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退回朋友，各自安好
正说话间，珊瑚引进来今日最后一位客人：涂山璟。
想来那辰荣馨悦和赤水丰隆的帖子早就递进来了，可他们昨日晚宴上阴阳相柳，小夭硬是没搭理他们，反倒是接见了身为侧妃的瞫氏和离戎氏，给那位未过门的正妃好大一个没脸。
涂山璟进屋时，连阿念都有些吃惊，昨日晚宴他坐的远，一直没注意。今日仔细一看，他真是瘦得快脱了形了，虽然脸上还是那副风光霁月的姿色，可这身体却是肉眼可见的衰弱下去了，看这个意思，过不了百年，油尽灯枯已成必然。
看他这副羸弱的样子，小夭的心里终究是不好受，于是说道：
“涂山族长，快坐。珊瑚，去换凤凰单枞来。”
“是。”
“难得你还记得我的喜好。”
“涂山族长这是哪里话，不过，我看你的身体怎么越来越差？我给你诊脉吧！”
“不必麻烦了，我的身子自己有数。”
“涂山篌就那么死了，真是便宜他了，他若是落进我的手里必将他千刀万剐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看着小夭咬牙切齿的表情，涂山璟眼中现出了真正的感情。正想说什么，站在身旁的苗圃递上了一本账册，小夭接过来直接递给了涂山璟。
“涂山族长，这是给涂山氏的分红计划，你回去看一下，有什么意见差人来告诉我，或者我们再约时间面谈也可以。”
涂山璟接过账册，随手翻了几页，笑着说：
“意映做的，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当日我就同你讲过，小夭，我不图这些。”
“涂山氏富可敌国，我知道你不在意这些，可一码归一码，我无缘无故拿你那么多钱，即使你不跟我计较，可你总得对你那些族人有个交待吧？”
涂山璟淡淡一笑，没说话。小夭接着说：
“当日你同我讲我需要这些钱的时候，说实话我还不相信。可赌场一开业，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我才想起你当初说的话确实有理。涂山族长的确是大荒最会做生意的，玖瑶佩服。”
“小夭，你同我一定要这样生分吗？”
还没等小夭说话，阿念接话道：
“涂山族长说笑了，你同姐姐的交情自然是深厚。可今非昔比，姐姐已经嫁人了，像你这样身份敏感的美貌男子，还是退回朋友方能各自安好。”
涂山璟一笑，说道：
“二王姬谬赞了，不过你姐姐本来同我就是朋友，是我心中有执念。但请二王姬放心，璟不是不知分寸之人，对你姐姐，我除了鼎力相助并无其他妄念。”
听涂山璟说会“鼎力相助”，小夭正色问道：
“涂山族长，山上那些奸细对你可还有用？”
“如若有用你早就给我送过去了，不是吗？”他的声音淡定、从容。
“想必你没给玱玹什么好日子过？”
涂山璟微微一笑，说道：
“小夭，当日我为何会帮他，你难道不清楚缘由吗？”
“咳……你……也……也不全然是为了我！”
“自然，我现在支持你也不完全是因为素日的交情。小夭，你从前就同我讲过，商人逐利，只谈钱，不谈交情。眼下你的势力日胜一日，涂山氏看重利益，支持你亦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这不是刚给了我丰厚的分红吗？况且，涂山氏在新城那么多生意，你都给了足够的便利、最大的照拂，我心里都有数。”
小夭看着涂山璟脸上淡淡的笑，一时间有点恍惚，定定地出神，没说话。阿念瞟了她一眼，又看着涂山璟加深的眸色，赶紧插话道：
“涂山族长说的是，姐姐的意思也是在商言商，一起赚钱方为正道。”
“二王姬说的是。”
接下来的谈话都围绕着生意，涂山璟似乎想把他心里那些生意经一股脑说完一般滔滔不绝。小夭和阿念都聚精会神地一直认真听，偶尔不懂的插两句话，他都是不厌其烦地细细讲、仔细说。谈话间，太阳已经偏西了，涂山璟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从怀里拿出一本图册递到小夭手上，柔声说：
“小夭，我刚刚同你讲的，这图册上都有，还有些我今日来不及细讲的，你有时间再仔细看一看。只不过生意是死的，人是活的，经商到底还是需要头脑，好在你很聪明，又有相柳从旁协助，假以时日你若成为大荒最会做生意的人，我一点都不会意外。”
小夭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涂山璟看，没说话。
见小夭一直不说话，涂山璟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
“小夭，那个幽鴳，如果你不喜欢，就让她走吧。你的赌场也逐渐走上正轨了，想必这么长时间，你也一定派了人，该学的大体上也应该学的差不多了。”
小夭还是没说话，阿念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答这个问题，拽了拽她的袖子，小声说：
“姐姐，你倒是说话啊！那个幽鴳你怎么打算的？”
“哦！” 似刚从梦中惊醒，
“她……她还算安分，一直在这儿也没什么……”
“小夭，你这是怎么了，你该不会以为我不知道你会识破她的身份吧？”
“没有，我……我只是觉得，你既然费心把她送来，想必是你看重之人，左右你都要在赌场安排人，她也没什么不好。”
“当初我把她送来的时候，她的确还算安分，但时日久了，见识多了，难免人大心大，你若还要用她，务必时时留心。”
“好，我知道了，感谢涂山族长提醒。”
“那若没旁的事情，我今日就告辞了。”
“你等一下，” 涂山璟一愣。
只见小夭从怀里拿出一个几乎透明的绿色瓶子，隔着瓶身隐约看见里面有几粒红色丹药。
“这是玉山的灵药，若你将来……这药还可保你一、二十年，你……好自为之吧！”
“小夭……”
涂山璟眼中浮起泪来，嘴唇动了动似要说什么，最后只挤出一个字：
“好！”
“那涂山族长，保重！”
“告辞！”
看着涂山璟摇摇晃晃远去的背影，小夭一直低头，默默无语。
“姐姐，你是怎么回事？这是又对涂山璟动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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