术确实很厉害。难怪曹孟奇会跟丢。真的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点都不像。
特娘的，日谍还真是有点本事。
“带回去。”
李伯齐脸色依然冷峻。
当然，内心的一颗大石放下来了。任务完成。
人抓到了。电台和密码本还会远吗？除非是她真的扛得住力行社的严刑拷打。南京会派高手到来。
“她应该住在附近……”
王云肖站起来，自言自语。
她应该是走路过来的。不会走太远。
“认人！”
“认人！”
李伯齐立刻反应过来。
立刻派人找附近的老百姓来指认。很快就有结果。
她真的就住在附近不远。大家都叫她桂花婶。之前一直都是说去女儿那里住。时不时的回来。这次也是今天才回来的。
立刻搜查这位桂花婶的家……
“电台！”
“密码本！”
那边，曹孟奇大声怒吼。
瞬间忘记了保密条例。没办法，实在是太高兴了。
电台找到了！
密码本找到了！
所有任务都完成了！
“好，好，好！”李伯齐也是喜不自胜。
刚刚一颗心还是跌落到了谷底的。现在忽然又飘扬到了九天之上。
这人生的大起大落啊，连他也有点经受不住。
主要是太快了。有点受不了。
王云肖：……
好像林小妍的伪装，也不是很高明。
一人分饰两角。不算什么高明手段。后世的谍战剧都用烂的套路。
不过，在此之前，确实没想到。
难怪可以这么轻松的脱身。原来早就有脱逃方案。
幸好自己动作够快。否则，估计她很快又会转移。一旦将电台和密码本转移，就难找了。
也是奇怪了。她跑来行动组附近查看什么？
是不甘心？
还是好奇？
如果是后者，那就真的是好奇心害死猫了。
活该！
等着被枪毙吧！
“走！”
一行人回到行动组。各自忙碌。
李伯齐当然是立刻向戴老板报喜。同时请求增援。
曹孟奇则是亲自审问去了。
十几分钟以后，整个行动组全部出动，分头逮捕目标。
首先抓捕的就是孟超伟。
估计戴老板也反应过来了。不能搞什么放长线钓大鱼。容易出事。先抓起来再说。
然后是那个国军少校。也被抓了。
还有之前的那个六号。同样是被抓回来了。一时间，行动组好热闹。
王云肖也参加了抓捕。抓的就是那个六号。
没有什么难度。对方完全没有防备。几个人冲上去将人按住，捆起来，带回。
抓捕告一段落。
饭堂加餐，每人两个大鸡腿。
累坏的王云肖，也终于是被李伯齐放了一天假，不用训练了。
美滋滋的睡了一觉。早上醒来，发现魏勇就站在自己床前。
急忙爬起来。准备继续训练。
“睡吧！”魏勇摆摆手，“组长说，对你的特训结束了。从此以后，就得靠你自己自觉苦练了。”
“那就太好了。”王云肖顿时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从鬼门关回来了。
“今天会来很多新人。你也是老人了。”
“我？什么？”
“咱们抓了那么多日谍，还要深挖，人手不够，戴老板亲自从杭城警察学校调来了五十名警校生，加入行动组。”
“哦……”
王云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原来如此。杭城警察学校。那就是戴老板的发家之地。
在青浦班、临澧班等各种各样的培训班举办之前，力行社的基层外勤，主要都是来自杭城警察学校。大部分都是警校生。
如果是黄埔军校毕业的话，出来至少也是少尉军官。小队长以上。
呵呵，自己居然算老人了？
好吧。确实比那些警校生来得早啊。哪怕仅仅是早十来天。
“王云肖，组长找你。”
“马上去！”
急急忙忙的赶到李伯齐的办公室。发现李伯齐还没回来。
疑惑。看看四周。发现桌上摆着很多公文。
悄悄的后退两步。以免嫌疑。
搞不好就是机密。最好是不要知道。省得惹来祸端。
李伯齐从门外进来，“坐！”
“不用。我站着听候吩咐。”王云肖严肃回答。
“你是大功臣。赏你坐是应该的。”李伯齐难得的笑了笑，“这一次收获满满啊！”
“都是领导指挥有方。都是领导的功劳。”王云肖急忙回应。
“完了。魏勇将伱教坏了。”李伯齐摊摊手，“现在都学会官场套话了。没一句话是真的。”
“我……”王云肖立正回答，“属下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扯淡吧！”李伯齐又恢复了不苟言笑，“那你站着吧！我也算开眼界了。孟超伟的钱财真多啊！光是大洋就有十几万，还有美元、英镑，还有翡翠玉石，还有古玩字画。两辆卡车都装不完。”
“这么多？”王云肖也是两眼冒星星。
十几万大洋？
那是多少？想象不出。
李伯齐给他几个大洋，他已经很高兴了。
特娘的，什么世道……
别人随便就是十几万大洋，自己之前连一块都没有……
抓！
必须狠狠的抓！
只要是和日寇间谍有关系的，统统抓起来。
没收全部家产！
“已经全部造册上缴了。还拍照留底了。”李伯齐摆摆手，“最后咱们能分到多少，完全看戴老板的意思。但是，肯定不会少了你那份。你是头号功臣。戴老板不会亏待你的。”
“那审问出什么结果没有？我再去抓人。”王云肖浑身都是劲。
“得，你先歇着。”李伯齐摇头，“在警校生到来之前，我们没有任何行动。万一人都出去了，自己老家被人掏了。那就成笑话了。”
“可是，其他的日谍会得知消息的……”
“你着急什么？咱们就这么点人手，根本处理不过来。你知道淞沪有多少日谍吗？就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根本抓不完。戴老板的意思，是要升格。准备成立淞沪区。下面设置情报科、行动科等。行动科下面再管辖几个行动组。嗯，咱们要来很多婆婆了。”
“唔……”
王云肖欲言又止。
好像组长有点发牢骚的意思？
奇怪，他居然在自己面前发牢骚？似乎不应该啊！自己是小萌新……
暗暗提醒自己牢记一件事：
无论组长怎么发牢骚，都千万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倒霉的就是自己。
“行了，你去审问林小妍吧！”
“我？”
“对。去学学。”
“不如直接拉出去枪毙算了。反正电台、密码本都找到了。估计她也不会开口透露其他的信息。没利用价值了。”
“你真是个糙汉！你不去审问怎么知道她不会开口？”
“那我去吧！”
王云肖悻悻回答。
转身离开。去审问林小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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